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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宣示主权

    医护离开之后,秦沁静静环视一圈病房。

    入目,病房干净整洁,窗台还摆着一束洁白的栀子花。

    许是察觉秦沁目光所及,白潇雨也看了过去,拢了拢耳边碎发,含羞带怯道:

    “栀子花是铭夜送的,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喜欢,我挺惊讶的。”

    顿了顿,“不知道铭夜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跟他十几岁就认识了,一起念了初中高中,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那时候我就特别喜欢栀子花,曾对他说过栀子花纯白无暇的样子像极了青春期最懵懂美好的爱情……”

    “所以后来我们在一起后,但凡是重要的日子,我总能收到他送的一束栀子花……”

    说着,又像是陷入某些甜蜜回忆一般,低下头腼腆笑了笑,

    “而且栀子花的花语也挺好的,喜悦、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非常纯爱。”

    突然,话头倏地一顿,有些歉意的看着秦沁,

    “我说多了,抱歉啊秦沁。”她仍未改口称呼秦沁为嫂子,就这么盯着秦沁的眼睛,口中说着“抱歉”,可眸光中一丝“歉意”都没有。

    听到她的这些回忆,顾铭夜眼眸微敛,神情晦暗不清。

    秦沁却从她的话里话外听出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看来这是明晃晃地在打名牌了。这也更加验证了对方居心何在。

    秦沁虽然气得牙痒,心也跟着发痛,但体内隐形的逆骨却被唤醒了。

    她暗暗磨了磨后槽牙,顺势自然地捉住顾铭夜垂下的手。

    五根纤细的手指挤进顾铭夜的指缝,与他修长的手指紧紧相扣着,向他肩头靠了靠,随后对白潇雨绽开大度得体的微笑:

    “栀子花的这些话语确实很美好,但其实对于栀子花的花语,我也曾看过一段解读呢。说给白小姐听听?”

    “说因为栀子花是开在夏季,也就是在毕业季,毕业之后很多人都会各奔东西,青春落幕,奔赴各自人生新的旅途。所以其实栀子花也是一种代表分别的花。”

    “而且没关系啊,就像白小姐说的,你跟铭夜毕竟一起长大的,又经历过青春期,他记得你的一点喜好也很正常。”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白小姐对我没什么好抱歉的,倒是亏得白小姐的讲述,让我更加了解了铭夜。”

    顿了顿,抬头看着顾铭夜深邃的眼睛,眉目含情眨了眨眼,一向沉静温婉的脸上,浮现了几分小女人的俏皮和调侃,

    “原来你每到重要的日子,都会给我准备一大束玫瑰花和礼物,是源于过去白小姐的调教啊!”

    顾铭夜一顿,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秦沁,比之从前,更加生动有趣。

    而且……从刚刚进入病房开始,他就莫名觉得,今天的她很不一样。

    经过他一番观察,觉得她现在与其是在履行那条所谓的“夫妻义务”,更像是在隐隐吃醋?或者……在宣示主权?

    微一挑眉,顾铭夜起了逗弄秦沁的心思。

    配合地紧了紧被她攥住的手掌,随即微微弯腰,用另一只手将她垂落在鬓侧的头发掖到了耳后。

    他开口,语气夹杂一丝浓稠到化不开的温柔宠溺:

    “倒也不全是,只是觉得,重要的日子,别人有的,你也应该有。”

    因为离得近,说话时,他温热的呼吸擦过秦沁的脸颊、耳垂,直至颈侧那块痒痒肉。

    秦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侧脸颊“腾”地涨红!

    一声低笑,顾铭夜得逞似的勾了勾唇,直起身子。

    而两人这副“打情骂俏”的样子落在白潇雨的眼里,简直比生啃活剥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暗暗攥紧掌心,指甲几欲切入皮肉,白潇雨觉得再看下去,她马上就要被气炸了。

    于是深吸口气,她开了口:“铭夜,我好像该输液了,你能帮我跑个腿,去护士站问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吗?”

    顾铭夜看了一眼秦沁,眉头微微下压,那目光分明在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

    但秦沁冰雪聪明,已经猜到了白潇雨此举,意在将顾铭夜支走,跟自己单独说话。

    既如此,她自然不会当缩头乌龟,于是弯唇,主动道:

    “你去吧,我在这儿陪白小姐一会儿,省得她一个人孤单。”

    顾铭夜点头,捏了捏秦沁的手,这才松开,迈开长腿离开。

    而两人这副样子,落在白潇雨眼里,分明就是“你侬我侬、片刻都舍不得分开”!

    胸口像是堵住了一块巨石,压得白潇雨差点喘不过气来。

    顾铭夜走后,整个病房只剩下了秦沁白潇雨两人。

    白潇雨满腔的妒忌恼怒无处宣泄,正要开口输出,秦沁却抬起纤纤玉手抵在唇边漾笑出声:

    “白小姐,说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

    白潇雨脸上的笑意尽收,语气也没了刚刚顾铭夜在时的娇软温柔,带着几分生硬道:“我不饿。”

    秦沁直接走过去,把保温盒拧开,将里面冒着热气儿的汤倒出,用勺子搅动着吹了吹:

    “白小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不是吗?到饭点了,该吃还是得吃。”

    说着,将碗递到了白潇雨面前,“要我喂你?”

    白潇雨喉间哽着的那口气再也出不来,没接那碗,抬头直视着秦沁:“你是不是很得意?”

    秦沁端碗的手一顿,将碗重新放到了桌上,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目光凝向窗外初升的太阳:

    “刚刚的一切,只是我跟铭夜夫妻之间的日常相处而已,不明白怎么到了白小姐眼里,就成了我在得意?”

    白潇雨脸色凝固,继而铁青。

    秦沁笑了笑,继续:“其实在商场之前,我们应该早就见过,那次你产检,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白小姐还记得吗?”

    白潇雨愣了愣,回忆涌现,盯着秦沁这张惊艳到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好像自己是见过。

    她想起来了!那次产检在病房门口,秦沁站在门口,她与她擦肩而过。

    此刻细看秦沁这张脸,白潇雨想到了母亲的调查:顾铭夜现如今的妻子,长得跟你有六七分相像,说不定只是你的替身,他心里还有你。

    白潇雨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秦沁却先一步再度开了口:

    “有件事我有些不解,想问问白小姐。”

    “假的终究是假的,总有被揭穿的那天,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对外声称铭夜是你丈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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