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远比他想象的要强。
甚至可以说能在他所见过的年轻一辈之中排进前三。
该死的剑冢!
现在探听情报是越来越不准了。
与此同时,围观的长安学子们也开始议论起来。
“什么,昨日城北的那一声巨响竟是叶小侯爷搞出来的?”
“城北巨响?”
“是呀,昨日圣上在城北卫戍大营调兵遣将与来朝的各藩国进行了一场武斗,在下喜欢凑热闹便想着去一探究竟,却不曾想刚到营房外就听到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宛若天雷一般,而后整个大地都跟着颤动起来,犹如地雷翻滚,甚是骇人。“
“当时在下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以为营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却是没想到是叶小侯爷发明的火药造成的。”
“更让在下没想到的是,叶小侯爷不仅发明了这”火药“,竟是还制造出来了水车和曲辕犁,简直堪称全才!”
说罢,这名年轻学子双手抱拳作揖对着已经走远的叶玄深深的一拜,充满了无上崇敬。
“在下也可以作证,在下一名远房亲戚在卫戍营当值,他亲眼看到叶小侯爷制作的那叫火药的物事直接把那高达五六丈的土墙给炸得分崩离析。他还说,这火药乃是可以改变战争格局和走势的物事,将是我大靖开疆拓土,攻城掠地的无双利器!“
他这样一说。
本就信了气氛的长安学子们立时便彻底信了。
想到叶玄所发明的这火药竟然可以为大靖开疆拓土,一时间竟是群情激奋,狂喜不已。
也无怪乎众人会如此激动。
大靖虽拥有这九州天下最为强盛的国力,可立国两百余年始终未曾完成大一统。
东南有南晋国占据吴越福建等地。
南边又有百越。
西南则有南诏和羌族故地。
西北则是党项族建立的党项国。
再往北又是突厥、戎狄外加云国以及百济、新罗。
往东出海又与扶桑国隔海相望。
周遭还有小国番邦林立。
大靖虽地处中原,却始终被群狼环伺。
历代大靖郡主也曾经想过横扫周边,一统天下。
却始终未能如愿。
原因有很多。
有些是因为一些国家语大靖有姻亲,不好下手。
便如南晋,百越此类。
还有一些则如党项、云国这种,国虽小,但却全民皆兵。
民族尚武,战力十足,大靖与之周旋,屡屡吃暗亏,全面攻取代价极大。
再有如突厥这样的草原游牧部落组建成的突厥汗国。
其战力更是在所有对手之中为最。
尤其是是其轻重骑兵配合,一度打的大靖丢盔弃甲,接连丢失数百里的土地,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若不是大靖最后打造出来与之抗衡的背嵬军,大靖只怕在长安城下便能看到突厥的铁骑了。
也正因如此、
大靖的有识之士,对于大靖军队的疲软极为的不满。
但是现在,叶小侯爷制作出来了火药,让他们心中重燃了希望。
大靖休养生息十五年,正是国力鼎盛,且如今大靖军队也得到了新一轮的扩招,又增添了最新一批的制式装备,兵强马壮。
如若再加上叶玄发明的火药,岂不是如虎添翼?
也难怪这些长安学子们,一个个欢欣鼓舞,乐呵不已。
郑千秋面前,墨无争神色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他是今日一早才到达长安的,是以对于昨日卫戍营内所发生的一切可谓毫不知情。
但他依然从这些长安学子口中捕捉到了重点。
那就是那叫火药的物事具有极强的威力,可以毁天灭地。
倘若大靖皇帝若依仗这火药横推天下。
南晋如何能当?
就在其忧虑之际。
对面,郑千秋却是笑了笑。
“墨家小子,刚才他们的话可是听到了?你对老夫先前所说的话,可还有什么异议?“
墨无争冷着面庞说道:“刚才所言俱是你们大靖人的一面之词,叶小侯爷是否真的有你们说的那般厉害尚待考证。再者,在演武场演兵与真正在战场上率兵杀敌是两码事,岂不闻纸上谈兵者,误国误民?”
“所以,你依旧不愿意承认叶侍读堪比孔半圣?”
“不错!”
郑千秋当即颔首,脸上也无任何的恼怒之色。
“好,不承认也不打紧。若是老夫处在你这位置,也是要嘴硬一下的,这是人之常情。只不过有时候嘴硬也是无用,时间最终会验证老夫所言非虚。”
微微一笑,他又继续说道:“老夫知道知道你们这次来大靖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过老夫好心劝你们一句,最好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
墨无争故作镇定道:”晚生不知前辈到底在说什么。“
“呵呵,不知最好,不知最好。”
郑千秋眼中浮现一抹寒意,连连点头,旋即看向了围观的一干长安学子们。
“你们也都散了吧。虽说你们袒护叶侍读情有可原,可如此围攻他人也着实有失体统,非君子所为。”
“老太傅,非是我们想如此,实在是他们先前言语太过难听,否则我等也不会义愤填膺,强行讨要说法了。”
“就是!老太傅,这几个江南人还是我大靖人呢,却吃里扒外,贬损叶侍读,着实可恨!”
“呵呵,好好好,老夫知道你们心有怨气,看不得叶侍读受不白之冤。可你们就有没有想过,叶侍读为何会受你们如此敬重,不容许他人诋毁呢?”
“这?”
一众长安学子们面面相觑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他是有真才实学?”
“对,就是因为叶小侯爷有真才实学!”
“不错,我等正是觉得叶小侯爷浪子回头金不换,不但击败那柳生,还接连写出名篇佳作,令我等苦读多年的普通学子引以为榜样,才如此敬重他!”
“那就对了,既是他有真才实学,那你们还怕他在这渭水诗会上证明不了自己吗?”
“再者,刚才叶侍读那一番箴言不也说明他拥有坦荡豁达的胸襟,并不惧怕任何的诋毁和谗言吗?”
“你们以叶侍读为榜样,不光要学他渊博的学识,更要学他为人处世之道,懂吗?”
微微一笑,郑千秋却是不再废话,转身对着旁侧的誉王等人点头示意,旋即背着手离去。
片刻后
几百丈之外,一处小摊上。
“臭小子,跑得倒是挺快,再怎么说那些学子们也是在为你打抱不平,一句客套话不说就走了?”
“还要怎么说?我都赠送他们两句箴言了,不比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好?”
叶玄白了郑千秋一眼又问道:”头儿这个时候跑来当不是为了替我出头的吧?“
“自然!陛下将党项国国师一行人全部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