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这条大腿好粗！
这一刻，黄炳耀体会到了港岛总署林老总的感觉——心痛啊！
就特么的几句话林枫要了自己两百万？！
黄炳耀有理由怀疑林枫这是在报复。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那女尸是钓鱼佬今天早上刚刚发现的，我就这么一形容你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太扯了吧？”
黄炳耀越想越不对劲，直觉自己可能被骗，拿起电话就想要拨给林枫讨个说法。
电话拿起来，想要拨号，却是无论如何也摁不下去。
万一是真的呢？
那自己是不是得又挨顿训斥？
不，这已经不是训斥的问题了，这是要被打出屎来啊。
林枫以往的记录实在是太良好了，口碑可比港府的信用都要坚挺。
黄炳耀不敢赌。
人都是这样，只要某个人的信誉一如既往，那么你就会一直信赖下去。
除非忽然间，他毁诺了，那样才可以适当的保持怀疑。
注意，是适当，而不是从此之后就不打交道了。
说大话的人太多了，有人在一百件事情里面只有一件撒了谎，你会不会继续信任他？
肯定的么！
要是真的别人一撒谎你就不跟他们交往了，那你怕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说别人了，就问问你自己好了，你在工作中每天都要撒多少谎？
这是件很扎心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难处，没有人是神仙，更没有人是圣人。
没有人会一直不撒谎的，除非你是野人。
野人远离人群，孤独生活，他没有社交，自然就不会产生谎言。
“我……真对林生没有半点办法啊。”
黄炳耀泄了气。
他恨恨的挂断了电话，只能无能狂怒。
想想他自己，贵为西九龙总署的老总，还时不时的得撒个谎呢——比如给手下画大饼啥的，那就是典型的大话。
“唉，只有等待了，希望林生不要骗我。”
黄炳耀无奈的只好沏茶，进入摸鱼模式。
叮铃铃！
电话铃声陡然响起。
黄炳耀一个激灵，却是陈欣健打来的：
“老总，不好了，晚班已经报道了那具女尸的消息。”
啥？
黄炳耀怒道：
“谁泄露了？”
陈欣健苦笑道：
“咱们的人哪里会泄露，不是咱们做的。”
黄炳耀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钓鱼佬？”
陈欣健赶紧摇头：
“对，那个钓鱼佬第一时间并没有联系我们，而是把这个消息卖给了传媒。”
“现在传媒已经在晚报登出来了。”
“我们这边的投诉电话打爆了。”
黄炳耀的脑袋又是嗡嗡的一片，好在他到底是西九龙总署的老总，马上就清醒过来，赶紧的说道：
“你给那些传媒打声招呼，不要让他们影响工作。”
陈欣健苦笑道：
“老总，我没有这个权利，别说我了，就连保安局，惩教署他们都没有足够的权利。”
黄炳耀狠狠的拍了拍手，狠下心道：
“我已经让康道行去查了，他会给我们一个好消息的。”
陈欣健唉声叹气：
“但愿吧。”
黄炳耀斩钉截铁的说道：
“康道行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的，我可是正式咨询了林生。”
陈欣健顿时精神一震：
“大sir既然询问了林生，那没有问题了，我这就去准备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去了。”
然后陈欣健就挂断了电话。
黄炳耀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鬼啊？你对林枫的信任比对康道行专业能力还高？这特么的像话么？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陈欣健这样的做法也真没有问题。
原因是林枫背后的情报网络太特么的强悍了。
各种各样的单线联系的卧底都逃不脱他的眼睛。
像什么罗继、刘建明、陈永仁、江浪、骆志明、何家驹之类的，他这个西九龙总署的老总听都没有听说过，警局里面更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警员压根不知道他们是卧底，但是林枫知道。
医生的轨迹莫说警方，就连大圈帮的人也都不知道，可林枫知道。
还有大富豪被勒索的事情，那同样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但是林枫知道。
这……
黄炳耀隐隐把握住了陈欣健的思想，他不是对林枫肯定，他肯定的是林枫背后那双看不见的大手。
他肯定的是那无迹可寻，但又似乎无处不在的情报网络。
想想看，那个网络连单线联系的警方卧底都能找到，找一个连环杀手好像不难吧？
黄炳耀想到这里，顿时对林枫涌起了无限的信心，同时也对自己的行为暗骂不已。
明明还得靠着林枫做事，结果竟然还想要跟他别苗头，真是够蠢的。
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打给了飞虎队的指挥官，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了一顿：
“你连个安保公司都干不过，对得起纳税人的付出么？对得起香江六百万市民的期待么？”
“菜就特么的多炼。”
“要是我再听到一句你对雷霆安保的抱怨，你特么的给我滚去交通组指挥交通去。”
砰！
挂断电话，黄炳耀顿时感觉舒服了。
其实飞虎队干不过雷霆安保，在黄炳耀看来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情，雷霆安保的安保人员那可都是百战老兵，要是他们被香江的飞虎队员干掉，那才是不正常的。
要是飞虎队有心，正好可以跟对方好好的学习一番，将来未必不能提高自己的技战术水平。
再说了，过几年就要回归了，就算林枫拿着这支安保队伍要搞点小动作，那对自己有什么坏处么？
完全没有啊！
那自己再紧张个毛线啊。
“劳资特么的怎么没有早早的想到这一点？”
黄炳耀顿时觉得懊悔不已。
这下子，他的心情真的平静了，安心坐下来，老老实实的喝茶。
叮铃铃。
电话突兀的响了，黄炳耀这会儿压根没有受到惊扰，淡定的拿起电话：
“喂，西九龙总署黄炳耀。”
“老总，是我，康道行。”康道行的声音充满着惊讶，以及难以置信，“老总，我们找到这个家伙了。”
黄炳耀失声道：
“找到了？”
黄炳耀有信心康道行能够破案，毕竟有林枫那个神秘情报网路给出的消息嘛，但是，这么快就找到了，是不是着实有些快了？
黄炳耀完全不敢相信。
“真的找到了。”
“我先把这家伙押回警署，然后向您汇报。”
黄炳耀神情大振：
“好，你回来之后直接喊上陈sir来我办公室，你不知道，他对你的信心有多足，已经在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工作了。”
康道行大笑道：
“是，长官！”
大约一刻钟之后，陈欣健和风尘仆仆的康道行来到了黄炳耀的办公室，胖子把茶水往前一推：
“辛苦辛苦，先喝两杯茶。”
康道行汇报道：
“老总，其实在给您打电话之前，我们就已经抓到嫌犯了，不过我们想要顺藤摸瓜，想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想要探究他到底犯了多少案子，押着那家伙去了他的家。”
“找到证据之后，才给你打的电话汇报。”
黄炳耀呵呵直笑，半点不以为意：
“咱们是做警察的，证据链和事实自然是越完整越好。”
“怎样，事情顺利么？”
康道行形容道：
“如有神助啊。”
黄炳耀愕然：
“是不是太夸张了？”
康道行认真回答道：
“并没有！”
“我们按照您的指使，专门去找了辖区内大的影楼，在走访到第二家的时候，就遇到了您说过的情况。”
“有一个家伙时不时的就送来一些相当残忍的照片，全都是死人的。”
“我一看，正是死者的。”
“证据确凿！”
“简直不需要另外的取证了。”
陈欣健眉头大皱：
“有这样的照片，影楼的伙计竟然不报警？”
康道行解释道：
“影楼的伙计问过凶手，但凶手回答道，他是在殡仪馆工作的。”
“殡仪馆，给尸体美容，这种事情是不是也挺常见的?”
“伙计就没有当一回事。”
陈欣健冷笑道：
“狗屁的不当一回事，还不是可以从凶手那里可以赚钱么？”
黄炳耀咳嗽了一声：
“那凶手竟然留下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电话？”
康道行摇摇头：
“不，那家伙只留下了名字，后来查证，他这个名字是假的。”
黄炳耀不解道：
“那你们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就识别了凶手？还找到了他的老家？”
康道行叹道：
“关二爷保佑啊，我们正跟影楼的伙计说话的功夫，伙计悄悄给我指了指，你们猜怎么着？”
“那凶手正好来取照片。”
“我眼尖，一眼就看到凶手的背后是一辆红鸡。”
“没想到那凶手竟然直接跳到我们的脸上来。”
“这要是再抓不到他，可真的就没有天理了。”
陈欣健兴奋道：
“关二爷保佑，你们的运气真好。”
黄炳耀却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林枫当时怎么形容的呢？
只要在辖区内随便一个影楼问问，就能找到那个家伙，他是开红鸡的。
黄炳耀甚至感觉到，那个凶手是林枫做法给驱赶到影楼去的。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可黄炳耀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凭什么你说的情报，我按照你的说法去做就一定会成功？
可现实是，非但成功了，还在极短的时间内成功了。
这就像当初林枫给警队下的诱饵一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令横行尖沙咀三十年的倪家倒台。
甚至连证据什么都不用他们找，倪家的五大头目会争相的给他们相应的证据。
简单了极点，爽到了极点。
可警队对林枫的依赖度，却是无比巨大的。
少了林枫的情报，警队办案的速度跟倪家的案子相比，简直是龟速。
就像康道行这样的，从领了任务到把犯罪嫌疑人抓获才用了多长的时间？
完完全全不敢相信。
可这就是现实。
难道以后警队就这样高度依赖林枫的情报？
不不不！
绝对不这样。
黄炳耀赶紧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问道：
“犯罪嫌疑人交代了么？”
康道行叹了口气：
“我们押着他去了他家，你们绝对不知道他家里有什么。”
黄炳耀和陈欣健齐声问道：
“有什么？”
康道行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棺材，还是两具！”
“法医的古泽深医生说，这两具棺材已经被摆放在大厅里面有二十几年了。”
“肌肉彻底腐烂，棺材里面仅仅剩下两具白骨。”
“对了，女性尸体的胸腔上插着一柄匕首，已经腐朽。”
“男性尸体的头部有明显的裂痕，那是被钝物撞击造成的。”
黄炳耀和陈欣健感到骇然：
“这家伙就这么跟两具棺材一起睡了二十几年？”
康道行继续道：
“还不止呢。”
“这家伙的房间里面有一个木架子，上面全都是玻璃瓶，里面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全都是女性的胸部。”
“我数了数，足足有二十对。”
什么？
黄炳耀和陈欣健顿时失声。
反应过来之后，两位老总顿时大怒：
“这家伙竟然杀了二十人？”
康道行解释道：
“我问过街坊了，那个嫌疑犯叫做林过云，然而街坊对他的评价竟然出奇的不错。”
“除了年龄大，单身，孤僻，没有朋友之外。”
“他没有多大的缺点。”
“甚至见到街坊的时候，还会远远的点点头，表示礼貌。”
“大家说起来的时候，都说林过云是个可怜人。”
黄炳耀给气笑了：
“杀了二十个人……不，二十二个人的可怜人？”
康道行继续诉说：
“听上了年龄的街坊说，林过云的童年很是不幸，他的父亲一早去世，他的妈妈带着他改嫁。”
“只不过他妈妈的风评很不好，大白天的时候都能从屋中传来那种声音……”
“作风很是放荡。”
“是以，就没有街坊愿意跟他们一家交往。”
“在某个雷雨夜，这一家的男女主人突然暴毙，还是林过云找了邻居，才托人买了两幅棺材……”
“然后么，更没有人去他们家了。”
黄炳耀心中一动：
“又是雷雨夜？”
“恐怕就是在那个雷雨夜，林过云杀掉了自己的养父和亲母。”
陈欣健肯定了他的想法：
“没错。”
“街坊邻居偶尔都能听见两人做那事的声音，想来他们也不会避开孩子。”
“大人们通常都会认为孩子不懂事，可他们压根不知道，孩子们什么事情都懂。”
“邻居们厌恶他们夫妇，林过云肯定会更加的厌恶，特别是他还是一个跟着改嫁的母亲一起过来的小男孩。”
“这就是造成他悲剧的原因。”
黄炳耀皱眉道：
“我听说连环杀人犯杀人选择受害者的时候不是随便选择的，都是有指向性的。”
“粗看受害者们没有多大的关联，但有很多相通之处。”
“林过云的母亲是什么形象？”
康道行不愧是被林枫认证过的刑事情报科的精英：
“这点，我们也问过了。”
“上年纪的街坊说，别的不记得，就连他妈妈的脸也不记得了，但能记得的事是，她总是披着大波浪的头发。”
“不仅仅如此，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且廉价的香水味。”
黄炳耀和陈欣健面面相觑：
“我知道那林过云选择杀人对象的标准了，那就是按照他妈妈的样子来选择的。”
“再加上雷雨夜……”
“有那形象的，不是站街女就是楼凤，这种人失踪，压根就没有人在乎的。”
众人连连点头。
黄炳耀马上道：
“陈sir，你和康sir一起审问林过云，务必让他尽可能把受害者的信息找全了。”
“另外，陈sir你可以邀请与我们警队关系良好的媒体来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这事情传媒已经报道了，我们务必要把这案子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两人连声称是。
等到房门关上之后，砰，黄炳耀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林生神了！”
“这两百万给的值得。”
原本是传媒曝光，鬼佬和市民压力降临的不利局面，这下子完全扭转了。
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就能抓住凶手，堪称光速。
西九龙总署非但不会被压力压垮，甚至还会被表彰。
“好像趁此机会又可以申请一笔资金了。”
黄炳耀心情大好，赶紧给林枫打去了电话，林枫这条大腿比想象中要粗的多。
这等棘手的大案子都有线索，那还有什么能够瞒的过他的？
自己特么的失心疯了才跟他别苗头，真是傻到家了。
还是老老实实的抱着这条大腿不松手才是真的。
“林生，感谢您的消息，凶手抓住了。”
林枫微微有些小惊讶：
“林过云被你们抓住了？动作真快，不错。”
黄炳耀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果然就没有什么是林枫不知道的，他连凶手的名字都知道！
“林生，您看方便么，我把线人费给您送过来。”
黄炳耀现在的语气热情又谦卑。
林枫哑然道：
“胖子你可真不要脸，用人的时候喊林生，不用人的时候喊啥？”
黄炳耀嘿嘿笑道：
“林生，您是大人物，就不用跟我这个小人物计较了吧。”
林枫摇头笑道：
“行了，你那里麻烦一大堆，等把你自己的麻烦解决完了，再给我送支票吧。”
黄炳耀心中一紧：
“我这里有麻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