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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淫贼,去死!

    “公子,可瞧见什么了?”

    “没有,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李韫踮起脚尖,扒拉着窗台,伸长脖子使劲儿往里看,大福也拼命挺起腰杆。

    瞧是能瞧见了,可不巧中间还隔着一层纱帘,只能隐约瞧见两个轮廓。

    妈的,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呼呼呼……”

    一阵清风扶入浴室,卷起纱帘的刹那,李韫睁大眼睛正要看个明白时。

    突然!

    “二位客官,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候,店小二提着粪桶,恰巧打旁边路过。

    “不好,窗外有人!”

    姜雨甩手激起一道水花儿将烛台熄灭,浴室彻底陷入黑暗,她急忙跳出浴桶,扯过衣服遮住玉体,操起水瓢便往窗台走!

    “公子,快跑啊!”

    大福猛地起身,连滚带爬便往外跑,可怜李韫脚下踩了个空,仰头便重重摔倒在地。

    好啊李大福,你个悖主的东西,竟然弃老子而不顾!

    李韫捂着腰杆刚从地上爬起,窗台上已多出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淫贼!去死!”

    一只水瓢扔出,不偏不倚砸在李韫头顶。

    疼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李韫挠了挠头,以生平最快速度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

    次日一早。

    李韫拖着厚重的黑眼圈从床上爬起。

    腰酸背痛脖子抽筋,头上还多了个包,最关键的是还他妈什么都没看着!

    亏了,亏大了!

    “公子,您醒啦?”

    大福笑眯眯端着洗脸水走进客房。

    “你还有脸来见我?你个悖主的东西!扣你三个月工钱!”

    “公子,昨夜小的缩在被窝里想了一夜,觉得这事儿归根结底不能怪小的,要怪就该怪那该死的小二哥,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最关键时刻坏了咱的事……”

    “这我可管不着,反正她要查出来了,你得替我去顶罪!”

    “成成成,她要杀要刮,小的都替您顶!”

    洗漱完,下楼吃早饭。

    姜雨早已就坐,脸色不太好看。

    “早啊,姜老板,今日天气可真好啊。”

    李韫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后若无其事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包子便啃。

    “李老板,你听说了么?昨夜客栈里出了个淫贼。”姜雨淡淡问道。

    “什么!朗朗乾坤,竟还有人干这种龌龊之事,简直人神共愤!”

    李韫拍桌子质问,“赵掌柜,你是怎么开店的?”

    “这……这,是我疏忽管理了,小店今后一定加强巡视,绝不会再让此事发生了!”赵掌柜赶忙赔礼道歉。

    李韫一挑眉毛,打算探个底,问道:“那……那淫贼是何模样啊?你可有瞧见?”

    小二答道:“回客官,小的昨夜去倒夜清,瞧见有一高一矮两个人,矮的跑得飞快,小的没看清,倒是那个高的,由于天色太暗,也没瞧清楚模样,

    不过他有八尺来高,穿着玄青色袍服,哦对了,他脚下还穿着靴子,从拓下的脚印上看,有七寸大小……”

    李韫瞪着小二哥,特么的,若不是这王八蛋,昨晚说不定就看清楚了。

    “而且。”姜雨眯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李韫,“我还用水瓢砸中了那淫贼的脑袋,我想,他现在的脑袋上一定有个大包,很疼吧?”

    李韫嘴角一抽,八尺身高,青色袍服,七寸靴子,头上还有包,似乎每一项证据都指向了自己。

    他瞪了一眼大福。

    大福低头刨着稀饭,“公子,您别看我呀,小的才六尺来高,穿的是都布衣与布鞋……”

    满堂人中,能穿得起锦袍与靴子的,除了李韫与姜雨,就只剩下掌柜了,可掌柜的身高不到七尺……

    客栈内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恩公,乡里头的纤夫全都到齐了,这会儿刚好吹了南风,不如趁早发船吧?”

    这时,水生突然跑进客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李韫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起身招呼道:“好,赶早又赶巧,啊哈哈哈……趁着南风起,也纤夫们省些力气,咱们出发吧!”

    说罢,赶紧溜出了客栈。

    上午辰时,码头上不论大小客、商船皆挂起了长帆。

    水生还真是给力,召集了两千多名纤夫,免费给商旅拉船过河湾。

    货船乘风逆流而上,艄公掌舵主导方向,纤夫拉绳岸上牵引,此情此景,宛如一幅栩栩如生的印象画卷。

    “嘿呦嘿,嘿哟嘿……”

    闷头前倾的身体,黝黑发亮的皮肤,发力时鼓起的肌肉线条,以及齐声高喊的口号,是劳动人民对生活的吟唱。

    货船驶出柏树湾后,河水相对平缓了许多,纤夫们为了感激李韫昨日相救,又往前拉了三四里路,直至南风停止才结束。

    靠力气挣的钱,是最辛苦也是最干净,即便纤夫们不要,李韫也不能不给,便按照市场价格,该多少是多少。

    渐渐。

    从烈阳高照,到夕阳西下。

    船已行出一日。

    河道越来越宽敞,水流越来越平缓,两岸开始出现人工修凿的堤坝与水渠,坐落的村落乡户也越来越多。

    马上便要到云州城了。

    “这云州城的水利修得可以啊,比燕州都还要好,你们瞧,有分流引水的沟渠,堤坝堆得又高又结实,灌溉,泄洪,漕运都很便利。”

    李韫大赞道:“想来这云州知府,多半是个好官呐。”

    北燕四州的经济文化,几乎都系于黑河之上,水利要是修得好,地方肯定穷不了。

    “你错了,明明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些水利工程是北燕旧国时期修的,与云州当官儿的没有丝毫关系。”

    姜雨说道:“北燕四州当中,燕州最富有,武州地最大,雷州矿产多,云州人最多,且地理位置最重要——

    云州处于黑河上游,地势颇高,若不慎决堤,那么下游的燕州必遭洪涝之灾,因此你才能看到如此坚固的堤坝。”

    “姜老板不是岐国人么?怎对云州如此了解?”李韫好奇道。

    姜雨注视着越来越近的云州城,眼眸中闪过些许伤感,淡淡说道:

    “我的娘亲就是云州人。”

    李韫认识姜雨也有一段时间了,似乎还是头一回听她提及自己的家人。

    “姜老板,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话说,你有没有妹妹,表妹啊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嘛?”

    “我突然寻思着,你都长成这样,你妹妹肯定差不到哪儿去,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是有妹妹,干脆介绍给我,以后我管你叫舅哥,你管我叫妹夫,咱俩打个亲家,呵呵呵……”

    “……”

    “老子今天非得将你这淫贼扔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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