沈鸢还未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沈若晚赤裸裸的凌辱声便像刀子般戳在她心口之上。
她难以想象眼前这个跟她出自同一家庭的女人,竟能漠然冷血地说出这种话。
沈鸢极力克制着怒意,寒声道:“沈若晚,我父母生前待你不薄,更无愧于沈家,如今他们在九泉之下还要受你凌辱,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沈若晚轻嗤一声:“我凌辱他们什么了?我这可是好心,毕竟那枚雕龙印章,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拍下来的。”
她说完,眼神娇嗔地看一眼身旁的霍连城。
“连城,你看表姐这么可怜,咱们等会帮表姐把那枚印章拍下来好不好?”
“正好豆豆这两天在家无聊,总吵我,就买给它当个玩具好了。”
霍连城隐隐蹙眉:“若晚,一枚印章而已,你想要我自然会给你拿下,只是豆豆就是一条狗,它用不上……”
沈若晚不悦道:“那怎么了嘛!我开心就好,你给不给我拍?”
霍连城无奈地妥协:“拍拍,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给你拍下。”
沈若晚听到了满意的回答,高高在上地朝沈鸢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听见了吗沈鸢,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地将你爸的遗物拍回去,你要是想要,那就回沈家从我家狗狗那抢吧。”
女人的话越来越过分。
她三番五次的奚落嘲讽,沈鸢都可以不在乎。
可沈若晚丝毫不知收敛,竟连同她已经去世的父母一同羞辱。
沈鸢面色极冷,眼底透出凌厉的寒光:“沈若晚,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以后路还长,你会为你的狂妄买单。”
沈若晚笑得更加无谓,挽紧了霍连城的胳膊道:“我可不像你无依无靠的,我有连城宠我爱我,谁又能欺负得了我?”
“我劝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你已经离了晏家,要是再把沈家给得罪了,今后在京都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咯。”
沈鸢冷声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今后沈家的一切事宜都跟我无关,你们也别再指望从我身上捞到半分好处。”
“谁稀罕!你以为我们沈家离了你,就转不起来了吗?你最好是处理好你的一堆破烂事,别牵连到我们沈家!”
沈鸢忍住了怒意,不想再跟沈若晚继续争执下去。
言语上的得意不堪一击。
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沈家,离了她,沈家一定会承担巨大损失。
三年前,如若不是她嫁到晏家,想法设法维护两家关系,沈家就不可能在商界发展得蒸蒸日上。
沈家如今的稳定发展,都是她在晏家隐忍周旋换来的。
这些年沈家背靠着晏家得到了多少商业上的资源跟好处,她那位小叔怕是早就忘干净了。
既然沈家全都忘了,那她就让他们好好记起来。
沈若晚还想再说什么,场内却响起了敲钟声。
这意味着拍卖会即将要开始了。
场内一阵哗然,来宾们纷纷入座。
霍连城拉着沈若晚道:“好了若晚,下次有机会再跟表姐叙旧,咱们先入座。”
沈若晚想到今天的正事,这才收起了眸中的敌意,朝沈鸢晃了晃手里的入场券,得意道:“连城给我安排的可是最前排VIP位置哦,你要是没地方坐还是赶紧出去吧,免得待会被人当众赶出去丢人现眼。”
眼看拍卖会即将开始,沈鸢也忍不住朝着二楼看去。
秦昱已经离开这么久,怎么还没下来?
就在这时,之前领着秦昱上二楼的男侍者从楼上下来,径直朝着沈鸢的方向迎去。
侍者恭恭敬敬道:“沈小姐,秦总在楼上贵宾房等您,请跟我来。”
“好,麻烦了。”
沈鸢点头,迈步便跟上,去往二楼。
身后的沈若晚见着这一幕,一时看呆了。
“连城,我没看错吧?沈鸢她被邀请去了二楼贵宾区?”
霍连城也觉得诧异:“这场拍卖会规格极高,就连我们都资格进二楼,她是怎么进去的?”
沈若晚望着沈鸢走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嫉色:“她肯定是又傍上那个大款了!你刚刚没听见吗,是有男人在楼上等她,真是够不要脸的,这还没跟晏北辰离婚呢。”
霍连城对女人之间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只道:“好了若晚,别管她,我们快入座吧。”
沈若晚心中不痛快,愤愤道:“等会你一定要给我拍下那枚印章!”
只要是沈鸢想得到的东西,她偏不让沈鸢得到。
她才是沈家最得宠的千金,沈鸢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压她一头,又凭什么过得比她好?
沈鸢才懒得管沈若晚是怎么想的。
她跟着侍者步入二楼。
“沈小姐,秦总就在前面的包厢里了,您自己过去就好。”
侍者说完,便规矩地退下了。
沈鸢走到指定的包厢前,犹豫几秒,推开门。
包厢内古典又奢华的装潢,瞬间映入眼帘。
沈鸢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全透明的四面落地窗,能从上而下俯瞰整个拍卖会现场。
这种独特的透视玻璃,能让里面的人清晰看到外面,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
既保护了隐私,又能站在最高角度掌控全场。
沈鸢看得一时出神。
包厢内传出秦昱低沉磁性的嗓音——
“站门口做什么?”
沈鸢愣了下,快步走进去,关上了门。
秦昱正懒散惬意地倚在落地窗前的真皮沙发上,两条笔直长腿随意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高脚杯,神色散漫又不羁。
不似往常工作时的凌厉冷酷,他私下里的状态,反差得简直像个不做正事的纨绔子弟。
沈鸢少见他这副模样,倒是觉得新奇。
自然而然的,她也没工作时那般拘谨,上前拿起桌上的另一杯红酒,在秦昱身侧坐下。
楼下会场传来一阵哗然声。
紧接着,拍卖会正式开始。
沈鸢握着酒杯,透过落地窗低眸望向展台中央。
今天要拍卖的第一件展品,是一件做工极繁复精美的雕花圆盘。
很显然,这不是秦昱感兴趣的东西。
男人品着红酒,视线没在展台上停留半秒。
沈鸢扭过去看他:“秦总,你……”
她想问他打算拍什么,却发现秦昱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全封闭的空间中,男人灼热的目光,盯得她心头一阵异样。
沈鸢红唇微张,没问完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眼里。
“怎么不说了?”
秦昱长臂随意搭在沈鸢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像是将她虚搂着一般,仍是偏头盯着她,幽沉眸底闪过一丝玩味笑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