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百里挠了挠头,“大师姐,我有点紧张,早上拉了几次肚子!”
姜瀛:?真就是拉肚子吗?害她虚惊这么久。
“现在呢,没事吧?”
“没事了啊!”
田九韶收了扇子,蹙眉,“你确定只是拉肚子?”
而不是有人故意给你下毒?
熊百里似乎没有听懂田九韶的言外之意。“当然只是拉肚子,老毛病了,一紧张,就老想上茅房。”
田九韶眉心一跳,难道竟然是他们多心了?
姜瀛拉着熊百里走到一边,再次叮嘱道,“待会比试一定要小心,不要一味进攻,注意防御和闪避!”
熊百里连连点头,“大师姐放心,我知道。”
比试开始。
端木翔指尖爆开绿芒,熊百里则凝出一道土剑意欲斩向端木翔,突然,他脚下窜出七条手腕粗的藤蔓,蛇一般在他周身盘旋游走。
“就你这水平,也想玩剑?”
端木翔轻笑着掐诀,“啪”一声,一道藤蔓在熊百里身上重重抽了一下,在熊百里挥剑砍向它的时候,藤蔓“咻”一下,窜走了,又一道藤蔓从熊百里背后扬起,抽在了他的背上。
姜瀛眉头蹙起,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端木翔这是在戏耍熊百里!
熊百里不是那种有心眼子的人,那端木翔身手狡猾,木又克土,如果熊百里中了他的圈套,一味追着蛮攻,用不了多久就会灵力耗尽。
看台上,翱州书院的弟子都大声哄笑了起来,“熊百里乖乖挨打!熊百里乖乖挨打!”
姜瀛身侧,田九韶神情凝重,轻声道,“他们是想用这一招扰乱熊百里的心神。”
熊百里显然被激怒了,双目圆瞪,喉结滚动,当下就把姜瀛的嘱咐“注意防御和闪避”抛诸脑后,
藤蔓抽到哪里,他就追着砍,总算是让他割断数根藤蔓,但自己也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端木遛狗啦!”
“哈哈哈,端木遛狗啦!”
云州书院弟子对他们怒目而视。
“你们说什么!”
“狗急了狗急了!”
“你们才是疯狗咬人!”
双方正吵的不可开交,突然,翱州书院院长一声厉喝,冷厉的目光扫过来。
“住嘴!这里是比试场,哪里容得你们在这里撒野!平日你们院长就是这般教你们的?”
他周身亦散发出筑基期威压,云州书院弟子不过是一群炼气,当即都被吓得再也不敢吱声。
就在这时,院长的声音响起。
“我们书院弟子自有我来管教,就不劳烦某位只会教导大翔的院长了!”
姜瀛松了口气,“院长,你来了?”
方逸谈摆了摆手,目光看向看台。
比试台上,战局焦灼,熊百里虽然砍断了不少藤蔓,然而新的枝条又从擂台缝隙钻出。
端木翔似乎已经玩腻了,指尖掐了一个诀,又一道手腕粗的藤暴起,顺着石剑缠住了熊百里的手臂。
熊百里挣了几下,怎耐那藤蔓缠却顺着手臂越缠越紧,直将他拽了起来,拖离了地面。
“要不然你叫我一声‘爹’,我现在就送你下去。”
比试台上,熊百里一声暴喝,“你休想!”
他用力挣扎,掌间陡然飞出一张符,“退!”
是姜瀛给他的退退符!
金光轰然炸开,缠住他的藤蔓瞬间被击退,熊百里愤怒之下,灵力迸发,一剑刺出,崩飞的碎石瞬间在端木翔脸上划出数道血痕!
端木翔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
带刺的藤鞭扬起,狠狠抽在熊百里右臂。
熊百里一击之下,灵力耗尽,当即就被抽中,瞬间就被砸飞出去,重重摔下擂台!
章旸宣布,“端木翔,胜利!”
大家冲到台下,把熊百里围住,“熊百里,你没事吧?”
熊百里倒在地上,因为疼痛,一张黝黑的脸痛得煞白。“我,我没事……”
姜瀛伸手探了探他的伤势,摸到他的胳膊处,熊百里咬牙痛呼了一声。
“骨头都碎了,怎么还说没事呢?”
他的胳膊处骨骼碎裂,即便用了药之后能慢慢恢复,但短期之内肯定是没法练功了。
田九韶从储物袋中取出断续膏给熊百里接骨。
姜瀛望着熊百里惨白的脸,胸口一阵发闷。
身后传来一阵“嘘”声。
“啧,输了!”
“现在是丧家之犬咯——”
腾天穹对着弟子冷喝一声,“走,我们不和手下败将浪费时间!”
方逸谈亦喝道。
“站住!”
腾天穹倒还真的站住了,回过头来,黑着脸望向方逸谈。“方老弟自己教导不好弟子,就只会无能狂怒,往别人身上撒气么?”
“原来腾兄平日就是这般教弟子的?一场点到为止的比试,却非把人的胳膊都打碎?”
“方老弟这么说就过了吧。熊百里只是伤了一个胳膊,我们端木可是被划破了脸!”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划破了脸和胳膊碎了能相提并论?”
章旸见势不妙,连忙劝解。
“方院长,滕院长,你们都是体面人,大家各退一步,何须动气呢?”
腾天穹冷哼一声。“章师侄你来说句公道话,比试结果已出,是不是方逸谈他输不起,反倒在这里狺狺狂吠?”
姜瀛按捺着胸口突突往上窜的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以章旸师兄的修为,应该看得出来,刚刚比试时,端木翔有意戏弄熊百里,现在又下重手打伤了熊百里的胳膊,比试有规定,点到为止,是不可以下死手的。”
一个云州书院弟子道,“章旸师兄,你可要主持公道啊!”
滕天穹瞪起眼睛,冷厉地喝道,“这里有你们这些小弟子说话的份吗?”
方逸谈瞥了滕天穹一眼,道,“我再说一遍,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章旸轻咳一声,“姜瀛师妹,比试场上刀剑无眼,受点伤那也是在所难免……”
姜瀛只觉胸口更闷了。
端木翔辩解道,“院长,方才根本就是那熊百里先动的手……”
雷三摇着扇子,看似有意无意瞥了姜瀛一眼,“端木你何须自责,弱鸡总会给自己的失败找点理由,不然,怎么能被称为弱鸡呢?”
滕天穹道,“我们端木年纪小,第一次上台比试,被人直直打到脸上,一时紧张难免就失了手。”
他这话说得四两拨千斤,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说话间,他的落在章旸身上,“事情这般明了,方老弟今日还非要说章师侄的裁判不公正么?”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到章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