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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离开

    几人各有所得。

    可现在哪里有时间去细究这些,在得知白小凡父母身死的消息后,白小凡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下去,脸色苍白,双目无神,茫然的坐在院中,落泪无声。

    报仇?

    让自己也劈开天幕去堵那一道红光的去路吗?

    别说现在站都站不起来的自己,就算是安好无事的自己就能劈天了?

    深深的无力感...

    只能看见仇家逍遥的从自己头顶飞过,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道长能替自己手刃仇家了,可那样的报仇,自己真的能心甘吗?

    话一直很多的妇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样的前辈都被对方杀了,自己要去给公子报仇,说出来怕只是会让公子更加为难吧。

    绿衣女童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陆肴也毫无办法,那把自己莫秒奇妙得到的长枪道长叫自己好生保管,是件稀罕物,可现在躲在自己身后发抖,自己只能默默地站在白小凡这边,自己的仇家好歹不是那么让人绝望,可对方的仇家呢?那可是天上的神。

    但可能就连她也不知道,要是刚才那抹红光来到院子中,她陆肴肯定是第一个出手的,这是出自一种本能的反应,从小在自家院中里长大的陆肴,心里早就将经常见到的白大夫理所当然的当自己的爹了。

    只是在郑二娘死的时候,自己给自己下达一种暗示,在这世上只剩自己了,不过后来出现的少年让自己感到似乎不是,但也仅仅是感觉而已,这也是火尖枪重新认主的原因,它需要一个出枪无顾虑的主人。

    那前任主人的传世让它感觉到一种...陌生与不合。

    院子之中陷入一阵沉默,还是坐在地上的白小凡先打破了沉默,他胡乱将脸上眼泪抹去,强大精神:“好了,都别苦着脸了,我爹一向心大命更大,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的,我娘年轻,还长的漂亮,天上的雷电都劈不死我娘,又怎么会死呢?”白小凡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三人看着那个说完已经满脸鼻涕眼泪的白小凡,心情各不相同,妇人心中多是难过,虽然相处不久,但公子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好,明明背景这么大,对自己一个修为低下的散修也毫无架子,对方真的将自己当做了一个...人看待。

    妇人都这般如此了,更别提本就是一次经历两次生死的陆肴了。

    唯一绿衣女童心中所想的却是,你父母都死了,你为何还不死?你个靠背景公子哥,也配当我的主人?

    本与白小凡签订主仆锲约的绿衣女童,按理来说白小凡本可感应到她心中所想,只是从秘境中出来的白小凡修为跌到了半个凡夫俗子的地步,连个一境修士都不是,双方修为差距太大,那点感应可以忽略不计。但知道又如何,知道了就识趣点,早早的给本姑奶奶解除那该死的契约。

    陆肴想要安慰几句,但上前,道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

    绿衣女童不在心里咒对方死就算好的了。

    还是王槿花酝酿许久,才开口道:“公子说的对,公子父母修为之高是妾身平生所见之最高,哪里有那么容易死,可能就是苟无道长说错了呢,对吧?”

    “更何况公子本身就是个福厚的人,哪里...怎会...”王槿花越说便越是没有底气,最后直接闭嘴不言了。她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算哪门子的宽慰。

    几人又一次陷入沉默,但很快发现不知何时一个高大男子站在院门外,汉子看见院中几人似乎气氛不是很对,也不进门,就站院门外,朝院内的几人打招呼道:“你们好,我是隔壁李怡滢的父亲李浩博,这里就是白小大夫家吧,请问白小大夫在家吗?”

    院内几人听到来人是隔壁那个小姑娘的父亲,虽有些疑惑,但只要对方没有恶意就好。

    而且就算来者不善,凭借院中几人的阵容只要不是什么大修士都能应付。

    不等几人作答,一个粉裙小姑娘从男子背后探出一颗小脑袋,指着白小凡说道:“爹,那个就是小凡哥哥。”

    此时的白小凡早就擦干了泪水,只是脸色难免有些憔悴。

    粉裙小姑娘看见院中白小凡,跑到白小凡身边,道:“小凡哥哥?你不开心吗?没事的,今天爹来了,怡滢的开心都满出来了,可以分小凡哥哥。”说完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怕了几下那个坐在地上都才比自己矮一点的小凡哥哥头。

    做完这些,粉裙小姑娘邹着眉看着那个还在有些憔悴的小凡哥哥,说道:“还不够嘛?那怡滢就再分小凡哥哥些。”

    只是还没等她再次拍打白小凡的脑袋,就被已经进门的李浩博揪住,柔声道:“不许这么没礼貌。”

    粉裙小姑娘只好轻轻哦一声,随后咧嘴一笑,拉起白小凡的手,握起一个小小拳头放在白小凡手心,又散开。

    轻声问道:“够了吗?小凡哥哥?”

    白小凡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粉裙小姑娘,心中虽难过,但开心可以给别人,难过却是万万不可以的,强撑着笑出声:“够了,够了,谢谢小怡滢,小凡哥哥现在已经不难过了。”

    小姑娘是何等的机灵,白小凡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对方一眼识破,粉裙小姑娘摸了摸白小凡的脑袋,轻声道:“小凡哥哥不用难过,爹爹说难过的时候就想想开心的事情,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一旁的李浩博会心一笑,原来自己还说过这等有道理的话,看来自己也不是个只会耍刀的糙汉子嘛,同时也没忘记此番来此的目的。

    李浩博耐心极好,等到白小凡缓缓起身坐到桌子旁,李浩博才跟着坐下,李怡滢和父亲坐一条凳子,一双小腿悬空,在桌子下来回摆动。

    陆肴几人看见白小凡好了不少,心中放心不少也坐到了桌子旁边,只有绿衣女童脸色难看,但很快收敛,坐在一旁。

    开始说正事,李浩博瞬间脸色严肃,语气强硬道:“白小凡,接下来我说的,你要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住。”

    粉裙小姑娘看了自己爹一眼,李浩博才温柔几分:“你爹之前来找过我。”

    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事,白小凡瞬间精神紧绷。

    “他要我转靠你,如果他和你娘亲出了什么事,让你马上离开小镇,二十年内不许回来,而且要一路向南,去南边靖国游历,在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等你游历完靖国便可随便去游历其他地方,不管去哪里,二十年内不许回到小镇。”

    白小凡脸色苍白,强撑着不让自己崩溃,问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父亲找我只让我转达你这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而且还特意叮嘱,一定要这样做,不然他们就白死了。”

    说完李浩博转头对女儿说道:“乖女儿,你先回家,我和小凡哥哥说点事就回去。”

    李怡滢疑惑,要是平时他肯定会问个为什么,只是现在虽然还是摇头,但依然听爹的回了家。

    等到李怡滢离开,汉子看了一眼绿衣女童,又道:“另外苟无道长让我转达你,她,你只要想杀随时都可以杀,不需要理由。”

    绿衣女童拍桌起身,看向李浩博,浑身充满杀气:“就凭他?”

    一时桌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那杆长枪自己飞到陆肴手中,王槿花同样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白小凡无动于衷,汉子全然不在意。

    “我只是转达,至于怎么杀?为何杀?你自己去问苟无道长。”

    绿衣女童刚有动作,李浩博只是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绿衣女童就觉身体蓦然变重,等到对方敲打第三次,就再也无力支撑,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凳子,只是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李浩博。

    李浩博以心声对绿衣女童说道:“苟无道长还说,在你的主子游历靖国的时候,你必须好好跟着,至于一路上你杀不杀白小凡,也全看你自己。”

    说完李浩博拿出两本纸书,一个储物袋,推向白小凡,道:“这里分别是一本剑谱,一本阵法书,剑谱是你娘亲叫我转交给你的,阵法书是你父亲给我的谢礼,我一个耍刀的,在我手中就是鸡肋之物,现在转交给你,你好生专研,你爹给的,想必不是什么地摊货,但不必看得太重,修炼要以那本剑谱为主,至于这袋子灵石,算是你这些年照顾怡滢的工钱,不必与我客气。”

    白小凡将两本书收在怀中,双眼湿润,那袋子灵石却被手疾眼快的绿衣女童抢过,打开袋子,两眼发光,不少!

    交代完白小凡,李浩博看向陆肴,气息收敛,干咳两声,说道:“你叫陆肴?”汉子连忙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不知你愿不愿拜我为师,虽然我是耍刀的,但平生见过的大剑仙真枪神,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多多少少还是懂一些的。”

    陆肴本就聪慧,心思一向细腻,汉子的不凡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想到想的拒绝了汉子,白小凡要走,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李浩博看着是个造人,心思是何等敏锐,看到陆肴时不时瞟向白小凡那边就知道真相了,以心声言语道:“你现在修为太低,帮不上他什么忙,不去添乱算好的了,你拜我为师,多的不敢说,但甲字之内成就元婴还是有十足把握的,达到地仙也不是不可能。”

    陆肴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回复道:“我可以考虑一下吧。”

    李浩博爽朗答应,只要不是一口拒绝就还有机会,也不是自己非要求着陆肴当自己弟子,只是这女娃资质太好,就这要错过,不知要多久谁不着觉。

    李浩博又对王槿花说道:“你可愿到我总内修仙,我不强求你进我的宗门,你只用在那修行即可,要是感觉风水合适,在入我宗即可。”

    王槿花看不出李浩博的修为深浅,但正因这样才肯定对方必定是那修为大能者了,对方提出这等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条件,早就还一口答应下来了,只是最后还是忍住,看向白小凡。

    白小凡见王槿花看向自己,点了点头,王槿花这才答应下来。

    李浩博心中对妇人的评价不经高几分,要是对方是那种听到有利可图就不管不顾之人,那自己可能要重新考虑考虑让不让妇人去自己的宗门修炼了。

    李浩博突然的出现,行事不可谓不雷厉风行,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几人的去留安排妥当。

    众人都以为李浩博说完就要走的时候,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提起坐在对面的白小凡,上空浮现一辆剑船:“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轻轻一扔,就将白小凡扔到了剑船上,绿衣女童顺势跟上,不等陆肴、妇人二人反应,剑船便化虹而去。

    看着剑船飞远,李浩博拍了怕手,仰头挺胸的走出了院子,只留下呆滞的二人。

    小子留在这里作甚,自己伤心不说,还耽误我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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