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重华和织女离开之后,白鹤仙子望向娘娘问道:“娘娘,奴婢不太明白。纵使娘娘想准了采织看望孩子的心愿。也不必让重华拿自己的恩赏做人情啊。”
娘娘笑道:“呵呵,采织的人情就是对重华最好的恩赏。白鹤,采织与天上众仙娥当中,除了跟你还有百花之外,还跟谁的关系最好?”
白鹤当即明白了娘娘的意思,白鹤仙子说道:“霓裳仙子!”
娘娘点点头说道:“不错。咱们这位清冷仙子,除了朝会礼乐献舞之外,平日里几乎都是幽居蟾宫,即便她在仙界几千年了,也鲜与人往来。与她关系交好的人,便只有采织,瑶姬,三圣母。而她常来往的就只有采织了。”
“霓裳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喜好,不喜法术法宝,更不喜权位。除了乐器歌舞之外,她唯一喜欢的东西,也就是采织做出来的锦衣华裳。正是因为如此,本宫这次才让重华亲自去处理这件事。”
“也是想让他对采织施个恩德。却没想到采织这般冥顽不灵,被他给绑回来了,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他与采织以后也要在本宫驾下共事,结个善缘,也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采织掌管天梭。这三界六道有法力的大能虽不少,但那无漏无缝的‘天织奇技’却只有她能做到。即便是那西天佛老要织锦澜佛衣,也是送些贡物到天庭后,得陛下旨意后,采织才以天梭帮忙织就的。有这个人情在,重华日后若有所需,也不必劳动陛下与本宫降旨了。”
不过这个时候娘娘也叹了口气说道:“唉!就是不知道重华能不能明白本宫的良苦用心了。”
白鹤仙子回答道:“奴婢想来,重华虽不一定会明白。但他也一定会遵从娘娘的懿旨。”
云重华与织女出了瑶池,便要径直往下界而去。
尽管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很扎眼,但天庭众仙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们两个都是瑶池的常客,娘娘的近臣。
两人行至瑶池舞台“飞雪玉花台”时,霓裳仙子正与一众蟾宫姮娥在舞台上排练乐舞。
那天宫传承万年的悠扬神乐,闻之着实让人心旷神怡。而那蟾宫姮娥排练的飞天神舞,也更胜凡间壁画上的描绘。
而那舞台上,九名仙子随着乐舞声翩翩起舞,当中最为惹眼的,还是作为领舞的霓裳仙子。
霓裳仙子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路过的采织仙女与云重华。
她带众人跳完最后一个舞点后,便挥挥手,示意大家先休息一下。
而她则是出了舞台,径直朝着两人迎了上来。
相比起前些时日,遇到云重华和白鹤仙子那出于基本礼貌性的微笑。这一次霓裳仙子看到织女却是喜笑颜开。
霓裳仙子迎上来,微微对两人见了礼,随后说道:“采织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今日我还想找你商量蟠桃大宴我等服饰的事情,但白鹤仙子却说你有事下界,不知何时能回来。如今你回来了,咱们几时着手宴会服饰之事?”
织女看了身边的云重华一眼,随后对霓裳仙子说道:“霓裳妹妹,宴会筹备的事情还是晚些再说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下界去同龙君处理一下。晚些回来后,再与妹妹相商。”
霓裳仙子闻言点点头说道:“好吧。那采织姐姐先与龙君处理要事。我等也先行演练。”
这个时候霓裳仙子看向云重华,见到他们两人一起下去处理事情,那这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于是霓裳仙子又对着云重华行了一礼,随即说道:“龙君,我采织姐姐本领虽强,但法力不高,在下界时还请龙君多多照料。”
听到一向清冷的霓裳仙子竟然和自己说话了,云重华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仙子放心。重华定当尽力。”
两人说罢,霓裳仙子便点点头后折回了舞台。
而云重华和织女却是出了瑶池,尽早下界去了。
片刻后,云重华便与织女回到了安宁村周围的山间。但织女却没有立即去见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两人刚刚落下了云头,织女却是直接跪在了云重华的跟前。
云重华见状一惊,随后问道:“仙子这是做什么?”不过碍于男女有别,云重华也不便上前搀扶。
织女说道:“之前的事情是我误会龙君了,还请龙君见谅。采织也感激龙君用自己的受赏,换来了我再见孩子一面的机会。”
云重华回答道:“仙子不必如此。这些都是娘娘给你的恩典。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仙子若要感谢,便好生替娘娘办差便好。”
织女听罢,却依旧没有起身。
织女沉默半晌后,便望向云重华,祈求道:“龙君,采织有一事相求龙君。”
云重华望着这女人的眼神,便猜到了她所求之事。
云重华说道:“你是求我照顾你的孩子和丈夫吗?”
织女点点头说道:“龙君英明。如今我要回天筹备蟠桃大会,其中事务甚多,此一别或许就是几十年。而这几十年的岁月,对于我等仙神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的两个孩子来说却是他们的一生。如今他们尚年幼,需要有人照顾。采织恳请龙君费心,将我的两个孩子看护至成人。龙君若是肯应允,此后采织结草衔环也定报答龙君的恩德。”
说着织女便是俯身对云重华一拜。
云重华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心生感慨。尽管他们这帮做神仙的虽法力广大,有千万年的寿命,但有了家庭,却也有了感情的牵绊。
云重华仔细的思虑,感觉娘娘和白鹤,让他卖这个人情给织女,他虽不知缘由,但想来也是必有深意。毕竟只是求情的话,也不必他来说。白鹤说来也是一样的。云重华虽不知其意,但多个朋友也好过多个敌人,结个善缘也无妨。
云重华思虑之后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仙子不必如此,况且孩子们还称我一声‘舅父’,我在人间多关照一点也是无妨。”
听到云重华答应了,织女连忙感谢道:“采织多谢龙君成全了。采织法力虽不如龙君广大,但论织造技艺,我敢夸口三界之内无人及得上我。若是龙君日后有什么需要,也尽可来织女星宫寻我。”
云重华倒是没怎么当回事,他说道:“好了好了,你我同为娘娘办差,理应互帮互助,仙子不必如此,快快起来吧。”
织女闻言,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随后两人各自换回了在人间的装束,径直往牛郎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