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出去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安平伯府发生的事情。
心中一个咯噔。
这都扯上之前灭门的大事了,他做不了主,还是报给陛下吧!
等他见到仁武帝痛哭流涕的表示不是自己无能,而是事情实在太大他不敢做主后,仁武帝只淡淡吩咐了一句‘不用管。’
顺天府尹听到这话,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到顺天府,就吩咐下面的人:“赵家的人再来将他们拦在外面!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心里没数?差点将本老爷也给拉下水了!谁敢放他们进来,老爷打死了事!”
听到这话衙役哪还敢接这活儿,任赵家的人如何询问消息,都不肯让他们进门。
王学洲带着杨禾扫荡了厨房,心满意足的看了一场好戏,就跟着蒙喆离开了。
但他没想到,第二日上朝,他就被人参了。
事情经过一夜发酵,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蒙喆人不在朝中,也被狠狠参了一本,但正是因为蒙喆不在,所以御史们也感觉不过瘾,逮住王学洲好一顿痛斥。
说他一介文官和武夫掺和到一起,对安平伯府和赵家行凶,有失体统,有辱斯文等等,进而怀疑他的人品和能力,更觉得他怕是会教坏皇子……
将王学洲喷的狗血淋头。
在早朝上已经沉寂许久的王学洲听到这个,顿时叹息。
来了,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他一个精神抖擞,趁着对方换气的功夫站了出来:“敢问这位御史,你可曾亲眼看见我动手打人或者伤人?”
那名御史回想了一下,一阵语塞:“你虽未亲自动手,但我亲耳听到你指挥武夫‘下手轻点’,这难道不是事实?你身为朝廷命官,自当恪尽职守,遇到这种事情自该加以阻止,阻止不了就上报,将事情移交顺天府处置,反而冷眼旁观,助纣为虐,简直愧对你的一身官服!”
“我一没动手,二没张口,那句‘下手轻点’难道不是劝诫之言?怎么就‘行凶’‘有失体统’‘有辱斯文’了?劳烦这位御史下次用词请严谨一些,身为一名御史,风闻奏事乃是职责所在,但这不是你滥用职权,栽赃陷害,无事生非的理由。”
“再说我劝诫不成,赵家的人已告去了顺天府,我不仅没拦着,还专门让了路给他们出去,顺天府没接这个案子,如何能怪我头上?你怎么不参顺天府尹一本?柿子专挑软的捏,人要找老实的欺负,您不能看我老实就可着欺负吧?”
一群人脸全都绿了。
他老实?
全朝堂上下都找不出一个人对他是这样的评价!
顺天府尹更是暗地里瞪他好几眼。
那名御史被他说的脸色青白交加,痛心疾首道:“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王学洲捶胸顿足:“立心不正,看人下菜碟,都欺负老实人啊!”
六皇子站在一边有些稀罕的看着他们。
这上朝·····其实也挺有意思嘛!
再说下去场面又要失控了,仁武帝开口:
“朕正要说起此事,当年蒙喆家中惨遭满意寻仇,实乃·········”
仁武帝三言两语挑了重点说给众人。
“遇到这种事情,心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冤有头债有主,赵家和安平伯府有今天,也是往日种下的因,朕只要念及蒙家往日种种,满门战死沙场,就不忍多加苛责。不过如何处置赵鸿及安平伯父子一事,依诸位大臣看,这件事该如何严惩?”
有仁武帝亲自开口证实,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王学洲功成身退,甩头像是战胜的将军,昂首挺胸从御史身旁走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对方像是战败的公鸡,强撑着自尊,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退了下去。
旁边的老兄对着王学洲伸出一根大拇指:“又战胜一局。”
王学洲拱手:“承让承让。”
等早朝结束,安平伯和赵家的罪名也定了下来。
这件事证据确凿,又是仁武帝亲自让人办的,自然定罪很快。
安平伯府爵位被褫夺,收回伯爵府,安平伯和安平伯世子确实毫不知情,所以给两人一人五十大板。
赵鸿官职被撸,但他戴罪立功,供出了当年曾经因为落户而收买过的地方官名单,所以重打了七十大板,让其子暂停职位,回家侍疾。
这样处置,两家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全都要从头再来了。
而仁武帝说的想念秦王让他回京,让蒙喆去寒城任总兵,这引起了一阵反对声。
但仁武帝在一众反对声中,还是定下了此事。
王学洲却在思考,秦王是不是出问题了,不然陛下怎么突然召他回京。
什么想念这种话,全都是屁话。
到了授课的时候,五皇子一如往常十分配合,等到课程结束,王学洲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五皇子眼神游移:“先生,今天是我生辰,我在惊鸿楼包了一桌,想请您一起吃个饭。”
王学洲诧异:“你生辰?”
五皇子眼巴巴的看着王学洲:“是的!我还请了六弟,您知道的,我回宫没多久和其他人也不怎么熟悉,一起去吃顿饭吧!”
王学洲想到之前他刚和五皇子时他的惨样,就觉得有些唏嘘:“行吧,那我能不能带上杨禾和斧头?你也见过他们,人多热闹嘛!”
“好!”
五皇子痛快的答应了。
王学洲回家说了一声不在家吃饭,就带着杨禾和石明赶往了惊鸿楼。
路上他买了一把匕首送给五皇子当生辰礼物。
至于为什么是匕首。
因为王学洲认为,这是一件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惊鸿楼在内城之中,装潢十分豪华,是达官贵人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五皇子订的包间十分宽敞,一座巨大的山水画屏风在房内展开,看上去十分雅致。
一进门,五皇子就热情的招呼:“先生来了!快坐!杨禾!斧头,坐这里!”
王学洲看着桌子上,人确实不多。
除了五皇子和六皇子外,就只有一位气质儒雅,长相俊美的男子坐在那里。
嚯!
这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