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愚蠢妇人
乾清宫走水,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胜将当值的宫女、太监全都盘问了个遍,几乎在每个人当值的时辰都没出问题,但最后就是走火了。
蜡烛还没有燃尽,原本放置的位置也同陛下的床幔相距甚远,照理说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烧着的。
谢清坚持请太医来为赵堃请平安脉,结论就是陛下受了惊吓,须得静养几日。
于是谢清第一次行驶皇后职权,对所有想来探望的妃子,包括郑妃在内,全都拒之门外,并且让她们在自己宫中为陛下诵经祈福。
郑妃第一个不高兴。
她如今也算是位同副后,有了协理六宫之权,但只要正宫皇后一发话,她依然什么也不是。
“爹!”郑妃召郑庆入宫,张嘴就开始发牢骚,“皇后什么意思?想软禁陛下吗?我也是陛下的妃子,凭什么我不能去见陛下?”
郑庆总觉得事有蹊跷,但眼下根本见不到陛下的面,许多猜测都得不到证实。
“我若是硬闯会如何?”郑妃还在异想天开,“本宫总是陛下的妃嫔,如今陛下受惊抱恙,我去探望天经地义!”
“别胡闹!”郑庆这时候回过神来,厉声阻止,“别以为皇后是好欺负的,她能独霸陛下的心直至有孕,你以为她是什么简单角色?” 大树
郑妃回忆了一下她和谢清打交道的几次经验,实在是很难把谢清和心机颇深联系到一起去。
她有些轻蔑地说道:“就谢清?她能坐上皇后之位,都是因为当时她已身怀有孕……”
“爹再说一遍,不要小看皇后,”郑庆严肃地说,“她背后还有清河谢氏,还有单家军,你以为单子寅是什么良善之人?他可是皇后亲子带大的!”
郑妃没有见过单子寅,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体弱多病、羞辱和亲、被迫出征和终于和离上。
她想了想:“那单子寅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得陛下如此倚重?”
现在就连后宫众人都知道,单子寅在替陛下到处弄银钱。
陛下当初登基时,这江山便已残破不堪,国库空虚多年,若不是有单家军在边关镇守,恐怕都撑不到先帝过世,便会亡国。
等陛下登基之后,国库空虚的情况也没改善多少,后来就盯上了迎春笑。
郑妃不关心这些,她的重点偏到了另一件事上:“所以陛下如今是在靠单子寅扩充国库,单子寅又是皇后带大的,陛下是因此才如此看重皇后的!”
单子寅不过这两年才受陛下重用,可皇后独得恩宠多少年了!
郑庆气得脑仁疼,他眉头紧蹙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忽然福如心至地问了一句:“当初去朝堂上脱簪请罪,当真是你自己想到的?”
郑妃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她强自镇定地反问道:“不然呢?若非女儿当机立断上朝请罪,如何能得陛下亲口御赐协理六宫之权?”
他这个女儿,自幼嚣张跋扈,容貌美丽却实在愚蠢,根本没这个脑子,而且在心虚时,最爱硬着头皮用反问句式来掩藏自己的不安。
郑庆心里一沉:“是皇后?她来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如此做?”
郑妃的脸憋得通红,还在强词夺理:“女儿就不能自己想到?皇后就有这个头脑了?她为何要助我得协理六宫之权?这于她有何好处?不是削弱……”
“你当真以为自己这个郑妃是因为你容貌美丽、机智聪慧吗!”郑庆忍不住提高音量怒喝了一句,“那是陛下还用得着你爹!”
郑妃被凶得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倚靠在宫女身上,很快便热泪盈眶:“爹,您凶我?”
虽说心里有气,但这个女儿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郑庆见不得女儿委屈,最终只能长叹一声:“听爹的,不要和皇后对着干。”
他扔下这一句,便急匆匆走出了凤藻宫。
郑妃还倚在贴身宫女身侧,有些不敢置信:“皇后看起来脾气这么好,她能有这个头脑来害我?”
宫女紧紧扶住她,附和了一句:“大人只是担心小姐在这关键时刻被人害了,毕竟陛下如今正抱恙,也护不住您……”
郑妃深呼吸了几口,勉强稳住自己,才刚站直,就一耳光甩出去。
宫女被打懵了,立即跪下:“请小姐恕罪……”
她话音未落,就又被踹了一脚。
宫女仰躺在地上,神色恐惧地看着郑妃。
郑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中带着愤怒:“教了你多少次了,怎么就不长脑子!以后不能叫小姐,得叫娘娘!”
宫女恍然,立刻重新跪好:“奴婢记住了,娘娘!”
郑妃这才满意,她抖了抖裙摆,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坤宁殿内,飘满药香。
赵堃正枕在谢清腿上,谢清小心翼翼地替他按着头:“陛下可好些了?”
“只有在清儿身边,朕才睡得踏实,”赵堃闭着眼睛往上伸手,握住了谢清的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陛下说什么呢,臣妾一直在坤宁殿中休养,和柔嘉在一起,如何辛苦了?是陛下日夜操劳国事辛苦了才是。”
赵堃微微一笑:“后宫那么多愚蠢妇人,皆靠清儿周旋平衡,还有郑氏那个蠢货,若非你出主意,朕也不会放她入朝。”
“陛下既然广纳后宫,就是为了平衡朝政,臣妾身为中宫,自然须得替陛下分忧。”
谢清轻声问:“陛下几日未见柔嘉了,臣妾让乳母去抱过来?”
赵堃轻笑起来:“朕看,是清儿一夜未见女儿,想得紧了,如此惦记女儿,为何还要抛下她去乾清宫?”
“女儿长大了,是要出嫁的,到时候陛下为她择一门好亲事,最终陪臣妾终老的还是陛下,自然是陛下比女儿重要。”
“虽然朕知道,是清儿在哄朕开心,但朕的确是被哄得很开心,”赵堃睁开眼睛,“去让乳母将柔嘉抱来罢,想到十多年后她便要嫁人了,朕今日便开始不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