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很快又听到另一阵声音。
霍西景的车也开过来了,就停在她身后。
同样的位置,车窗下落。
阳光照过霍西景鼻梁上的眼镜片,他冲她在笑着,“恭喜,许小姐,这一仗打得很漂亮。”
“过奖,侥幸而已。”
“别谦虚,我刚才全程都看了,她想拖你下水,说你有疾病的时候,我真的替你捏把汗。”
许言倾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许小姐,我们好歹算是战友了,一起吃个饭吧?”霍西景全程,好像根本没看到聿执似的。
聿执看了眼许言倾的脸色,她不会缺心眼地答应吧?
“不用了霍先生。”
黄顶见许言倾站在两辆豪车的中间,这随便选一个,往后的十辈子都能不用愁了啊。
他可不敢过去做这个炮灰。
聿执问她,“走不走?”
许言倾刚想张口,说她还有事,确实,现在她快忙死了,唐向露的事还得跟紧了。
聿执又说:“上车吧,行吗?”
语气软了不少。
霍西景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错,毕竟害得宁若文跳楼的罪魁祸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许小姐,这个社会需要你这样的记者,真的。”
“谢谢。”许言倾的语气,不能再淡了。
她还是拉开了聿执的车门,坐进去时,男人往旁边让了下。
霍西景在此时接了个电话,脸色骤变,犹如艳阳天突然刮起了大风一样。
在许言倾即将关上车门之际,他叫住了她。
“不是说好了,这件事不把霍娇扯进来吗?”
“她转学后,三番五次去找宁若文的麻烦,霍先生知道吗?”
许言倾只是实事求是罢了,“我做报道的时候,我也说了,宁若文自杀一事,唐向露是主谋,而霍娇是诱因。”
“霍娇应该要承受的,她逃不掉。”
聿执说了句走,司机就把车开走了。
车开出去不远,许言倾放在腿上的手,居然被人握住了。
她呼吸一紧,身边可没坐别人。
许言倾没动,但胸口起伏得厉害。江怀转身想问两人要吃什么,看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他立马就转回去了。
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来到饭店,聿执让许言倾点菜,“想吃什么?”
“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这件事上,聿执没帮上什么忙,她自己陷进了沼泽,最后还是靠自己爬上来了。
他不是没调查过唐向露,可她的简历做得那么漂亮,聿执不是病人,没法从治疗过程中,察觉到不对劲。
吃饭的时候,聿执的体贴让许言倾浑身都不自在了。
每一口都给她夹在碗里。
许言倾一口还没咽下去,碗里又堆满了。
“我胃不大好,吃不了这么多。”
“胃不好,你那天还和男同事喝酒?”
许言倾喝了口杯子里的椰奶,“高兴嘛。”
“跟我分开了,高兴的?”
他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敏感了?
“不是。”
“那就是说,你跟我分开,不高兴是吗?”
许言倾嘴里刚咬着一个虾,就看到男人凑了过来,“既然这样,我们再试试?”
“聿执……”
“不想?”聿执知道,他才被拒绝没多久,现在重新再提,许言倾八成是不高兴的。
“就当是为了女儿,行不行?”
聿执这么骄傲的人,最后却不得不把饱饱搬出来,“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妈妈,行吗?就这么跟你分开,我不甘心。”
许言倾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是因为找了三年,还是不能在一起,觉得不甘吗?”
“是因为喜欢你而不能在一起,我不甘心。”
“还因为不能好好补偿你,不甘心。我想用余生,去一点点剜除掉你心里留下的伤痕,倾倾,你给我这个机会吧,行吗?”
“哪怕你到时候还是过不去那个坎,你跟我说,我再放手,行不行?”
聿执想试试。
许言倾不知道被哪句话给说动了。
好像是每一个字,都叮叮咚咚砸在她心口上。
如果没有安安的死,他们之间完全不必这样的。
在那两年里,她一笔一划刻他的名字,不是因为只有他能救她。而是因为她想他,念他。
如今这个人就在面前,还是这张脸啊。
许言倾没说话。
聿执搂住她,将额头轻靠在许言倾的肩膀上,“试试都不行吗?”
他们僵在这不是办法,要不就踩着尖刀,跨出去一步,哪怕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是吃人的血坑,那也比维持现状要好。
“倾倾,我这么喜欢你,若不是因为放不开,我也不会这样……”
许言倾鼻尖触碰到了男人的发丝,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许言倾的声音很软。“好,那就试试。”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