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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哄成功了

    沈宁鸢等到傍晚自己精神再好些时候,才让下人请萧平铮过来。

    这要不自己还晕晕乎乎的,没准说着说着头一晕乎就委屈上了,到时候别说认错,没把人撵出去就不错了,她对自己的意志力有很明确的认知。

    是以,确认自己能够完整“演”完一套,她才请萧平铮过来。萧平铮也是心系夫人,得到下人传报,很快到了。

    病床上,沈宁鸢苍白着一张脸,艰难从床头坐起来。

    “夫君......”

    和白天早些时候相比,她面上已经好上了许多,只是依旧苍白,唇瓣透着丁点血色,看着十分怜人。

    萧平铮上前一步将她从床上扶起来。

    沈宁鸢柔柔依偎在萧平铮怀里,虚弱地喘着气喊:“夫君,你来了。”

    萧平铮听着她柔弱的呼唤,心头有微微触动,这怀里的小家伙,怎么比赵顺昌曾经在边关养得兔子还娇弱,那兔子吃胡萝卜的时候还会咬人呢,这新京城,害人啊。

    萧平铮不动声色地抱着沈宁鸢,宽厚有力的手掌覆盖在她手背。

    “听下人说你退烧了,退烧了就好好休息,睡一晚上明早起来就好了。”

    “多谢夫君关怀。”

    “夫君——”沈宁鸢挣扎从他胸膛起来,仰头望着他,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那么热,又酸涩,能不红么?

    “夫君,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不待萧平铮回答,她急声道:“我知错了,夫君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说实话,病中的沈宁鸢,那张脸的确楚楚可怜,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脸蛋白里透出不健康的红,当真跟兔子似的,连眼睛里往常跟猫儿似的狡黠也不见了,只余下病后迷蒙的水雾。

    萧平铮看着她,心头的确软了。

    不过是个小姑娘,教训一下就算了,没必要把人弄生病。

    “——”

    他正欲开口,然而下一瞬眼前猛地闪过下午和张大夫的对话。

    张大夫说完那句话后,表情就变了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含糊道:“夫人是哀喜交加,两种情绪冲突之下引发的病,也确是有思虑过重原因。”

    萧平铮当时没细思这句话,如今想来,悲喜交加,情绪激动,她对自己为难她的事明显没那么大反应,还不如此前欣赏歌舞时来得激动。若她当真是因为情绪激动引发的病因,也该是“喜”而不是“哀”。

    换句话说,根本与自己无关嘛!

    想通这一点,萧平铮看向沈宁鸢的表情立时变得幽深。

    沈宁鸢正装柔弱,久久得不到萧平铮回复,不由再次抬头望向他。

    “你说你认错,那你说,你错在哪了?”

    沈宁鸢:啊?这我妈没教我啊。

    但沈宁鸢不愧是两辈子吃过的盐比白米饭还多的人,她立刻反应过来,眼眶通红地做出自省。

    “我身为主母,管教不严,致使下人擅自勾引夫君,这是其一。”

    沈宁鸢靠在男人胸膛,感受着宽厚胸膛传来的温度和平稳呼吸。

    “事发之后,我没有及时惩罚,反而只想着推卸责任,这是其二。”

    “夫君。”沈宁鸢柔柔道:

    “我会罚她的,就罚她两个月月钱,你说好不好?”

    惩罚那个歌女的念头根本不在萧平铮脑中,他随意点头,道:“好。”

    沈宁鸢松了口气,继续说:

    “夫君,我已经自省知错了,夫君原谅我好不好?”

    萧平铮眼中晦暗,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沈宁鸢的手。

    “原谅是可以原谅,不过,你还少说了一样。”

    啊,她还少说什么了?

    “你还没说以后要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她还得现场想出解决方案吗?

    沈宁鸢艰难道:“以后,我一定约束府中人,非王爷召唤,绝不让人靠近王爷。”

    她就差说王爷的贞操由我来守护了。

    萧平铮还算满意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不过,还有一点——”

    萧平铮亲昵地握着沈宁鸢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印上一吻。

    “夫人忘了,君子色之一字,最为大忌,不只是我,还有夫人,也要远离美色。从今往后,若非必要,就不要再召唤她们唱歌跳舞了,知道么?”

    沈宁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美好生活离她而去,但眼下,还是将萧平铮安抚下最是要紧,她只得点头。

    “知道了。”

    萧平铮露出满意神色:“这才是我的好王妃,既然你已知错,我就原谅你了。”

    沈宁鸢松了口气,从善如流道:“多谢夫君!”

    “嗯。”

    两人又“卿卿我我”说了会话,待沈宁鸢露出疲倦神色,萧平铮才离开。

    他走之后,沈宁鸢大松了口气,躺回床上,眼里俱是疲倦。她虽然为自己不能亲近美人心疼,但这等小事都比不过她想睡觉,她迷迷糊糊阖上眼,又很快睡去了。

    这件事于二人都只是小插曲,唯有歌女们经过这件事后,愈发害怕王爷,而王妃形象在她们心中愈加高大。

    这些从小被调教的美人,一个个都是人精,攀不上王爷就去攀王妃,反正说来说去,以她们身份是当不上王妃的,不若讨好王妃,还能在王府有一席之地。

    因此,后头那些个美人一个个在沈宁鸢面前转悠,虽然不能唱歌听曲,但就是说话解闷也很不错,一时间,这六人也成了王妃的小跟班,关于这一点,萧平铮还是很久之后才发现的。

    了结了一桩心事,沈宁鸢的病果真很快就好了。

    和萧平铮和好的那一夜过后,沈宁鸢醒来,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萧平铮“交待”她远离美色的事,心中一阵遗憾,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过了两日,等她病差不多好全了,能见外人了,那个叫做昭华的歌女竟然跑到她面前跪下。

    “王妃,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因为奴婢竟惹得王妃生病,奴婢无以为报,就让奴伺候在王妃身边赎罪,求王妃收下奴婢!”

    她膝行着爬到沈宁鸢脚下,沈宁鸢房间里都铺着一层地毯,但她还是怜惜她的腿。只是她身边服侍的人够多了,她又不是一个爱奢侈的,当真用不着这么多人。

    “我......”

    “王妃,您若不让我服侍您赎罪,奴当真不知还能如何回报王妃这份情,不若就让我常伴青灯古佛,日夜为王妃还有王爷祈福吧!”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又一副她不同意就去削发当尼姑的样式,沈宁鸢架不住她哀求,最终许她每日过来候在边上,当然晚上睡觉还是要回西院去睡,美人方才破涕为笑。

    要说这件事给谁带来的影响最大,当属那四个丫鬟和其余五个歌女,毕竟巧心一直侍奉在沈宁鸢跟前,除非有朝一日她嫁人离开,否则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人的感情是分不了太多人的,名额有限,竞争者众多,随着新人的加入,几个丫鬟和歌女间形势愈发紧张,当然这一切,沈宁鸢都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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