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晏氏集团?”
沈鸢很难不惊讶。
秦昱明知道她跟晏北辰之间的关系,怎么会突然想起带她去晏氏集团?
秦昱见她反应这么大,狭长眼眸微眯,划过一抹不快:“你作为我的秘书,跟我一起去视察,有什么问题?”
沈鸢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秦总,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我们去晏氏集团是视察什么?”
“晏北辰继承人的身份被撤了,晏氏集团现在由我接手。”
秦昱扔下这句话,快步就走往外走,压根就没给沈鸢再拒绝的余地。
沈鸢咬了咬唇,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
她心底自然是抗拒的。
跟晏家的一切,她都很排斥反感。
即便这次跟秦昱去晏氏集团,是为了工作视察,但毕竟她之前作为晏太太,也偶尔在晏氏集团露过面。
要是被那里的熟人给碰到,难免尴尬……
事实证明,沈鸢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
她跟随秦昱一同来到晏氏集团时,晏北辰的助理正守在总裁办门口,东张西望着,似是在放风。
助理远远见到沈鸢的人影,立刻快步迎上前,格外地热情:“晏夫人,您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不巧了,我们晏总今天不在……”
沈鸢漠然打断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们晏总的。”
“那您这是?”助理上下扫了沈鸢一眼,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秦昱,神色微变。
秦昱周身气息不耐,扫了眼紧闭的总裁办大门,厉声道:“让晏北辰滚出来。”
助理哪里见过秦昱,顿时一脸正色道:“抱歉这位先生,我们晏总不在公司,,您要是找晏总需要提前预约——”
秦昱冷笑着反问:“晏北辰的继承人身份早就被撤了,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的晏氏集团还有一位晏总?”
助理被秦昱身上散发的凌厉气场震慑住了一瞬,只觉后背生寒。
他摸不清楚状况,只好压低声音道:“那请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晏总。”
晏氏集团来往路过的员工们见到沈鸢,也不由投去异样目光。
周围渐渐传来小声议论。
“这不是晏太太吗,她怎么来公司了?”
“她现在还算是哪门子的晏太太,晏总根本就不爱她,估摸着这会晏总正在陪乔小姐呢。”
“啧啧,豪门夫人当成她这样也算是可怜,这都被小三给骑到头上来了。”
“可不是什么,就连咱们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晏总心里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话说乔小姐也有一阵子没来咱们公司了,我都有点想乔小姐了,人漂亮温柔,还对咱们特别好,每次来都给咱们带特别多东西呢!”
晏氏集团的员工们,压根就没将沈鸢放在眼底。
即便是议论这些私密的事情,也没怎么避讳着沈鸢。
这些风言风语,到底还是传到了沈鸢耳朵里。
她攥着包包的手忍不住缩紧,眸色生寒,心头只觉万分讽刺。
原来晏北辰出轨,她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就连晏氏集团的员工们,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晏总心有所属。
而她却像个傻子般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她对晏北辰傻傻付出真心的时候,只怕正在被所有人嘲笑。
没一会,总裁办的门便被打开了。
助理先行一步抱着收拾好的物品出来。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下,晏北辰低沉着张脸迈步走出总裁办大门,周身气息冷到了极点,极不甘心地朝秦昱走去。
“表哥,我……”他刚想解释,眸光一瞥,见到一旁的沈鸢,嗓音登时拔高,“沈鸢,你怎么来了!?”
沈鸢不动神色别开身,连正眼都不想给他:“跟秦总一块来视察。”
晏北辰喉头深深往下滚动,几乎要将一腔恨意死命吞咽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沈鸢太过绝情将事情闹大,他根本就不会沦落到丧失继承人身份的地步!
如今继承权被秦昱夺走,沈鸢竟然还公然来晏氏集团,这女人分明是在挑衅他,看他的笑话!
晏北辰极其不甘地挺起胸膛,对秦昱道:“表哥,晏氏集团就麻烦你暂时看管了,等爷爷……”
秦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迈步就从他身侧走过。
晏北辰没说完的话掉在地上,垂在身侧的双手蓦地攥紧。
他骨节用力到近乎咔咔作响,眼睁睁看着沈鸢跟着秦昱一同进了他的办公室,登上原本属于他的高位。
他怎么能不恨!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沈鸢这个一向听他话的蠢女人,如今竟然也跟着秦昱一起看他的笑话!
晏北辰用力闭了闭眸,强压着胸腔里要迸出的怒火,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
现在他一无所有,只能蛰伏等待时机。
如果这个时候再跟秦昱起了冲突,他之后的路只会走得更加艰难。
尽管晏北辰心里憋着滔天的恨意,还是压下了身段,转身默默在秦昱身后,语气颇好地开口:“表哥,你要来晏氏集团视察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做准备。”
秦昱来到晏北辰办公室,随手拿起晏氏集团最新季度的财务报表,只看了两眼,眉眼之中尽显阴郁:“你凭一己之力把晏氏集团经营成半死不活的状态,还有脸做准备!”
晏北辰被吼得一怔,愤恨地低下头去:“是是,表哥教训的是,爷爷说了,要我多向表哥学习。”
啪一声!
秦昱将财务报表摔在桌上,双手掐腰,不容置疑道:“从明天开始,滚到晏氏集团最基层做起。”
晏北辰整个人僵住:“表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怎么,你看我像是会跟你开玩笑的人么?”秦昱忽而笑了声,眼底却不带任何情绪,只有深不见底的冷。
晏北辰一口气险些呛死,有些忍不了地辩驳:“爷爷只说让我跟着你学习,可没让我去最基层。”
这简直就是笑话!
他一个堂堂集团继承人,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去最基层工作了?
秦昱径直拉开椅子坐下,长腿慵懒交叠,周身气场却无比凌厉冷酷。
他不悦的目光落在晏北辰身上:“你不服?”
晏北辰双目猩红,直面迎上秦昱审视的目光。
他就是不服怎么了!
同样是手握大权的继承人,他比秦昱又差在哪里?
“不服好办。”秦昱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烫金打火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薄唇扯开一抹近乎残忍的笑,“那我就只能跟老爷子说,你自愿放弃继承权,这晏氏集团今后干脆改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