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是蔡府的少爷,我叫蔡外,我出生不久,我妈因为身体虚弱就去世了,我记得我爸刚开始对我还不错,后来,他娶了一个女人。”少年的声音有了一些酸涩,但终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后来的时候,他总是挑拨我和我爸的关系,所以那个时候我没少挨打,可是七岁的时候,她怀孕了,出门摔了一跤之后,她没了孩子,非说是我干的,想来是因为她认为我是他争夺家产的阻碍。”
少年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竟然有了一些勇气回忆过去。
“我还记得,她当时用擀面杖打我,最后打断了擀面杖。”少年一边说,还一边,用手笔画擀面杖的大小,“没有人知道我当时受了怎么样的委屈,没有人知道我当时被打折了骨头。我被赶往了柴房,只有一个仆人,他在深夜的时候来看望我,为我上药。”
独眼转转手中的盛酒的碗:“这个故事还是挺有趣的嘛。”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从此我在这个家没了地位,没了身份,随随便便一个仆人都能欺负我。只有那个为我上药的仆人,每天陪伴在我的身边。”
少年一边说,一边把拳头握得紧紧的。
“后来我在仆人的劝说下杀了后妈,然后为了以后不再过这种生活,我在我爸的茶里下了毒。我本以为我就可以见过我想过的生活了。但是……”
“哈……”少年发出了魔性的笑声,“官府知道了这件事,他们要杀了,我才知道,原来是那个仆人买通了官府,他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我,达到他掌控我家的目的。后来他让人来监狱带我出去,可能是良心有愧吧,他让我离开了,给我一些银两,让我去乡下了此一生。真是很不巧,刚来不久就遇上了你们,我也不知道你们把我带到这是哪里,但想着,反正如今我也没有什么牵挂,活着就好。”
独眼看着对面的蔡外,说:“其实我们差不多的,过去是悲惨,但未来来是潇洒的,小子,你想不想加入我们?加入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女人同睡,而且以后若有机会,你还能报仇雪恨,你意下如何?”
少年细细打量了一番坐在他对面的独眼,王波天在那一刻竟然有些畏惧少年的眼神,那眼神不似申道天的阴翳,也不像杨古山虽然面色凶狠,但是神情确是柔和的,纯粹的一种想致人于死地的眼神。
“你有什么条件?”少年问出了一个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问题。
在法界的东部,雪域一行人穿过了洪荒界,即将到达兽界的境地。
“含欢,不是不让你把冰蝶带出冰蝶谷的吗,你不知道它受不了热吗?”年纪有些大的女人看着女孩的袖口嗔怪道,而女孩的袖口上,一只冰蝶有些奄奄一息。
“葵鱼姐姐,你快想想办法啊,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女孩有些焦急的说。
女孩留了一头短发,五官精致不已,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光泽,身穿一件白色的衣服,领口,袖口,腰间的玉带都是蓝色与金色和组合体。
“唉,真是服了你了。”女人一脸的无可奈何,“去找你石头哥哥吧,让他帮你。”
女孩跑到大约九、十岁的少男面前,“石头哥,你快救救它吧,它快死了。”
男孩盯了盯女孩袖口的冰蝶蝶,用食指点了点她的脑壳:“苏含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小名,叫我谢潘磊。”
“哦。”轻声应了一下,“那潘磊哥哥,快帮我看看冰蝶吧。”
“看你这声哥哥叫的真甜,我便帮帮你吧。”
说着谢潘磊从两只掌心释放除了一种蓝色的灵力,灵力在空气里一点一点凝结成冰,变成一朵花的形状,花的中间是空的,周围都被透明色的冰所包围。
“诺,可以了,你吧冰蝶放到这花的中间,就没有问题了。”谢潘磊很自信。
“可是潘磊哥,他不会融化吗?”苏含欢好奇的问。
“不会,我放了一丝我的魂力进去,只要你不离我很远,除非我死,或者比我更厉害的人消灭了我的那一丝魂力,否则他会一直存在的。”谢潘磊回答道。
刚说完就见到苏含欢开始打他的后脖颈,“说什么的,呸呸呸,什么死不死,让我帮你把厄运拍走。”
听完谢潘磊就笑了:“我们是悟道修行的人啊,生死本来就不定,含欢妹妹这就太死板了。”
“胡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是我的一种态度,毕竟我可不希望石头哥死了啊。”
谢潘磊再次揉了揉苏含欢的头:“嗯,我不会死的,至少我会保护你,直到你能独当一面。”
“你别摸我的头啊,你不知道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对了,潘磊哥,这个术法你能交给我吗?”
“怎么,你也想学?他没什么攻击性,只是无聊时候的一种闲趣。”谢潘磊问。
“我不是想着如果学会了以后出了冰蝶谷,我不就可以一直带着冰蝶了吗。”
谢潘磊:“既然如此,我教你好了。”
“条件很简单。”独眼翘起了二郎腿,扔给了少年一把刀,“用它杀了茶店的那个老头,若是敢,那么你以后就是我们寨子的一员了,如何?”
少年看着刀,犹豫了一会。
王波天在心里使劲的喊着:不,别捡,倘若你捡了的话,你将会杀的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老人。
站在王波天旁边的董坤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说:“你不希望他再杀人了,对吧?但是波天你要记住,有时候人的恨意将不会被掩藏,一旦给予你释放恨意的机会,这种恨就一定会发泄出来。”
“所以董老师想说的是他一定会捡刀,对吧。”
董坤没有说话。
少年最终还是捡了那把刀。
“真是不错,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或许只有这样,我才报得了仇。”少年起身,把刀藏在袖子里。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独眼也起身,对身边的人吩咐,“把我们的蔡少爷照顾好了。”
少年被带了回去,周围人都很吃惊,因为他是第一个被带出去了之后还能活着回来的,但是在这个连自己都保全不了的地方,也没有人会闲的去问别人你为什么还活着。
茶铺的老板因为双手双脚都被折断了,所以没有办法自己照料起居,因此所处周围还有自己身体的排泄物,而导致基本上没有人靠近他,少年是这两天唯一一个会把饭送来给他吃的人。
对于王波天来说,他学会了一个词,是生不如死,同时,独眼让少年,那个最后照料茶铺老板的人杀死老人,倒的确算得上是让茶铺老板不得好死了。
他没想到,大人的世界竟然这么可怕,和小孩子的单纯差距有些大。
少年回来之后,一个人窝在一个角落里,直到中午的时候,山匪为这个地窖里的人送上了今日的剩饭剩菜。
今天早晨,蔡外还在恐慌,自己为什么被带出去,却又有了一丝解脱,因为自己无牵无挂。可是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复仇之后,即便知道他将走上一条不归路,那也在所不辞。
拿了一个破碎的碗,用自己身上的破布把碗擦干净,把剩饭一点一点的盛好,然后正打算走到茶店老板,他的手有些发抖。
以前,他是通过下毒的方式,害死了自己的亲爸后妈,那是因为他恨他们,从来没有过他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爱。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要杀一个无辜的人,还是用刀,但是他想要复仇,他不想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样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蔡外扶起了老板,茶铺老板在这么多天的折磨中已经很消瘦了,蔡外一点一点的把饭喂到茶店老板的嘴里,一口又一口。
王波天明白,或许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消失在自己的面前,面颊上有了一点湿润。
与此同时,茶铺老板,眼中也满满的都是泪水,哽咽着吃着蔡外给他喂的饭,同时也一边感谢:“孩子,多谢你了,这么多天都是你在照顾我。”
少年愣了愣,道:“没事。我扶你去旁边躺一躺吧。”
搀扶着老人在墙边坐下,就在俯下身的时候,少年把藏在自己袖子里的小刀滑倒了手中,对着茶铺老板的胸口就是一刺。
茶铺老板本来就苍白的脸立刻变成了惨白的颜色,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反观少年,蔡外一脸的面无表情,但是从眼中划过的晶莹已经出卖了自己,他颤抖着,几乎用自己的也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接着老板那难以置信的表情渐渐开始瓦解,开始释怀,也用一种近乎自己听不见得声音说了一句:“谢谢你!”
生机开始从他的眼中渐渐消失,蔡外也坐在了地上。当茶铺老板的的体温渐渐变凉,蔡外发现自己身上都是喷涌而出的血液,周围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件事,但是看到了是因为害他们被带到这个生不如死的地窖来的茶店老板,也就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少年把刀拔了出来,喷涌的血液沾了他一手,还有一些沾在了脸上。
此时的王波天又开始了自己的呕吐,或许,以前是他错了。
心想:我们会用能力是去保护弱者的,所以对欺凌者的伤亡又在所难免,因为他们就应该为自己的恶行付出该有的代价。
蔡外带刀到了地窖口,把刀给监管地窖的人,那人蔡外领着去了独眼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