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玄又是微微一笑。
抬脚拨弄了一下放置在桌案上的所谓“火药”。
随着外面草纸剥落,这“火药”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嵬名宏图定睛一看,当即牙根差点没当场咬断掉。
这哪里是什么火药,根本就是几节竹筒!
也就是说,叶玄这小子拿着几节包裹在草纸内的竹筒,硬生生的唬住了他们所有人。
“哼!叶小侯爷当真是好手段,连老夫都被你给蒙骗了!”
“难道你就不怕刚才我让人一拥而上?”
嵬名宏图阴沉着面色,语气冰冷道。
叶玄则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本侯丝毫不担心。”
“国师大人,你身为党项国国师,地位何其尊崇,对党项国的意义何其重大。如此便决定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你绝对不会以身犯险,因为你清楚,一旦你出了事,整个党项都将遭逢大变,甚至说这些年的筹谋都将付之东流,化为乌有,这代价是你们承受不起的。”
“所以本侯无比笃定你绝对不会以身犯险,而事实也正如我所料,你压根就不敢上前,因为你输不起!”
说罢,他的脸上又浮现一抹从容的微笑。
“小小年纪,倒是把人性看的极透,是老夫小瞧你了!”
“呵呵,将心比心罢了,若是我在国师的位置,我也不敢。将自己置于险地本就不是一名智者应该做出的事情,你说是吧?”
“可你今日来此赴会,似乎就是在以身犯险吧?”
“是吗?我并不这么认为。”叶玄当即微微摇头。
“第一,本侯手里掌握着火药的制作方法。这东西直接可以决定未来战争的胜负走势。国师大人想要得到火药的制作方法,就绝对不会轻易对我下死手。”
“也就是说,只要我没说,我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第二,我是当着爷爷的面与嵬名将军一同离开叶家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清楚我的行踪的。不光是我叶府清楚,想必陛下也清楚,而现在来看,除了我叶府和陛下之外,尚书府的人也清楚。”
“第三,于我个人而言,我是想来领教领教国师大人的手段的,也想看看国师大人到底想要从我这里探听到什么消息。”
“哦,对了,国师大人。到目前为止,我与你说的每一句话,其实还是在拖延时间。”
话音未落,安少游暴躁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
“你想要拖延时间等你爷爷来救你?”
“告诉你,少他妈的白日做梦!今日不论谁来了,你都摆脱不了勾结党项,意图谋反的罪名!”
阴恻恻的话音落下,他又看向了这屋内的摆设。
当他看到这屋内琳琅满目的金银器和珍珠玛瑙以及名贵字画和家具之后,眼神随之大亮。
“啧啧啧,嵬名国师,为了收买叶玄这小子你还真下得去血本呀。这又是金银财宝又是女人的,真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呀。”
“来人!“
“给我将这屋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走,还有这些女人也都给给我带回去羁押,回头本少要一个个严加审讯!”
“是,少爷!”
安少游一声令下。
院子内的几十号护便连声答应,而后一拥而入,直扑这正堂,大肆搜刮起来。
同时,这些人一边搜刮,还不忘上下其手在那些被他们制住的侍女身上来回的乱摸,肆意揉捏。
引得这些侍女一个个花容失色,嘤嘤哭泣。
安少游也是完全沉浸在了擒拿住叶玄与嵬名宏图的喜悦之中。
脸上带着恣意张狂的狞笑,双手掐腰,看着自己的手下将一件件宝物从屋内搬走。
“叶小侯爷,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大靖精锐?”
这时,被绑缚住的嵬名宏图冷声质问起叶玄。
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嘲弄。
“呵呵,国师大人,你与其在这里想怎么挖苦我。倒不如想一想待会儿怎么解释今夜的事情吧。你虽是党项使臣,可今日所作所为,想要洗脱窃取我大靖机密的嫌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老夫何时要窃取你们大靖的机密了?”
嵬名宏图当即扬了扬眉梢,旋即对着叶玄淡然一笑。
“老夫只不过是心有好奇,打听了一些敏感的事情而已,而叶小侯爷不也是只字未提吗?”
“那倒也是!”
叶玄旋即点头。
“只字未说?骗鬼呢!今日任凭你们两个口吐莲花,也休想洗脱嫌疑!”
“安少爷别把话说的这么死,万一打脸了怎么办?”
听得安少游的话,叶玄邪魅的一笑,继续道:“对了,安少爷,问你几句话。今日是谁向你通风报信的?”
“怎么,你小子还想报复人家不成?”
“其实你不说,我大抵也清楚,不得不说你安家倒是也够能耐的,连陛下的人也能收买,佩服!”
“哦,对了,今日的事情你应该还没告知你父亲把?”
“你……你怎么知道?”
安少游此刻心下已经有些慌了。
他有些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猜到这通风报信的人是陛下的人。
更不明白,他怎么就知道今夜的事情自己还未告知父亲的。
“这还不简单。”
“因为你父亲没有你这么蠢。今日的事情如果是你父亲,他是绝对不会带着自家的私兵前来的擒拿我与嵬名国师,更不会在这种时候纵容自家的私兵打着充国库的名义,在这里大肆搜刮和凌辱女眷的。”
“你要明白,我与嵬名国师仅仅只是有勾结的嫌疑,但并未坐实,你这般做,已然犯了大忌!”
“哼!笑话!你通敌叛国,而他是党项国的奸细,你们在此串通,意图谋害我大靖,我为何不能擒拿你们?”
安少游冷哼一声,对叶玄这番话颇为不以为意。
“你想问为何?很简单,因为玄儿从未通敌叛国,而且他手里的免死金牌是真的!至于这嵬名宏图,他是党项国使者,拥有豁免权,你将人家五花大绑,就是公然违背了两国邦交的约定,依照我大靖的律法,你犯了破坏邦交的大罪!”
“谁?”
猛地听得这声音。
安少游脸色一变。
急忙回身。
便见,院内突然大亮,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一队队人马直接冲进了院内。
为首之人正式叶玄的爷爷,定远侯,叶定边。
后者眼神冷彻着望着自己,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更让其没想到的是,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人。
正是自己的父亲。
“爹?”
“逆子,你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