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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我曾使大圣坠天

    “吞日.....神君?”

    周牧咽了口唾沫,茫然的同时,心头一颤。

    好大的称呼!!

    老狗眼中久违的亮起光华,依旧将双爪背负于身后,

    它轻轻笑着,身上的雪白长细毛也随着轻笑一并震颤,如同广袤大海上泛起的波浪。

    微微昂了昂头。

    老狗淡淡道:

    “现在的人族,已然不识得本君了么?”

    “且当叫你知晓。”

    “吾纵横世间,搜山降魔,斩龙镇水,踏于梅山,居于灌江,望山河,春来秋去。”

    “有大圣,亦后来之佛陀,曾大闹天穹,搅动四海,纵横幽冥,诸仙神皆奈何不得,唯吾与之鏖战,使其自坠于天,使其为仙神所缚,推上斩妖台。”

    老狗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陈述一段过往,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又连连叹:

    “大天尊称吾为天狗;天上第一真君以吾为挚友;便是众生,也把【吞日神君】为吾之号,将【哮天】为吾之名;各路仙神,唤吾之时,或尊吞日神君,或称哮天圣。”

    “既此,汝可知吾矣?”

    周牧听懵了,吞日神君,哮天圣!

    他此时肯定,这位定然就是白姐所说的那尊太古之妖.....却不想,竟尊贵至此!

    “既此。”老狗再道:“汝还不呼吾名?”

    周牧身躯紧绷,小心翼翼的做了一个礼:

    “人族后生晚辈,见过吞日神君、哮天圣。”

    老狗垂下头,看不清眼鼻,又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嘴角不自觉上扬。

    却又有些遗憾起来——它本是想说【哮天大圣】的,奈何思来想去,还是去掉了‘大’字。

    老狗旋而抬头,自矜的颔首:

    “你这小人娃,却是有些意思,这洞窟之上的长河,乃一瓢太阴弱水所化,天人难渡;那阵势界膜,凡气血升华者皆不可穿行。”

    顿了顿,老狗含笑道:

    “且便你这小人娃,气血未曾升华,不过一介凡俗,却能熬过千里深邃之河,落来此间,实在有趣。”

    周牧听的费解,但也大致明白了含义,万人河是一瓢子什么太阴弱水所化,

    自己之前穿过的那泡泡般的事物,大概率就是所谓的阵势界膜......且只有气血未升华者可以穿行。

    也就是,大药之下?

    莫名之间,周牧想起了绝不迈入大药的大师姐。

    “小人娃,来,走近一些。”

    老狗平静道。

    周牧犹豫了片刻,挪着步子靠近,他不知道这头老狗所说是真是假,

    但能肯定的是,自己打不过老狗。

    走至近前时,老狗已复盘腿坐下,随爪一指,正前处空气搅动,云雾渐起,而后缭绕、交织成一方雾气蒲团。

    周牧心领神会,老实的盘腿坐在了雾气蒲团上,正对古琴,正对老狗。

    老狗又开始抚琴。

    这一次,琴声很温很缓,如泉水叮咚,似天空海阔。

    它心情很不错。

    抚琴间,老狗淡淡道:

    “小人娃,生得冰肌玉骨,倒是有成仙做神之姿,可惜坠于此间,你便也再难出去了。”

    冰肌玉骨?

    周牧下意识的抬起手,看了一眼,却发现掌拳间的老茧已然化尽,

    肌肤看起来白里透红,似初生婴童,且透过嫩白肌肤,模糊间能看见一抹极淡的玉色。

    是肌下之骨。

    这就是冰肌玉骨?

    是自己躯壳一次次摧毁、一次次新生间而成的?

    愣神间,老狗悠闲的弹奏着琴音,悠闲的开口:

    “不过也好,吾在此多少年,多少岁月?难以计数了,只有这老琴相伴,如今添一个小人娃,嘿。”

    顿了顿,它打个哈欠,白细长毛颤了颤,又道:

    “你便可为本神君座下童子,吾教你三招两式,传你不世功法,赐你万寿之数......”

    “此后万年,吾也便不算太寂寥。”

    周牧眼皮跳动,心头极为抗拒,却又不敢直接违背,

    那老狗抬了抬眼睑,浑浊的眸子在周牧身上一扫,似看出了他心头念想,便笑道:

    “怎么,还想着出去?”

    “回神君的话,是。”

    “痴人说梦。”

    老狗乐道:

    “要过阵势界膜,必须为凡俗,而那河尽管只是一瓢太阴弱水所化,但到底是太阴弱水。”

    “便是一位得了小自在的天人,也难以在在河中登升,你欲出去,如何出去?”

    周牧不知道天人是什么,但他从未听过这个境界,许是气道三关之一,许是长生三关之一,

    又或是更高、更厉害。

    他不知道。

    只是,自己要被困在这儿无数年、孤寂无数年吗?

    直至不知多少年后,老死于此,化作枯骨,听得老狗一声叹?

    周牧不甘心。

    他咬了咬牙,轻声问道:

    “神君,真的没有出去的办法么?”

    老狗嗤笑了一声,问道:

    “以凡俗之躯方能跨过阵势界膜,又或者你有真王、天君、菩萨之能,强行将阵势打碎。”

    “而你既无此伟力,那便只能借凡俗躯登升那大河。”

    “我且问你,你可是先天神圣之体?”

    周牧暗淡的摇了摇头。

    “我又问你,你可得一百零八数之神通、四十九数之大神通?”

    周牧暗淡的又摇了摇头。

    自己只有小神通。

    “我再问你,你可掌持先天太阴之气?”

    周牧暗淡的还摇了摇......嗯?

    太阴之气?

    他想到了阴阳二气。

    “我最后问你,你可有能横渡太阴弱水的天地庆云?喔,这仅一瓢弱水......那你又可有能渡此一瓢弱水的天地祥云?”

    周牧眨了眨眼,这次没摇头。

    老狗嗤笑道:

    “小人娃,你都没有,便如何以凡躯登升那一瓢太阴弱水?”

    说罢,

    它叹了口气,似乎伤感:

    “你登升不得那大河,吾破不得这阵势,你我皆不得出!”

    “也罢,也罢。”

    老狗微微摇头:

    “你且再上前,让吾观你之姿......好不容易得了个鲜活性命,我必须要你能修得万寿之境,陪吾万岁之年,方准你老死!”

    周牧懵懂,脑海中回转着【先天太阴之气】和【天地祥云】两个词,

    怔怔间,下意识的顺从起身走去,立在古琴之侧、老狗之前。

    自号吞日神君、哮天圣的老狗睁了睁眼,想要看尽周牧,眼中光却自晦,遭那阵势压制,神念探不出体外。

    它无奈,

    便只得丢份儿的探出狗爪,搭在周牧身上,以观其体、察其身、洞其躯。

    “待本神君瞧瞧。”

    老狗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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