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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时间匆匆

    哲人们常说:岁月是一场永远前行的旅行,只有极少极少数一些人才能有资格有能力停下来看看岁月和生命的美景。更多的人都是怀揣着希望挣扎着奔向自己不可知的未来。

    时光荏苒,日月穿梭,五年的时间就这样轻轻地过去了。

    此时阴沉的天上飘着轻轻的雪花。齐国临淄城公爵府内的一处豪华殿堂里,虞宣目光温柔地看着地上奔跑玩耍的两个孩子,也只有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显露出女人的温柔和母亲慈爱的神色。两个男孩都继承了姜氏族人的基因,体格健壮,相貌英俊。齐宣公给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取名寿,是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公子寿自幼就是一个心思纯善的孩子,聪明活泼,重情重义,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孩子。第二个儿子取名朔,今年已经四岁,也许好脾气都被哥哥占去了,朔与哥哥性格截然相反,表现出的却是暴躁乖戾。

    邢妃虞宣是三年前带着孩子们搬回临淄公爵府居住的。再大的心伤都会被时间平复,虞宣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她始终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既不关心朝政,也不关心后宫,除了一些必要的典仪,她就在自己居住的宫殿里读书教子。齐宣公有七个儿子,除了嫡出的太子伋,再就要数邢妃虞宣的两个儿子身份高贵了,其他的几个儿子都是庶出。

    太子伋性格仁慈宽厚,对自己的几个弟弟不分亲疏,都十分关心爱护。也许是上天的缘分,公子寿对自己相差近二十岁的大哥太子伋十分亲近,兄弟虽然不常见面,但每次看见大哥都会围绕在身边叽叽喳喳舍不得离开。太子伋对这个白净漂亮、聪明懂事的幼弟也十分喜爱,只要是兄弟见面了,都会给这个幼弟带些好玩的小玩意。

    六年前,太子伋出使宋国,三个月之后回到临淄。回来后才知道了父亲齐宣公已迎娶了邢国的公主。听到消息后的太子伋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关闭了府门。十天之后,太子伋又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容貌举止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是对比以前的风度翩翩和意气风发,此时的太子伋显得有点木讷和忧郁。又十天后,他带着车队来到了淇河边上的新台行宫叩见了父亲。

    在新台行宫巍峨的大殿上,齐宣公坐在大殿的深处,太子伋语音平静地禀报了出使宋国的经过,献上了从宋国带回的礼物,父子二人相对无言。太子伋拜别了父亲回到了临淄,每日正常的上朝下朝处理公务,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

    只有齐国最核心的几个朝臣才能感受到父子之间那淡淡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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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云流转,清风习习。

    大青山深处的一处洞穴,洞内灯火通明。一处广场处,周围或爬或站聚集着几百只尚未化形的妖兽,嗷嗷叫着发出兴奋的嚎叫。

    广场后面的高台最高处,身穿黑袍的服四陷在阴影中,在闪闪的篝火映衬中,看不清服四的面容表情。

    身前不远处,两旁坐着六七个衣色各异或老或少的修士,大口的喝着酒吃着肉,兴致勃勃的看着场间的争斗。

    广场中间,一条丈许长的长脊白狼,趴在地上龇着滴血的獠牙盯着对面的妖族修士。猪妖身形庞大,赤着上身,露出浑身古铜色肌肉,手持长枪,暴戾迅猛的扑来。白狼来去如风,快若奔雷,总能找到躲避的间隙,抽冷子给对手造成新的伤害。那猪妖庞大的身躯上已经鲜血四溅,使得广场四周充满了血腥。

    激斗了十几个回合,白狼蜷缩着身子团成一团,冲进了对手的怀里,以硬碰硬的功夫他暂时还比不上猪妖,唯有近身缠斗才是自己所长。在险之又险的避开一枪之后,白狼张开血盆大口咬中那猪妖的喉咙撕扯下一大块肉,血肉混合着鲜血溅了一地,妖物的哀嚎响彻山洞,身躯在地上疯狂的翻滚扭动,使得广场周围飞沙走石,小妖们纷纷走避,只是躲闪开来并无畏惧,踮脚翘首,纷纷远眺。

    白狼纵身跳到高台上,叼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居高临下扫视着众妖,红着眼睛口吐人言,高声叫道:“敢跟文哥犟嘴,这就是后果,还谁不服,按照规矩一个一个来,你文哥都接着。”

    叫嚣完,文良转身向着坐在最上面的服四和几个修士谄笑道:“您老几位坐好看看热闹,我们小辈开开玩笑,有不对的地方您老几位多指教。”

    一位坐在上首啃着骨头的彪悍修士笑着说道:“小狼崽子,下手狠着呢,嘴上倒是甜。现在除了服老大和我们老哥几俩,你就是排得上了。是不是再过几年进了金丹境就得挑战我们了。”

    文良“噗通”前腿跪在地上,大喊道:“文良万万不敢。您几位是服四伯的老友,文良从小就敬仰您几位威名,如果侄儿哪里做得不对,任凭几位叔叔处罚,文良认打认罚。”

    另一位坐在上首面容年轻的修士笑着放下手中酒杯:“小狼崽子这几年也不知道遇到什么机缘,修行进展神速啊,现在已经筑基了。这大青山方圆近万里,你小子也算是咱妖族里的天才了。咱们妖族强者为尊,以实力说话,再过几年你就是挑战我们,我也没得话说。但是有些话现在得说,咱们都在服老大手下效命,大青山地盘就这么大,你今天打残了老猪,前几个月咬断老猴的腿,下手这么黑,弄得大青山乌烟瘴气的,再这样下去弄得兄弟们连个跑腿应差的都没有了,总不是好事。现在当着服老大和各位兄弟们的面,你说说吧,今后打算怎么相处啊,总不至于弄得今后这群小兄弟们看见你就躲啊。我这也是为你好啊,小子。”

    文良拉长个狼脸谄笑道:“虎叔您教训的是。文良自小没爹管教,性子就是野了些,最近几年和附近的几个山头兄弟有点小冲突,都是小口角,呵呵。文良今后一定好好在家呆着修炼,再不出来惹是生非,还请四伯和几位叔叔包涵,莫要责怪小侄儿。”

    虎妖正要继续说话。坐在最上面的椅子里,面容和身躯都躲在黑暗中的服四低沉的说道:“咱们都是給侯爷效力。小狼年轻,最近两年下嘴狠了点,弄得兄弟们不满。再给你五年时间,之后滚出大青山。”

    “收到,谢四伯恩赏,文良在这期间绝不踏出自家半步惹事生非,也希望众位叔叔、兄弟不要踏进文良家百里之内,谢谢了。”文良偷偷地腹诽了几句装模作样的服四,谄笑地高声答应下来,举起爪子向四周比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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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火光冲天,照亮了地上满地的尸体。呐喊声、刀剑的碰撞声远远地传来。

    身材修长、黑发披肩的贡布缓缓地抽回湛蓝色光芒的长剑,白色的衣服上沾满了自己和敌人的鲜血。一名身穿红衣的敌人萨满软软地倒在远处的地上。

    周围的战场还在激烈地厮杀着,但是这场小规模遭遇战的胜败已经非常明显了,敌人撤退的号角已经吹响,天空中的萨满、修士和驾驭灵禽的武士们已经开始脱离战斗,战场上敌人只是在做着象征性的最后冲锋。

    远处,赤狄部的大队骑兵缓缓后退,丢下一大堆的尸体,带队的将领在几个萨满的簇拥下走在最后。今夜的偷袭没有成功,白狄部的武士们警惕性非常高,那个骑着红翼鹰的年轻战士及时发出了警报,使得一场本来的偷袭战变成了遭遇战。激烈的战斗中,双方都折损很多。那个年轻的战士重伤了己方的一名妖族修士,还杀死了己方的一名老萨满。

    由于北方连续几年的雪灾,赤狄部是从前年开始熬不住的,四处抢掠牛羊人口,不断地吞并周围一些弱小的部族。然后和白狄部发生了正面冲突,双方纠集部众经过几次较大的战斗,互有胜负。在这样常见的部族之间的战斗中,除非面临着灭族危险,双方才会有境界实力强大的萨满修士参与。日常的厮杀战斗,比拼的还是普通战士的素质和双方低阶萨满的多少。人数虽少但实力相对强大的萨满修士们在今夜这样的小范围战斗中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贡布是在两个月前才参加战斗的。他现在已经进入了筑基境,成为了白狄部的一名萨满了。白狄部的长老们对他非常重视,生怕年纪轻轻的他折损在战场上,开始时把他安排在后方担任治疗和护送运输等任务。但是贡布快速地进入了战场,并在战场上表现的非常耀眼,每次厮杀他都是冲在最前面,凭借着出神入化的剑术和箭术,使得双方都越来越重视这个年轻的萨满。有一次他还独自一人乔装潜入赤狄部的大营,放火烧了几座粮库,之后杀退追兵乘坐着红翼鹰从容返回白狄部大营。

    在姬扈的悉心调教下,贡布和文良的修行都稳步前进。在小岛上带的十几个白狄部孩子也进步很快。

    站在空中的姬扈看着远处的火光和战场,仰起头来狠狠地喝了一口酒,五年了,儿子怎么始终也没有音信,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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