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鸟其实就是鸡肉串,但不代表只烤鸡肉,日本这边口味清淡,像原野司吃拉面哪怕要地狱辣也感觉就那回事,不过像这种烧烤的话就能自己多撒点辣椒,明显就更符合他的口味。
刚才的交谈陷入僵持,在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的情况下,原野司没有继续开口,转而自己烤起了各类肉串。
在通电铁网的橙红火光中,竹签上的鸡肉块裹着琥珀色的酱汁,翠绿的葱段则穿插在肉块间,表面泛起细密的油泡,焦化的边缘泛着金棕色纹路,鸡皮在高温下蜷缩成半透明的脆膜,油脂顺着棱角分明的鸡肉纹理缓缓滑落,掉入烤炉底部发出滋滋声。
虽然烤串色香味俱全,按照平常原野司该食指大动,但这会儿他只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太想当然了,最典型的就是认为他自己好像能掌控一切。
生命其实很坚韧。
但有时候又脆弱的不像话。
就像这次一样,如果黑崎织月心狠一点,那他们恐怕就不只是住院了。
原野司默默思索了很久,觉得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既是因为自己放松了警惕,仗着救命之恩就认为对黑崎织月做些什么也不会被报复,也因为背离了刚开始片叶不沾身的原则。
这顿饭吃的很无聊。
除了油脂被烤的滋滋响之外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只是相比于心情沉重的原野司,黑崎织月明显就更自然。
半个小时之后吃完结账走人,原野司开车循着记忆中的方向送她回家。
“不上来坐坐吗?”当轿车缓缓停在一栋公寓楼下,黑崎织月松开安全带后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扒下副驾驶的遮阳板,从挎包里掏出了一支口红对着镜子补了起来,同时淡淡说道。
“你就不怕坐坐就做了?”
原野司没转过脸看她,只是用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开始有节奏的轻敲着。
“如果你敢。”她声音依旧平静。
“我的确不敢。”原野司笑呵呵的回了句,然后语气揶揄道:“害怕还没开始就突然有辆车冲进来把我撞死。”
“嗯。”
“回去早点休息吧。”
“好的。”
“等一下,黑崎桑。”
听见挽留的声音,已经下了车的黑崎织月顿住脚步,扶着车顶俯身朝主驾望了过去:“怎么?改变主意了?”
“没改变主意。”原野司摇了摇头。
盯着黑崎织月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却有种令人心生怜惜的脸,他组织了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真挚:“其实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能解决的话我会帮你,没必要瞒着,我和你也勉强称得上是朋友。”
“朋友?”俯身弯着腰的黑崎织月自嘲的笑了声,抬手捂住着自己高耸的胸口反问道:“有吃这个的朋友吗?”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紧接着她脸色微冷道:“还是有蹭来蹭去的朋友?”
“你介意?”
“谁会不介意!”
“……”
“怎么?原野君总不能也是那种优柔寡断的渣男,吃干抹净之后明明不想负责任,还要假惺惺有种想要认下的态度,但实际上心里只觉得麻烦?”
“不是。”
“哦?那你在想什么?”
“觉得我有点亏。”
“请问你亏在哪里?”
“我没进去啊!”
“我的蹭蹭是真蹭,人家都把女孩肚子搞大才会那样,结果我这没进去还被这么恶心,不免也太亏了,你也别说两者都一样,一毫米也是距离!”
“……”
嘴硬到这种程度,哪怕黑崎织月的心态经过几次大起大落的锻炼之后也不禁又被打乱,看着面前的原野司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反复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才渐渐松开捏到发白的指尖。
她好傻。
真的。
虽说手段很卑劣,但好歹是搏来了注意力,只是事情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发展,原野司既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愤怒,也似乎没有猜到她为什么这么样做,就好像简单就能过去。
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露出了蛛丝马迹,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黑崎织月还是懂的,所以也没心存侥幸到原野司永远发现不了的地步。
只不过这么快发现的确让她吃惊。
而且也弄不清是怎么发现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黑崎织月很厌烦原野司这种正经着就突然开玩笑似的语气,让人感觉好像永远都没往心里去,所以让她有种稍有期待的时候又陡然间被一棒子打死的感觉。
缓缓直起了腰,她感觉弯这么久的酸痛感完全白费,本来平静如湖的心底也怒火中烧起来,面上更是挂不住半分好脸,伸手捞了下滑落到手腕的挎包:“既然你那么亏,就及时止损别再亏大了,做你觉得不亏的事去。”
这个时候如果再留下也未免太丢人了些,所以她选择了转身抬脚就走。
而原野司则坐在车里望着她。
直到黑崎织月踩着高跟鞋快到要走公寓楼梯口的时候,原野司才又扫了一眼愿望清单后松开安全带下了车。
【愿望对象:黑崎织月】
【愿望清单如下】
【1、为什么不拦我,不该像强迫纱香那样下车跑过来抱着我吗(白)】
【2、好想在街边被强吻(白)】
【3、都做好了准备的,我连呼吸机都买好了,没想到今晚竟然用不上了,真想测验下我到底行不行(紫)】
原来你也是吃硬不吃软啊!
早说啊!
这招我熟啊!
原野司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跟凉宫纱香之前的交往过程的,但他只知道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跟个本子里的矫揉造作优柔寡断的蠢货一样,另一条就是崩坏的更彻底,说不定还能通过量变引起质变,因此只是刹那他就在内心做出了决定,望着她的背影喊道:“等等!”
黑崎织月脚步一顿,但紧接着又朝前迈步,眼看着就要进入公寓楼里。
原野司迈步向前,或许有他走的脚快的原因,也可能是黑崎织月故意放慢脚步的缘故,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后者的身后:“我不是让你等等吗?”
被拽住胳膊的黑崎织月没回头。
但脚步依旧没停。
就像是吵架时加了敏捷的女朋友。
原野司见状也没废话,施展出了按图索骥大法,当初怎么对待凉宫纱香的就怎么对待她,手臂一用力就把她搂在怀里,感受着骤然僵硬但又触感娇软的身体笑呵呵的道:“生气了?”
“你干什么!?”嗅着鼻尖浓郁的男性气息,以及此刻勒住自己强有力感觉无法挣脱的熟悉臂弯,黑崎织月本来沉寂的心顿时怦怦直跳,苍白的俏脸也有一抹红晕悄然浮现,同时还有股窃喜感,就连呼吸也短暂停滞下来。
直到原野司的再一次开口。
“如果你要杀我,用什么方式随时都可以取走我的命,但别牵连她了。”
黑崎织月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心里的窃喜感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一种看到了巧克力结果一打开却瞧见了捂了半年屎的恶心感。
真的很恶心。
恶心的让她难以接受。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她。
所以自己就是个替代品,而且说不定在这混蛋心里自己连身体都不如。不对。
是肯定不如。
就算她不是男人,也清楚两张嘴虽说对于男人来说各有千秋,但终究还是要走正道,那才通向最终的道路。
黑崎织月刚才陷入停滞的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急促起来,看向原野司的脸甚至恨不得吐口唾沫到他的脸上,但仅存的理智还是没能让她也做出这么恶心的事:“这么痴情?怎么没见你的下半身跟你的痴情匹配啊?”
“我向来都是分头行动。”
“恶心!”黑崎织月冷冷道。
原野司就好像没看见她近在咫尺间眼中的怒火与抗拒,朝四周看了看后说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先上楼。”
“刚才不还不上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呵呵,你说的对,所以刚才我打算请你上去坐坐,现在却不打算了。”
黑崎织月发誓,今天她就是马上就要被车撞死,也根本不可能让原野司的半根脚趾头踏进她的家门,而且她还决定回去就把呼吸机给砸个粉碎。
她已经心烦到不能自已。
特别是再次确定自己就是个替代品之后,她再一次有了种想要离开这个恶心世界的想法,但这次跟思念母亲时想要独自离去不同,黑崎织月觉得自己还可以带原野司一起到地下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黑崎织月的耳畔传来了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哦?”
再接着。
她的美眸倏然瞪大。
黑崎织月下意识的捂住胸口,以免里面的衣服彻底脱落下去,但感受着已经没有任何紧箍感的后背不禁又惊又怒,震惊的看向原野司道:“你…”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很想这么问。
然而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这混蛋刚才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扣子给解开,但她只能涨红着脸紧紧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原野司将她紧搂在怀里,嗅着鼻尖的幽然香气微笑道:“就算你不介意在大街上敞开了怀让我吃,我也介意被别人看见,这点占有欲我是有的。”
“混蛋!”黑崎织月嗔骂道。
“还不上去?”原野司眯起了眼。
黑崎织月羞恼交加,虽然感觉很刺激,刚才的那股恶心劲儿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但仍不肯屈服:“你以为…”
“嗯!”
“你…滚…滚出去…”
原野司盯着她的眼睛,无视了她此刻腾出一只手拽自己的动作,只是轻捏了下一颗东西,耳边再次传来对方低声惊呼的同时问道:“让不让上?”
黑崎织月的脸通红无比。
眼神也柔软了下来。
并且这股红意还肉眼可见的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又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让…”
羞耻又艰难的吐出这个字后,原野司便松开了手,瞬间黑崎织月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同时抬起头俏脸含怒的也伸手狠掐起了原野司的腰间。
不过看起来作用不大。
因为她再用力,嘴唇几乎抵着她额头的原野司依旧是那副微笑着模样。
其实也正常。
目前原野司的身体已经经过愿望清单许多次的强化,别说浑身的肌肉线条早就悄然而出,就只凭这次车祸之后凉宫纱香起码得在医院里再躺上半个月,而他已经活蹦乱跳就能看出。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蓄意已久的干柴与久烧不灭的烈火接触之后,灼烫的热意就滚滚而来。
黑崎织月的公寓没有开灯。
朦胧月光下,影影绰绰的身影紧贴在一起,心跳是彼此能感受到的最大声音,体温也在抱团中愈发的升高。
几分钟后。
躺在床上的黑崎织月在黑暗中伸手朝床头柜摸索而去,很快床头柜那边就发出了镇机器的滴滴声,与此同时原野司也被推着将她的嘴唇边挪开。
半响后机器显示屏上的数值急剧上升,但仍旧保持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很快数值又恢复了正常。
两个小时后。
原野司重新出现在了医院。
已经睡到迷迷糊糊的凉宫纱香忽然间感觉有股熟悉的淡淡香味在鼻尖萦绕,她微微睁开眼后就瞧见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原野司,愣神后顿时吓了一跳,心悸的抚了下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儿道:“怎么来了都不吭声!”
“我看你都睡着了。”原野司面色疲惫的看着她,在床边轻声回应道。
“怎么吃饭吃了那么久?”
“在外面散了散步。”
“哦。”凉宫纱香随意应了句。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她实在是困的要命,缩了缩脑袋又感觉困意翻涌起来,重新闭上眼睛把呼吸平稳下来。
原野司见状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的角,确定不会漏风之后这才从床上起身道:“你先睡吧,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
凉宫纱香轻声回道。
要是换成平常,她肯定非得问清楚原野司出去这么久到底去干什么了。
但是今天下午实在是太累。
不光是嘴。
心也有点累。
所以她现在也不着急了,毕竟经历的多了也知道他没事就爱到处瞎溜达干坏事,明天再问也不迟,总不能出去吃个饭还能背着自己跟别人睡觉。
只是等到凉宫纱香闭着眼胡思乱想了会儿,耳中原野司的脚步消失的同时还伴随着关门声后,她嗅着还残留在自己身边的余香忍不住皱起了细眉,品味几秒之后便猛然睁开了眼睛。
不对!
这股让她非常熟悉的味道是英国creed绝色名伶馥郁香白女香!
在她的印象里。
这个香水很少人用。
起码她身边只有一个人在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