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胡大海的皮肤细腻雪白,饱满紧致。
这就是老农民苍老的脸庞?
看上去明明比她这个如花年纪的女孩子皮肤还要好,甚至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十余岁的人,更像是一个二三十岁的人。
胡望美的心中,都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爹是怎么保养的?在她的印象中,胡大海这种农村的庄稼汉,不是应该饱经风霜,沧桑褶皱吗?
甚至很多书上对老农民,对农村人的描绘,好像也和面前的胡大海不太能对得上啊。
此时,她以前接受的教育,都在逐渐地开始坍塌。让胡望美觉得好像书里讲的也不都是对的。
原本想着自己可以高高兴兴住进家里,被胡大海欢迎进去的胡望美,看着胡大海真的准备离去的背影,也逐渐开始认清了现实。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拿捏胡大海了,因为胡大海好像真的对他无所谓了。
此时胡望飞跟她说的话,犹如复读机一样的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回荡。
扑通。
胡望美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跪了下去,和那天的胡关宝如出一辙。
“爹,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你就原谅我吧,让我回家吧。”
胡望美半带着哭腔说道。
这还是她这辈子懂事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求胡大海。
以前的她不是不会求胡大海,而是每次只要她一说,胡大海就会立马给她办到,就算是办不到,还会给她道个歉。导致了她逐渐地忘记了这种求胡大海的语气和情景。
此时的胡望美,可以说她的内心还是非常的不适应的,但是既然现在问题已经出现了,胡望美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这样做了。
只是,虽然她跪下了,胡大海依旧是没有理会她,甚至脚步都没有停顿。
胡望美急了,再次在朝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提高了嗓门道:“爹,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再做错事了。以后我一定听你的,工资也都交给你!只要你让我住在家里。”
胡望美的脑子嗡嗡的,刚才一激动,磕重了,忘记自己跪在一块石板上。
但是很庆幸的是,她的眼中,胡大海的脚步终于是停住了。
胡大海不是因为胡望美跪下而放她进来,因为胡大海从胡望美的语气中,依旧是能感觉到她对她自己的错误认知不清楚,还会再怪别人,推卸责任到别人头上的。
主要是因为她说的以后工资上交,同时也想到家里好像还有一个小房间,可以用来给胡望美住。
这样村子里的人也不会说自己对女儿太过于严苛,连女儿跪下来求自己了,自己都不领情。还可以从女儿的身上讨回一点上一世的利息,让她跟胡望飞胡关宝一样,吃点苦。
他转过身,对胡望美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工资全部上交,想买什么,都得找我批,我不同意,就不准买。”
胡望美此时有点后悔自己好像是不是说得太过头了一点,应该说上交一半的。
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然自己岂不是白跪,白磕头了,她硬着头皮点点头:“对,以后我一定听爹的。”
“进来吧。”
话都到这份上了,胡大海倒也是没有再难为胡望美,让她进来。
胡望美心中一松,连忙拎着自己的东西,就往家里走。
当然,她本能地就朝着自己的原先的房间走去。
“等等。”
就在胡望美要打开那原先的门时,胡大海出声制止。
“你的房间现在不住这里了,要改一个地方了。现在你的房间住着贵客。”
胡望美一愣,这自己的房间现在咋还不给自己住了呢?还给别人住了?那要让自己住哪里去?
她眉间微微皱起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只是嘴上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想着估计是胡大海准备让胡望飞和他一起睡,把胡望飞的房间给自己住吧。
胡望飞的房间也是不错的,虽然没有自己以前的房间大,但胜在有两扇窗户,平时很好通风。
可很快胡望美就觉得不对了,因为胡大海竟然领着她径直从胡望飞的房间经过,没有任何的停留。
“不是,爹......”
胡望美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胡大海走到了院子里,然后对着一扇破旧的门说道:“你以后住这里。”
胡望美的眼睛瞬间瞪大。
她毕竟也是在家里长大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胡大海所指的这间房间是什么。
这里以前是老四住的房间,但是后来老四离开了以后,这间房间就被当成了柴房。
里面堆满了稻草等杂物,还有一些种地的工具,掏粪的桶什么的。以前她进去过一次,里面又臭又脏,还有很多蜘蛛网,壁虎这些,甚至还有蛇皮。
想想都毛骨悚然。
还不等胡望美说什么,胡大海就拍拍手接着说道:“我们都没空帮你收拾,今天还早,你就自己收拾一下这个房间,以后你就住这里吧。”
说完,胡大海转身就走。
也就在这一个瞬间,胡望美想到了什么,然后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开始不受控制了。
眼前的这间又破又脏的房间,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引子,引爆了她的情绪。
她最近的那些经历,那些被郭文杰骗,被工厂为难,被朋友炫耀她们的名贵衣物的经历,一幕幕都在她眼前闪过。
想到她的那些凄惨的经历,她的心中怨恨之意猛然就生了起来。
要不是胡大海没有给她足够的钱,没有给她足够的爱,她又怎么会如此的缺爱导致被骗。
要不是自己生在这样一个不好,贫穷,落后的家庭,她何至于被郭文杰骗,因为郭文杰一个大学生的身份,就喜欢对方。
要不是因为胡大海穷,她何至于去在朋友们中被人看不起,抬不起头来,何至于去找她们借钱,何至于受工厂的鸟气。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胡大海的缘故。
现在他竟然在自己已经下跪磕头认错的情况下,还把自己弄到这一间柴房里来睡。
胡望美忍不住了,她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
“胡大海!你还是不是人!竟然让我住这间又脏又臭的柴房!”
“我已经道歉了,我都给你跪下了,给你磕头了,连工资都要交给你了,你还要我怎样?为什么不能是你自己来住这里,让我住你的房间?”
“我今天绝对不住这里,我就是死,也要住在我自己的房间里!”
就连原本在房间里收拾衣服,准备去上班的胡关宝都被她这大嗓门给吓了出来。
“咋了咋了。咦,二妹,你咋了,怎么跟爹说话呢!”
胡关宝虽然反应慢,但也能感觉得到此时胡大海和胡望美之间不对付,他心中暗喜,这不是送上门的讨好老爹的机会么,于是他坚定地站在了胡大海这一边,对胡望美指责起来。
胡望美见现在不但胡大海对自己差,胡望飞不帮自己,就连这胡关宝也敢质问自己。
她都感觉到了一种在家里的孤独感:“你们所有人都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