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腾剑宗弟子呢?”
黄宏朗沉着脸,思索片刻,然后才再次开口,询问起来。
“不知道。”
褚伟志摇了摇头,有些惶恐的看着地面,低声回道:“我、我当时发现情况不对,只想着尽快逃脱,回来给您报信,所以……”
“你报信,还是逃命?”
不待褚伟志说完,黄宏朗便骤然开口,沉声喝问,道:“我看,你是不敌落败,保命而逃了吧?”
“大师明鉴啊。”
听到此话,褚伟志更加惶恐了,脑袋低的更很,几乎要贴到地面了,惊慌道:“我、我的确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尤其是他们中还有个道门中人,将您赐我的养阴秘术克制的死死的,就连那虚耗都被击败了。”
“这种情况下,我、我若果断逃离,恐怕...恐怕就再难见到大师了。”
“我褚伟志贱命一条,自是死不足惜;可,若是误了大师您的大事,那就真是罪孽滔天了!”
褚伟志说的情真意切,话音落下前更是直接哽咽起来,话音落下后则是呜呜抽泣起来,泪如雨下。
“你……唉……”
看到这一幕,黄宏朗虽满腔怒火气愤至极,但却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最后到了嘴边的训斥,更是化作一道无奈叹息。
褚伟志的确没有办成这件事,甚至令他本就有所损失的情况下,雪上加霜。
这以他之前的脾气,怕是早就让褚伟志饱受酷刑,生不如死了!
可现在,他接连遭受损失,连相国寺都被端了,手下空虚,人手不足,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再废了这个褚伟志,手下将会再次损失一员大将啊!
“时也命也,非你之过。”
想到此处,黄宏朗还是压下了心中怒火,叹息一声,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小觑了这群腾剑宗弟子。”
“不过,我们与腾剑宗远日无仇近日无怨,这群腾剑宗弟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竟从涞佗城,直接追到了这里来?”
“属下不知...”
褚伟志下意识摇头,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说一半,突然抬起头来,望向黄宏朗,道:“大师,这些腾剑宗弟子攻入相国寺,此刻十有八九还在寺中。”
“而刚刚大获全胜的他们,定不会要什么援兵,反而会沉浸在获胜的喜悦之中,洋洋得意;于我们而言,岂不是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这种时候,若我们聚集人手,杀他们个回马枪,必然能杀个片甲不留!”
说到最后,褚伟志更是紧握拳头,用力在面前挥了挥;脸庞之上,满是杀意!
“杀他们个回马枪...”
听到此话的黄宏朗,却是一愣,微微皱眉,口中喃呢着陷入思考,沉声道:“倒是个不错的计策,但一来我们的主要实力都在相国寺中,已然与之交手,彻底落败,现在就再召集人马杀回去,也未必是对手。”
“二来,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到现在还尚未可知,更不知道他们在夺得了相国寺之后,是走是留;所以,我们必须要确定他们是否还在相国寺才行!”
“第二个好办,我这就吩咐暗哨调查一下即可。”
褚伟志闻言颔首,脸色却有些为难道:“可这第一个问题...大师说的不错,那些人中,不仅有道门弟子,还是儒家子弟,更有一个剑道高手......以我们目前与之交手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确不是对手...”
“无妨!”
听到此话,黄宏朗却是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徐徐舒展开来,道:“宗大人马上就要到了,等他一到,我们的实力定然大增;届时,我们再杀回去,干掉这群腾剑宗弟子,必定手到擒来!”
“哈哈哈,黄大师,想不到你到现在,口中还念叨着我啊!”
就在此刻,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自院外传来。
此话一出,伏跪在地的褚伟志、站在一旁的雄壮和尚,皆下意识齐齐回头。
那黄宏朗,更是眼前一亮,面色大喜,惊疑道:“宗大人?”
“哈哈哈,是我!”
洪亮的大笑声再次传来,不待黄宏朗走到院门,一个人影,便随之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瘦高,眼眉凹陷,一双眸子深邃有神;鹰勾鼻梁下,一张覆船口上,嘴唇上薄下厚,两段下垂。头戴道士冠,身披八卦衣,脚蹬十方鞋,行走起来霸气自信,大步流星的跨入院内。
“宗大人!”
看到来着,正是自己期盼许久的宗无忧宗大人,黄宏朗急忙兴奋的迈步上前,恭敬的迎了过去。
“上天保佑,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老盼来了!”
“黄大师,此话可就严重了啊!”
那宗无忧闻言一笑,正要说话,却似乎有所察觉,突然抬手示意迎来的黄宏朗止步,同时自己则兀地抬头,眉头微蹙,眯眸朝那堂屋的屋顶望去。
“宗大师,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黄宏朗不由得一愣,茫然询问。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看到道门之术,有意思。”
宗无忧抬头望着屋顶,目光徐徐移到屋檐,咧嘴笑道:“不过黄大师,你们未免也太粗心了吧,被人跟踪偷听了都还不知!”
“什么?”
“偷听?”
听到此话,黄宏朗、褚伟志,以及旁边膀大腰圆的和尚,皆是大吃一惊,齐齐抬头,朝着宗无忧望去的方向望了过去。
宗无忧却是不语,而是望着屋檐,咧嘴一笑,喝道:“道门乃天剑五宗之一,更是自诩正道;阁下如今却行那偷鸡摸狗,窃听偷窥之事,也不怕丢了道门的脸面?”
一语落下,宗无忧陡然抬手,剑指竖起,指尖噌地冒出一朵黑火,对着房顶便咻的射出。
呼呼...
几乎是那黑色火焰射出的瞬间,原本静谧的屋檐上,突然有扇翅声传起。
紧接着,黄宏朗和褚伟志二人,便看到两只纸鹤,兀地自屋檐瓦砾之后,腾空而起,堪堪躲过射来的黑火。
而那纸鹤也知道自己行踪暴露,故而在躲过黑火之后,便在第一时间调转方向,扭头就跑。
“想走?”
看到此景,那宗无忧当即嗤笑一声,喝道:“既被本座发现,又焉有让你全身而退之理?”
话音未落,宗无忧双手兀地抬起,左右手皆成剑指,自面前交叉,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兀地朝那两个纸鹤飞去的方向凌空一点。
咻...
两道火焰,随之迸射而出,迅若奔雷,快若闪电,瞬间掠空而过,直接击中逃窜的纸鹤。
呼...
霎时间,两只纸鹤同时凌空而燃,化作两团烈焰。
“啊...”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在那两团火焰之中传出!
...
与此同时,相国寺前的草亭旁,盘膝而坐的袁重遇,突然惨叫一声,猛然睁眼,随之吐血。
“噗...”
一口殷红鲜血,随之喷撒到面前的篝火之中,发出滋滋声响。
盘膝而坐的袁重遇,则是如遭重击一般,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摇曳,侧斜倒地。
“老袁!”
“道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令周围正全神贯注倾听的几人措手不及;上官营、萧三土二人,更是不约而同的齐齐冲了过去,进行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