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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同语兄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

    江王府世子王麟无法无天,派手下将水督学院无辜学子杀害,夺了学子的宝贝。

    案发之后,将所有责任推卸到那手下身上,自己依旧逍遥法外。

    当然,这是学子们暗中讨论,以及流传在百姓口中的版本。

    两江郡悬镜司官方给的答案是:

    一切都因为那名叫“阿大”的武夫头脑简单,冲动易怒,杀害了水督学院的学子。

    ……

    水督书院门口。

    林间小道,一位身着布衣的妇人蹒跚而至。

    一张苍老的布满皱纹的脸,眼皮无力地掉在模糊且灰暗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静止着,孤独而空洞。

    拄着手中的拐杖,看向周围惨白的雪花,面色麻木无比。

    “啪嗒~”

    兴许是心中悲惨。

    她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石子,一个不慎,踩到石子上,脚下一猛的一拐,便直接跌落在地上。

    她没有理会摔在地上的疼痛,颤颤巍巍的起身,看向面前写着“水督学院”的大门。

    “噗嗵~”

    跪在地上,参杂的白发的头发贴在冰冷的石阶之上。

    “望学院,还我儿一个公道……”

    她的声音嘶哑无比,她已经挤不出眼泪,故眸子极为暗淡。

    她已经喊不出来,只能用早已经苦的嘶哑的嗓子艰难的挤出几句话来:

    “我儿张伦惨死,凶手逍遥法外……天理不公,天理不公……”

    她跪过悬镜司的衙门。

    却被其无情赶走。

    走投无路之下,便跪在了学院门口。

    她长跪不起。

    很快,书院门口,便聚集了许多学子。

    “唉~”

    自是有人听到她的话。

    终于有人于心不忍,来到老人面前,:

    “老人家,案子早已是盖棺定论……翻不了了。”

    老妇神色仍旧麻木,只是重复呢喃:

    “天理不公……”

    “杀你儿子的人,是我的护卫,如今他已经伏法,老人家,你如此不依不饶,是何苦呢?”

    一道还算温和的声音响起。

    妇人僵硬的抬头看去。

    王麟脸上带着一丝怜悯,来到老妇身边,轻轻的将手搭在老妇身上:

    “快回去吧,莫要染了风寒。”

    “是你……是你……是你杀了我儿!江王府世子,王麟!”

    老妇听到此言,猛的抬头,声音极为嘶哑,但那悲愤的语气,如同刀片一般,刮上王麟的面门。

    老人露出那张枯槁的面容,眼神里是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怨毒。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儿子的死,跟我没有半分干系,若你还在此疯言疯语,悬镜司的青天老爷可不是吃干饭的!”

    王麟的声音逐渐冰冷。

    “都聚在此地作甚?!”

    秦守诚身为院长,自然第一时间便收到这个消息,他马不停蹄赶来。

    “院长,这老妇非要诬蔑我……”

    王麟看到秦院长出来,脸上浮现起无辜的表情。

    “住口!”秦守诚面色阴沉的看着王麟,“圣贤书白读了?!”

    “院长,为我儿做主……求求院长,为我儿做主……”

    看到院长,那老妇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不知哪来的力气,对其一下下的极速磕头,额头上的血迹眨眼浮现,她却也不管不顾。

    “老人家。”

    秦守诚哪里敢受此礼,他连忙上前将老妇扶起:

    “此事已由三堂会审,盖棺定论,没有什么隐情,切勿要听信外界小道传闻。”

    老妇听闻此言,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抬头。

    秦守诚看着那绝望,呆滞,麻木的眸子。

    心中跟着一堵,将头扭向一旁:

    “且回去吧,不要再闹,张伦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如此。”

    老妇颤抖着嘴唇,脸上尽是惨笑。

    她刚要开口,却禁不住心中悲痛,骤时晕了过去。

    “老人家……老人家……”

    “快,请医师来!”

    “……”

    “呵呵,同语兄说到底也是因我而死,这医钱,便由我出吧。”

    王麟看着晕过去的老妇,嘴角咧开,露出和善的笑容。

    ……

    曾安民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之中。

    王麟那虚伪至极的表现,他全然看在眼中。

    曾安民默不作声,闭上眼睛,感受着紫府空间之中悬浮着的那柄华丽短刀。

    良久之上,他睁开眼睛,目光深处已是一片森然。

    “既然儒法制裁不了你,恰巧我也略懂一些刀法。”

    …………

    是夜。

    两江郡城的官道之上。

    此时天色虽晚,却也有几辆马车以及寥寥无几的行人。

    一匹俊马打着响鼻,“哒哒”作响。

    马上之人,正是江王府世子王麟。

    寒风骤起,雪花飘落。

    “早知下雪,便坐轿回府了。”

    王麟面色极其不爽。

    他淡淡看了一眼为自己牵马的阿二。

    阿二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立刻憨憨的笑道:

    “再过两个弯便至府中,世子稍稍忍耐一二。”

    “哦。”王麟面无表情,缓缓抬头。

    他看着前方漆黑的巷子,心中不知道怎么浮现出一片浮躁之意。

    王麟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正是张伦的水督令。

    看着手中的水督令,王麟嗤笑之声响起:

    “那老婆娘,还想让姓秦的为他做主?”

    “莫说那姓秦的有没有这个胆子,就是告到圣人御前,本世子又何罪之有?”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阿二听到这话,抿了抿嘴,他茫然的看向王麟手中那枚玉佩,心中不明白。。

    这玉佩到底有什么好?

    因为这个枚玉佩,把大兄的命都搭进去了。

    “这天底下哪有痛快的事情,最痛快的就是死。”

    阿二压下心中浮躁,没头脑的说回了一句。

    他刚想再说什么。

    却发现眼角的余光处有些异常。

    骤然之间,一道银光亮起。

    将寒夜那片片雪花分开一道细线。

    连口中因为寒冷说话时浮出的哈气,都朝两边散落。

    “嗤~”

    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

    阿二面色茫然,他还未察觉发生什么事情,便听见马匹之上,王麟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脖子:

    “鞋?!”

    什么鞋?

    阿二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脖子之处散发出腾腾热气。

    他低头看去,无数鲜血沾落在他的衣襟之上。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世子说的不是鞋,而是血。

    “这是……我的血?”

    随着最后一个念头浮现脑海,他失去了意识。

    “噗嗵。”

    尸体落地。

    ……

    黑暗中,一个戴着头套的身影缓缓出现。

    那是一顶黑色的,却又被捏成卡通猫咪的头套。

    如果有穿越者在的话,定会忍不住吐槽,铁面无私的黑猫警长被这货戴在头上。

    “你,你是谁?”

    王麟看着这陌生的头套。

    这骤然发生的一切,让他猝不及防,脸上除了惊恐,还有尽力平复心情的深呼吸。

    黑猫头套手中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

    他一句话都没说,缓缓的,一步步的朝着王麟走去。

    “站住,你别过来!”

    王麟也明白对方的意图,他搜肠刮肚,竭力想着安抚的词汇:

    “图财也好,图权也罢,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钱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他的身子止不住的乱晃,手指极为颤抖的从胸中拿出一沓银票。

    一时间甚至忘了催动胯下的马匹。

    “啪!!”

    黑猫头套伸手啾住王麟的手,直接把他揪在地上。

    “嘭~”王麟摔了个四仰八叉。

    银票散落一地。

    “哒,哒,哒……”

    那身影缓缓的朝前走着。

    “别……”王麟拼命挪动自己的屁股朝后而去:

    “别冲动,我是江王府世子!我爹是当今圣人亲封的江王!”

    “想清楚我的身份,若是我死了整个两江郡都会鸡犬不宁,揪出你只是时间问题……”

    “杀了我是一了百了,但你要想想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人!”

    他的声音颤抖着。

    黑猫头套身形顿住,手中那华丽的短刀酝酿着寒意。

    看到他停下,王麟以为自己的话奏效,心中大喜。

    他赶紧继续加把火:

    “想清楚,千万要想清楚,别犯下不可弥补的错。”

    ……

    俄顷,那黑色头套下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犯错?同语兄既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

    王麟猛的一颤,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你是……z”

    声音戛然而止。

    刀光掠过,银线骤起。

    鲜血喷洒在那黑猫的眼睛之上,为其增添着锐利的色彩。

    “呃……”

    王麟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喉咙,却无法减少体内生命的流失。

    “噗嗵~”

    ……

    黑猫头套缓缓蹲下。

    从王麟的腰间拿起一枚玉佩,没有多说什么,将其收入自己怀中。

    ……

    “啊!!!!”

    这个时候,路上才响起路人那惊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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