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些虎骑营的将士,个个都有以一当十的本领,恰巧您现在也缺人手,何不将他们编入您麾下当内卫?”
袁于琼由衷举荐。
“不,暂时还不行。”李韫摇头说道。
众将士面面相觑,刘敢当咬牙下跪,问道:“难道是王爷您觉得,我们落草为寇,不配为军么?
王爷错认我们了!
我们虽当了山匪,可从不收刮民脂民膏,只挑那些地主财主下手,更没杀过一个人!”
李韫急忙扶起刘敢当,对众将士解释:“本王爱才如命,怎会嫌弃大家?
如今燕地掌控在几个封疆大吏手中,你们又擅自离军队,
只怕现在官府正在缉拿你们,我若将你们收编,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又道:
“你们不仅要继续当土匪,还要韬光养晦,招兵买马,暗中壮大势力,
待有朝一日底气硬了、人手够了,到那时本王必定带你们下山,去报仇雪耻!”
“可是……我们身为骑兵,连战马都没几匹了,在山上也只是勉强解决温饱,如何招兵买马啊?”刘敢当挠头问道。
“这你们大可放心,搞钱这种事交给本王即可,最多不出半个月,本王便能让你们富得流油!”
刘敢当等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觉得李韫是在吹牛。
不过为了不扫王爷的兴,也就没直口说出来。
为了保证不再受其他土匪袭扰,刘敢当等人主动护送李韫车驾下山。
沿途听刘敢当说,这片“打石山”一脉,大大小小聚众了十几波土匪,杀人越货,打家劫舍。
燕州城里的那些厢军,都是些好吃懒做的老爷兵,根本就啥战斗力。
再加上北燕的军事重心几乎都落在了边关上,根本没精力来山上剿匪。”
“这打石山最大的匪寨是哪个?”
“叫黑虎寨,聚众了两千多人呢。”
“两千人?这么多啊?”
李韫着实一惊,再多来个几千人,都可以造反了!
“唉,北燕这地方就这样,年年打仗,流民,逃兵,贼盗,凑在一起就这么多人了。”刘敢当叹气说道。
在李韫看来,土匪多并不是一件坏事。
土匪一般都很有钱,而自己现在缺的就是钱。
若是能想办法将这些土匪窝给吞了,一口就能吃成大胖子。
明面当王爷,背地里当土匪,黑白两道通吃,岂不美哉?
刘敢当将李韫送下山后便返回了山中,他们都是榜上有名的通缉犯,不易暴露身份。
从打石山再往北走大约四十里,即可抵达北燕的治所,燕州城。
燕州城是燕地最繁华的城池,常住八万余户,人口三十余万。
从燕州沿着一条“黑河”北上,依次为云州、雷州、武州。
燕地最北的武州境内有一座“燕山”,岐国与大周便以此山为界而划分。
白崇喜的重兵便驻扎于燕山,扼守着最后两道关隘。
两个时辰后,马车已驶入燕州城郊。
“吁——”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公子,前边儿好像……在收过桥费。”
大福钻进马车说道。
过桥费?
还兴这出儿?
李韫走出马车,用望远镜探去——
前方不远处的河沟上架着一座木桥,桥头放着一个钱箱,几个持刀的布衣壮汉正对每位过桥的商旅索要银钱,排起的队伍都快有半里地了。
燕州这地方山好水好的,看起来也不差,怎么尽生些土匪恶霸。
“插队过去看看。”
“好嘞。”
大福便将马车往前赶,刚到桥头,便听到一声凶神恶煞:
“去去去,没钱?没钱就滚一边儿去,别挡了后边人的路!”
“别跟老子废话啊,我告诉你,留下二十文钱,便可走桥过河,至于这没有嘛,你要是能游过去,我也不拦着你啊!”
一个六尺来高,穿得人模狗样,却一脸尖酸刻薄的小胡子,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拦在桥头,任凭老妇如何哀求,小胡子就是不肯放她过桥。
“他妈的!俺最恨欺负老人家,老子要将这厮的脑袋拧下来!”
冯河撸起袖子便打算往前走。
“慢着。”
李韫喊住了冯河,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初来乍到,先摸清底细再说。
李韫下了马车,走到桥头问那小胡子:
“我从南方经商到此,近两千里路,走过不下百座桥,从来没见人收过桥费,你们又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这座桥是我家老爷出钱修的!”
小胡子扬起头,指着木桥说道:
“前日发大水,冲垮了官桥,我吴家庄的老爷,宅心仁厚,慷慨大度,
亲自拨款五千两白银,修了这座过河桥,一人只收你们二十文,已经相当优惠了,
哎,不对不对,过马车的话,要收五十文哦!”
好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
这木桥也不过是搭个架子,铺几块木板而已,哪里需要花费五千两?
李韫思索了片刻,从袖中摸出一锭足称的银元宝,举到小胡子眼前晃了晃,说道:
“我这人生平乐善好施,你看要不这样,我给你二十两银子,这些老百姓的过桥费我全包了,如何?”
小胡子望着白花花的银子,数着手指盘算,
一个人收二十文,五十个人才凑足一两银,二十两相当于一千人过桥费了,此时已是下午,过桥的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人……这买卖,划得来!
“二十两包过桥费,你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
“不后悔?”
“就怕你会反悔。”
“这种天大的好事,老子怎么会反悔呢!”
小胡子抓过李韫手中的银子揣进兜儿里,笑盈盈道:
“那从此刻起,到明日上午,这座桥便包给你了!”
今天真是走狗屎运了,遇到个人傻钱多的蠢蛋!
小胡子心里美滋滋,招呼庄客便打算过桥离开,可他们才刚踏上木桥一步,李韫便出声叫住他们:
“等一下!”
“怎么?你可是要反悔,买定离手,概不退还!”小胡子警觉道。
“你得给我过桥费。”
李韫伸手索要。
“什么?”
“你方才说了,这座桥已包给了我,那么它的使用权便在于我,如今你们踩了我的桥,就得给我过桥费,”
李韫缓缓比出一根手指,冷冷盯着小胡子道:
“现在过桥费定价为,每个人一百万两,少给一个子儿,老子便要了你们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