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旁的马柔儿的眸子里也闪过一抹震惊之意,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郑均这气势磅礴的拳势,只觉得和自己习得的马家拳大不相同。
自家祖传的武艺,在自己手里使出,却也是徒有其表,打个沙袋木桩、教训几个寻常的登徒子便是不俗。
而‘马家拳’在郑均手里,却足以手撕虎豹、开碑裂石!
原本马柔儿还有些不忿。
倒不是因为郑均‘欺压’自家武馆,欺负马家拳无人。
她之所以不忿,是因为爷爷先前要奉上的那些药材、兽骨之类,可是师兄们辛苦寻来,给自己淬炼筋骨用的。
这般白白送出去,并非不忿自己无法淬炼筋骨,而是担心让师兄们的一番心意白白浪费。
然而让马柔儿未曾想到的是,这位在县城里威名赫赫的郑班头竟不是来踢馆,而是来学拳的!
而且竟如此恐怖,只是演练教习了一个时辰,竟已经能够打出虎豹雷音,使得筋骨齐鸣
而郑均不管其他,沉浸在拳势的世界中,拳法娴熟,甚至颇有些行云流水之意,初演时有些生疏,但伴随着拳法深入,已经到了驾轻就熟、炉火纯青的地步!
一套功毕,郑均呼出一口浊气,眼前水墨小字一闪。
【演武马家拳,偿还进度+24,当前进度:24/5000。】
望着面前的水墨小字,郑均可谓满意至极。
演练一次就是20-25点偿还进度,如此这般,二百余次就能偿还完毕了。
若是服用一粒益血丸,偿还进度会更快!
想到这里,郑均浑身舒爽,接着便对马致远抱拳行礼,由衷道:“马馆主,好拳法!”
真是契合自己想法的最完美拳法!
希望徐家武馆和横练功夫的罗师傅,不会让自己失望了。
念毕,郑均便打算取些银子来,付上拳资。
听到了郑均的声音之后,马致远这才从震惊的气氛之中回过神来。
望着面前这神采奕奕,宛若大日初升的郑均,马致远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生生咽了回去,挤出一抹笑容:“郑班头果真是绝代天骄,老朽佩服!这拳资还是作罢。”
“若郑班头日后有什么需要,还望尽情吩咐!老朽虽本领低微,但混迹平章郡四十年,对于一些江湖上的关系来往、消息打探,还是有些心得。”
马致远的神态更加谦卑了起来,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丝毫没有倚老卖老的姿态。
“这……”
郑均听了马致远的话语之后,也是从马致远话语中,听出来其中的深层意思。
拜码头。
一如一些脚行的力夫拜巡街的捕役的码头,每月支出些‘保护费’来,以求个平安。
而这马家拳馆,同样如此。
只不过提供的东西更值钱、更重要。
这件事,双赢。
郑均知道,自己如今在黑山县名头极大,如此与马家拳交好,对对方也是一件威慑的好事。
而马家拳对于郑均而言,也是大有益处。
马家拳馆是全县收费最便宜的武馆,不少乡镇的民壮都曾拜入马家拳馆门下学习。
而这位马老馆主与人和善,就算是没银子,用些物件儿也是愿意收纳进拳馆学拳,因此周遭民壮多受其恩惠。
若是马馆主愿意配合,那乡镇间的这些联防民壮,倒也不必担心有人阳奉阴违、敷衍差事了。
只不过对于这个绝代天骄的评价,郑均在内心则是有些笑而不语了。
绝代天骄?绝贷天骄!
一念至此,郑均将银子收回,接着便拱手道:“既如此,还真有一件事想叨唠老前辈了。”
“郑班头请讲。”
“有关于沧海派之事……”
“……”
马致远对沧海派的了解不算少,毕竟沧海派所在的海榆县与黑山县毗邻,沧海派又是平章郡内比较有名的江湖门派,自然是更引平章郡的江湖人关注。
了解了一番沧海派,尤其是了解了一番和娄威交好的沧海派弟子名录。
很快,郑均便将这些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这娄威,在沧海派里可以说是交友甚广。
所盗之资,大部分都被他买卖成了一些大补之物,转送回了沧海派里,因此沧海派的弟子多与娄威为善。
这么说来,倒是有些棘手啊。
郑均在心中想着,同时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斜阳西下,已临近傍晚。
见此情况,郑均当即起身,对着马致远道:“在此叨唠马馆主许久了,还望马馆主莫怪。天色已晚,郑某要是再不走,怕是赶不上城门了。”
夜间是要关城门的,郑均还要赶回去服用益血丸修行,自然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马致远见状,挽留了几句后,才道:“老朽年迈,便不起身相送郑班头了……柔儿,替爷爷送一下郑班头。”
“是。”
马柔儿闻言,心中倒是泛起一抹窃喜,只不过这抹喜色转瞬即逝,立马脆声应下,落落大方的来到郑均面前,对着郑均巧笑道:“郑少侠,这边请。”
“多谢马姑娘引路。”
郑均也不推辞,提起仪刀,和马致远告辞之后,便随马柔儿朝外走去。
马致远浅笑吟吟的目送郑均远去,直到郑均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忍不住长叹一声:“我马家拳虽是不入流的微末功夫,但此人仅用一个时辰便练到了筋骨齐鸣……老夫有生之年,竟能见到此等天骄!”
马致远感慨。
而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杜定也露出了抹苦笑。
他自诩资质不错,练到筋骨齐鸣这一步,他足足用了八年时间!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乃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来拳馆练拳的学徒们都不及自己这般天赋异禀。
今日见了郑均,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望明月,一粒蜉蝣见青天!
“明日将你那些在各个乡镇的师兄弟们都叫到家里吃饭,日后遇到了这位郑班头,莫要仗着自己本乡人的身份耍横!这位郑班头有什么号令传达,皆要遵循,别下绊子!”
马致远深吸一口气,接着道:“阿定,你炼血后,找个机会投入郑班头麾下,牵马执凳也好、欺男霸女也罢,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师傅,不至于吧?”
杜定有些迟疑:“他郑均固然强悍,但咱们也不至于如此作践自己,大不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便是!”
虽然郑均天赋异禀,但杜定也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年轻气盛,拉不下脸去给人当走狗爪牙。
况且杜定志存江湖,对于这类朝廷鹰犬却是十分不屑的,让他去给鹰犬做爪牙,他以后拿什么闯荡江湖?以后提起马家拳来,也会惹得江湖同道取笑。
“那些个江湖破落户,不过是在朝堂上混不下去的腌臜货色,管他们作甚?!”
马致远瞅了杜定一眼,恨铁不成钢:“郑班头这等人物,迟早出将入相、名列王侯!此时不早早与之交好,更待何时?!”
“你不去就罢了!赶紧去把你那些师兄弟叫过来,他们比你更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