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猛然回身。
一双眸子冰冷的宛若在九幽寒潭里泡过一般。
他鼻翼边微微抽动,冷声骂道:“笑你妈笑!真以为老子跟你是一路货色?”
“老子是大靖英雄,金殿上舌战群雄的专使,你是个什么东西!”
周怀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你……”
“你什么你!这位将军久在军营,不知京城情况,你周大公子也不知?还在这里奚落老子,你何来的脸面?”
“我……”
“我什么我!你一个废物,除了你你我我,是不是没话可说了?”
周怀被叶玄怼的有些哑口无言。
面色涨红,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身子在原地打抖起来。
见此,叶玄又絮叨了一句。
“妈了个巴子的!早知道连你这种废物也敢碰瓷老子,老子以前就应该锋芒毕露!”
话音落下。
叶玄直接在那牛眼将军疑惑的眼神之中,伸手入怀,直接摸出了那块永盛帝赐予自己的免死金牌。
这免死金牌一出。
起先,这牛眼将军还稍稍愣了一下,没怎么回过神。
可当他看到金牌之上如朕亲临四个大字之后。
脸色瞬间大变。
下一刻,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末将陈胜,敬叩金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是陈将军,免礼吧。”
“谢叶小侯爷!”
陈胜听后,急忙起身。
再看向叶玄,眼神已经被震惊和惊愕所代替。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的免死金牌竟然会在这长安城第一废物手中。
等等。
他刚才说他是大靖的英雄,还有什么金殿之上舌战群雄的专使?
莫非我在营中这几个月,长安城真的变天了?
心中疑惑之际。
叶玄又是开口:“陈将军,我知道你心中有颇多疑惑,怎么长安城的纨绔子弟,一下子变成了大靖的英雄,还成了什么舌战群雄的专使了。这些我也不与你说,回头你问问自己相识的官员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问一句,有这金牌,我和我的兄弟们可否进这大营?”
陈胜将军当即尴尬的一笑。
“瞧叶小侯爷说的,有此金牌,犹如陛下亲临,怎会不能进我中军大营。”
“还请叶小侯爷与诸位自便便是。”
说着,他一挥手。
原本拦在叶玄和常宝宝等人前面的一干手持长槊的士兵给他们让开了一道口子。
“呵呵,那就多谢陈将军了。对了,我记得卫戍营属于正北军治下吧?”
“不错!京城卫戍营连同正北军负责拱卫大靖北境以及整个京都外围的防务,俱是由镇国公大人统帅。”
“嗯!回头你若是见到镇国公,可以与他提一句我,对你有好处。”
说完,叶玄微微一笑,带着常宝宝等人走进了营内。
留下了一脸迷茫的陈胜。
走在通往演武场的路上。
“玄哥,那姓陈的刚才那般阻挠你,你还想帮他?”
“你怎么知道我想帮他?”
叶玄略有惊讶的看向几人中最少话的李魁。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玄哥你救了镇国公的命,而这陈胜现在却只是这卫戍营北营一个看门的将官,若是他真在镇国公面前提你,镇国公看在你救了他命的份上,肯定会考虑提拔这陈胜的。”
“呵呵,你观察的倒是挺细。我的确有想帮这陈胜的意思。”
“可是他刚才对你的态度极为的蛮横!”
叶玄当即摇头。
“那不叫蛮横,那叫尽忠职守。别忘了,这里是卫戍营,乃是京都除了禁军之外,拱卫皇城的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他有如此强的警惕心,正说明了此人是一个极为合格的军人!”
“这样的军人若是埋没在了下层,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且,如此,我也卖了个一个人情不是。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人家帮忙的,开口也相对容易一些。”
“哦……我明白了,玄哥,你这是提前下注,对是不对?”
众人之中,年龄最小的郭破虏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用下注一次有些不贴切,说是投资更为妥帖一些。”
“你们记住,风水是轮流转的,人的运势也是如此。现在看似无关紧要的人,说不定后面就能在关键时候救你一命。尤其是在军中,你的一个善举,战场上或许能让一个人替你挡下致命的一击。”
“这话我赞同!当年我爷爷在北境陷入了绝境,最后就是被一百夫长带着几十号兄弟冲阵给救出来的。而那救他的人仅仅是因为我爷爷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给他喝了几口烧酒。”
候策当即重重点头说道。
“匹夫最无畏,匹夫也最无惧!你把他当兄弟,当与你平等的人,他们自会对你掏心掏肺,甚至拼命。当然,我这话并非是让你们为了以后上战场之时有人替你卖命挡刀挡剑,而是让你们记住,这世上与我们武将而言,最值得深交的就是这些战场上与我们一同卖命的普通人。”
“至于那些文官亦或者读书人,可以相处,可以利益绑定,但绝对不能尽信他们。那是纯纯的一帮为了利益,可以出卖灵魂的人。”
“玄哥,你这话若是让朝堂上的百官听去,只怕是要指着你鼻子骂了。”
常宝宝咧嘴笑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只跟你们说。”
……
在营中走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时间。
叶玄几人才真正到达了,此次大靖与藩国武斗的演武场。
整个演武场之内,自然也是旌旗烈烈,比之外围还要热闹。
各方人马已经到齐。
唯独正中央的位置一张巨大的龙椅此时还空着。
看样子时辰尚未到,永盛帝还在别处。
叶玄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扫了几眼,想要找自己爷爷的踪迹。
结果鬼影子都没见一个。
就在这时,身旁的军帐突然掀了开来。
爷爷叶定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与之一起的,还有常宝宝、候策几人的长辈。
几人俱是武人装束,身披战甲,威风凛凛。
只是几人都差不多六七十岁的年纪,已经是华发丛生,有了些暮气。
不过每个人的眸子依旧是锐利的宛若鹰隼一般。
只盯着你看一眼,就让你心头打怵,不敢与之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