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执进来的时候,见许言倾在沙发上坐着,聿漪也在。
他走了过去,一只手掌按在许言倾肩膀处,很自然地挨着她坐下来。
“晚饭吃过了吗?”
“嗯。”许言倾扫了眼那个垃圾桶,里面塞满了她包的饺子。从剁馅到擀皮,手到现在还痛着。
聿执手指在她脸上轻抚,像逗小猫似的,“看着不大高兴。”
聿漪实在看不得自己弟弟这副模样,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我刚拿了些上好的燕窝过来,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少吃不值钱的玩意。”
聿执听着,她话里话外像是藏着什么讯息。
“什么东西不值钱,比如呢?”
聿漪唇角含了抹笑,似有深意地睇了眼许言倾。
“比如包子啊,饺子啊……你打小就不怎么喜欢吃,我们家里也不经常给你吃这种。”
这话,很显然是说给许言倾听的。
聿执轻握住她的手,“你前两天说的那个电影,我找到了原声碟,要一起看吗?”
许言倾知道,聿家的人不肯接受她。
但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并不代表着聿漪能这样羞辱别人。
许言倾没有回答聿执的话,却是抬头看了眼聿漪。
“姐姐,难道食物还分贵贱吗?就跟人一样是不是?你把燕窝当粥吃,你就高人一等?”
聿漪没想到许言倾居然会有这样的态度,明明上次她灰溜溜地走了,难不成这次还敢拆穿她不成?
“许小姐别误会啊,我可没扯到人身上,我就说我弟弟吃惯了好东西而已……”
聿漪想着,许言倾肯定是忌惮她的,毕竟她想进聿家的门,她怎么都不敢得罪她吧?
但聿漪眼前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许言倾走到垃圾桶的面前,将丢在里面的袋子跟盒子全部拿出来。
饺子已经软塌塌地挤在了一起,都挤坏了。
她从垃圾桶内拿出两个,将它们摆回盒子内。
聿漪睨了眼聿执的脸色,见他一张面孔沉窒到极点。
“怎么回事?”
无人回答。
聿执起身时,周身的凛冽之气似乎割到了人,他走到许言倾的身边,攥住她一只手臂,想将她拉起来。
“别捡了。”
许言倾手里还抓着两只,馅都掉出来了,她眼神有些委屈,蹲在那,就这么盯着聿执看,“可是多浪费啊。”
“你拿过来的吗?”
“嗯,洗洗弄弄花了半天时间呢。”
聿执蹲到她身边,这才看到垃圾桶内装了很多。
“谁干的?”这问题,问得有点多余。
“姐姐应该也是不小心的,算了,我改天再包吧。”
聿漪听得心里痒痒的,要不是聿执在,她恨不得让人撕烂了许言倾的嘴。
“不小心?”不小心能掉得一个都不剩吗?
聿执将垃圾袋整个拎起来,似乎是新换的,除了那些饺子之外,没有旁的东西。
“没事,直接冰起来,明天我当早饭吃。”
许言倾见他站起身,喊了佣人过来,将手里的垃圾袋直接递给她。
聿漪见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她方才做过什么,已经一目了然了。“不就是几个饺子,你要喜欢,我改天搬一箱给你。”
“你走吧。”
“什么?”聿漪的语调不可抑制地往上拔。
“以后也别给我送这送那的,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上次姐夫的那一巴掌,还不够是吗?”
这简直没给聿漪一点脸。
许言倾听到巴掌两个字,也多看了她两眼。
聿漪牙关咬下去时,仿佛能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
聿执喊了佣人出来,“把刚才那些燕窝拿过来,让她带回去。”
“聿执,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嫌你手伸太长的意思。”
聿漪被气得脑子发懵,说话自然不会太好听。
“也就你自己觉得这女人有多喜欢你,你问问别人,哪个不知道她另有所图?”
有时候污蔑别人,只需要靠一张嘴。
许言倾往聿漪面前站了步,“你说说,我图什么?”
“倾倾……”聿执知道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话,想将她拉回来,“我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这还需要说吗?你不爱聿执,你八成是为了给你妹妹报仇……”
“住口!”聿执怒斥出声,他发了火,“回你自己家去!”
聿漪一怔。
许言倾盯住了聿漪那张错愕的脸,“我就是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的,没有一点别的原因。”
聿执也搞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说许言倾从来都不爱他,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吗?
聿漪一气之下,拿了包就离开了。
许言倾盯着聿漪的背影望去,她只是想让她明白,她要真想和聿漪作对,聿执大半是会站在她这边的。
她就想简简单单和聿执谈场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呢?
聿漪回到车上后,抬头望了眼别墅方向,她手重重地敲在方向盘上。
确实,只要有许言倾在聿执的身边,就连她的日子都会很难过。
翌日。
黄顶总算把许言倾拉去了喝酒,还专门挑了豪门会所这个地方。
“姐妹,宗觞死后,你表现得太平静了,有什么情绪你都要释放出去,这才说明这件事真正过去了。”
黄顶想让她彻彻底底从以前的噩梦中走出来。
“来,喝酒!”
方妙彤知道她来了,抽空也来说了会话,但很快就被叫走了。
许言倾一边喝着酒,一边同黄顶吐露真言,“顶顶,我不是不想庆祝,我总觉得像做梦,宗觞死的太突然……”
可能是幸福来得太快,就忍不住去怀疑它的真实性了。
许言倾喝多后,黄顶不敢把她送回家,就干脆将她丢到锦绣天第去了。
聿执将她接在手里,闻到了满身酒气。
“怎么喝这么多酒?”
黄顶生怕被聿小爷误会,可别以为他是个狐朋狗友。
“我们为了宗觞的事,出去庆祝庆祝……”
聿执剜了他一眼,吓得黄顶落荒而逃了。
许言倾攀在聿执的身上,被他带到楼上,她醉意熏熏的,说话时舌头发软,话语打了结一样。
“我高兴呀,确实高兴,顶顶说得没错,要释放……”
聿执将她放到了床上,帮她脱衣服,“释放什么?”
许言倾竖起两根手指头,将其中一根指头往下按。
“我最恨的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我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一个?
聿执握住了许言倾的另一根手指,“还有一个,是谁?”
他问完这话,语气有些轻颤,是他吗?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