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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不速之客

    下午秋高气爽,张坤决心换一处钓点。

    遭遇猪婆龙的钓点虽然鱼多,但品种差、体型小,不值钱。

    他想经验金钱两手抓,一边升级,一边凑钱进城。

    转辗周折,回到最初钓点,水流湍急、水草茂盛之地。

    此处的确鱼多,五根鱼竿还没来得及全部下水,就已经有鱼咬钩。

    他随手将鱼竿往地上一插,跑去起竿。

    “你钓上来一条珍稀品种‘金鳅’,经验+30。”

    上来就是珍稀品种,好一个开门红。

    美中不足的是,这条“金鳅”只有一斤左右,单价高也卖不起价。

    但一个好的预兆,暖人一整天。

    果不其然,下午频频上鱼,杂鱼不提,金鳅又额外上了两条。

    三条加起来三斤多,算五十文一斤,净赚一百多。

    傍晚去布庄销货,总共收入三百多文,刨去各项开支,他的存款已突破一两大关。

    算上黑厮贡献的十两,估计用不到一个月,他就能攒够二十两银子买房款。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钓鱼佬:3级(601/800)。”

    鱼钓多了,不知不觉,4级也快到了。

    再有一天,哪怕一条鱼不上,光起空竿,他都能晋升4级。

    他很期待,白猿拳小成+一千五百斤巨力,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

    “你钓上来一条白鲫,经验+10。”

    “你的‘钓鱼佬’等级提升至4级。”

    “钓鱼佬:4级(3/1600)”

    “提升1:气力增涨八百斤。”

    “提升2:你的体质由‘菜鸡’提升至‘壮鸡’,可持续一个半小时剧烈运动。”

    “提升3:水性由‘精通’提升至‘略有小成’,区区河水,岂敢放肆?”

    “提升4:每垂钓一百次,必有三次上鱼;你开始钓上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提升5:周期性运气涨落。”

    4级的提升,前三个都在预料之中。

    奇怪的东西是什么鬼?

    张坤脑海中猛然想起被他“钓”上来的猪婆龙。

    真要“钓”上来强大的妖魔,那是钓鱼,还是投喂?

    看来不变强一点,还干不了钓鱼佬这份职业。

    周期性运气涨落?

    如果不玩运气总量守恒的话,这绝对是好事。

    新的钓点不错。

    张坤这两天收获颇丰。

    晚上躺在床上一数,十二粒银豆子圆澄澄,赏心悦目。

    他仔细收好,准备睡觉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自数十米外,飞快贴近门口。

    “哐当”一声。

    木制门栓应声而断,大门洞开,一道身影窜了进来。

    “咚咙。”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张坤一个鲫鱼打滚,破窗而出,飞快逃跑。

    好鸡贼的小子。

    来人愣了一下,不惊反喜,果然有猫腻。

    他跟着从窗口跳出,朝着张坤逃跑的方向,不紧不慢追了上去。

    等到了僻静无人处,方低声喝道:“张坤,看看小爷是谁?”

    张坤转身望去,皎洁的月光下,玄色差服和来人面容,清晰可见。

    “差爷?”

    来人竟是昨日他去里长家交税,有过一面之缘的税吏。

    这大半夜的,他以为破门而入的是贼人,没想到竟是官人。

    税吏露出自信的笑容:“看来你已认出小爷的身份,还要跑吗?”

    张坤眉头紧皱:“敢问差爷有何贵干?”

    税吏搓了搓手指:“小爷最近囊中羞涩,搞点银子来花花。”

    “什么?”

    张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税吏不耐烦道:“你装什么?”

    “你一个猎户孤儿,能拿的出银豆子,肯定有发一笔小财。”

    “看到小爷就跑,肯定见不得光,不然你心虚什么?”

    “老实点,把银子交出来,小爷放你一马,否则你试试,能不能逃得出小爷的手掌心。”

    张坤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

    官府中人,大晚上私闯民宅,只为敲诈勒索?

    这狗屁世道,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财不外露他懂。

    可特么的他哪知道,银豆子是稀罕物?

    谁让原主是个穷比,铜板都稀罕的不行,没见过世面。

    税吏逼近一步,语气微冷:“小爷跟你说话呢,给不给?”

    张坤深吸一口气,摁下心里那股升腾而起的杀意。

    “差爷这么做,不怕官府追究起来,丢了职务吗?”

    天颂是烂,可它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王朝,自有法度在。

    地方官员捞钱,往往会巧立名目,一如他刚交的“驱妖税”,既安全,又能持续收割。

    而非像眼前之人这般,明目张胆抢劫。

    那样会彻底乱套,底下的胥吏会收走百姓手里最后一粒米,上面的官老爷一个铜板都拿不到。

    税吏面色一冷:“你想报官?你敢报官?”

    张坤轻笑:“看来差爷今晚来找小的,是私下行为,官府并不知情。”

    税吏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没啥,我只是确认一下。”

    “狸猫扑鼠!”

    话音刚落,张坤重重往后一踩,整个人轻灵般窜出,修长的双臂,挥出一道道残影,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一个人偷偷出来敲诈勒索,有没有想过,没了那层皮护着,你会死?

    税吏又惊又怒:“大胆,找死。”

    手中钢刀挽出一朵刀花,于月光下绽放。

    他敢独自一人夜晚出门,自然有他的底气。

    弱冠之年,已将一门刀法练至精通,体内生出内劲。

    一刀在手,莫说区区猎户孤儿,哪怕十几二十个壮汉,都近不得他身。

    况且他昨日反复问过,此子一向平平无奇。

    纵然有所奇遇,短时间内,如何比得过他十年苦修?

    且看他断其一臂,再严刑拷打,务必将银子全部掏出来。

    一进,张坤欺身至税吏一尺之内。

    一荡,左臂携千斤巨力,将税吏握刀的右手荡开,手腕剧痛,钢刀脱手而出。

    一顶,右臂微曲,一肘顶中税吏胸口。

    只见税吏的胸口似纸糊的一般,深深塌陷下去,心肺爆裂。

    整个人如纸飞机一般,高高飞起,栽落在地。

    仅一个照面,人已出气多进气少,连话都说不出来,奋力张嘴,只能发出“嗬嗬”声。

    年轻的脸庞上,有恐惧,有懊悔,更多是失去性命的不甘。

    张坤收手而立,神色漠然:“你在下定决心杀人劫财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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