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喝罢咖啡便各自回了住处,桑青仍坚持不需要韩哲送,自己坐了公交。这一夜韩哲失眠了,想着桑青今天说的种种,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没想到当年自己出国会给桑青心里造成那么大的伤害,内疚的同时也感到很惊喜,原来曾经自己在桑青心目中是那么的重要,同时内心底隐隐还升腾起一丝担忧,她的心脏病会不会再有事,脑海中有太多的思绪。与此同时,今夜的桑青又何曾能安然睡下,她翻来覆去,非常后悔今天同韩哲说了那么多,尤其是关于他出国离开的事,是自己太过冲动才会抖落出藏在心底多年的真情实感,可是覆水难收,话已说出,桑青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大嘴巴。
那日之后,二人并没有再联系探讨关于吴院长的事,韩哲也没有给桑青最终答复。但在一个星期后,韩式法务部突然撤销了对吴院长的起诉,非但如此,吴院长还重新回到了南山养老院工作。桑青知道,一定是韩哲,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尽管吴院长百般问询,最终也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帮了他。可桑青觉得有没有人感念自己,这并不重要,况且她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与韩哲的关系。漫步在南山养老院的广场上,看着老人们同吴院长欢聚在一起的张张笑脸,桑青感到很幸福很幸福,对于她来说这就足够了。
正当桑青沉浸在这份幸福中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想起,是韩哲,桑青不敢丝毫怠慢地接通了电话:“喂,韩总,您好。我是桑青。”
“吴院长的事,可否满意?”只听韩哲打趣地说道。
“满意满意,我这不正想着怎么感谢您嘛。”桑青连忙回答到。
“是吗,从结果尘埃落定到此刻已经过了28个小时,某人说着想感谢,却连个电话都没有。”韩哲咄咄逼人地说道。
“哪敢啊,我这不是忙忘了吗?”桑青反驳道。其实在知道这个结果的第一时间,桑青就想给韩哲打电话表示感谢,可是自从那日交谈桑青冲动说出少女心事,总觉得再联系韩哲会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哲,更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所以迟迟没有付诸行动。
“哦,原来桑小姐比我这个当老板的还忙。”韩哲讥讽道。
“怎么会,我...”桑青支支吾吾。
“说吧,怎么补救?”韩哲也不为难她,直接说道。
“补救?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桑青也不矫情,慷慨说到。
“我说怎么办都可以?晚上六点老地方喝咖啡。”韩哲说完,便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只留桑青在广场上凌乱着。
夜晚的蓝山咖啡厅,一派宁静祥和,韩哲和桑青细细地品着醇香的咖啡,说实在的蓝山的消费对于桑青来说,真是不能承受之重,可是求人办事总得有个态度,放点血也在所难免。
“南山养老院的事我又找人详细调查过,吴院长确实是一个难得的良善之人,为人也一直比较清正,犯错事出有因,所以我愿意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但仅此一次。”韩哲喝着咖啡,煞有介事地说到。
“是是是,感谢韩总高抬贵手,小女子感激不尽。”桑青感恩戴德地说道。
“就只是口头感谢?”韩哲戏虐到。
“小女子以后甘愿当牛做马,以报您的大恩大德。”桑青接着说道。
“当牛做马倒是不用,有求必应就行了。”
“您一个大老板,会有什么是需要我这个小人物帮忙的吗?”
“现在还没有,以后会有的。”
“好,那就静候您的吩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
“见习马上结束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沉默半晌,韩哲突然问到。
“没什么特别计划,就准备论文,然后争取顺利毕业。啊,我还要准备考律师证。”桑青答道。
“考律师?”韩哲疑问到。
“对呀,上次吴院长的事,你说过:如果我是律师就可以自己帮他。”桑青回答。
“你想当律师?”韩哲又问道。
“以前没想过,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最近认真考虑过:我是学法律的,如果只是在公司里起草法律文件,并没有多大意义。如果我能当律师,或许可以帮助更多有苦衷需要发声的人。”桑青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会支持我吗?”桑青看着韩哲,诚恳地问道。
“做你想做的。”韩哲看着桑青,笑笑说。
此次咖啡喝得倒是轻松许多,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气氛也和谐了不少。
之后的日子里,桑青按部就班地见习、见习结束又准备毕业论文、期间还忙着备考律师证,每天的日子都很充实。与此同时,田雨也在忙着准备法律职业资格证的考试,这半年她在那家公司实习的非常愉快,领导很是看好她,约定毕业后就可以签订入职合同,田雨想着如果有了资格证工作上就可以更稳妥,所以准备再拼搏一把。曾帆则决定毕业后就留在实习的社区继续工作,家里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日子周而复始,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大学生活也要画上句号了。在毕业答辩之际,桑青以一篇《论法理与人情之间的平衡关系》的论文再次在院里引起轰动,文章以吴院长的事情为案例,文笔深刻地阐述在法律条款约束下,我们如何去平衡人情关系,让法不仅仅是一种约束,更要真正地为人服务,成为保障人民权益的有力武器,文章论点意味深远,发人深省。凭借着这篇文章,桑青也被评为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在毕业离校那日,桑青收到来自韩哲的一条短信,短信中写到:“毕业快乐。”虽然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但桑青感觉很幸福。毕业那日阳光甚好,暖洋洋的,桑青感觉整个世界一如她的前路一样,都被照得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