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煞眼睁睁看着雌煞就这么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瞬间,他就将自己的身体争夺了回来,他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便被无尽的悲痛所填满。眼眶之中,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着,再也看不到姜玉郎刚才有意为之的狡黠之色。
“妹子啊!你咋就这么没了呀!”雄煞扯着嗓子,用那带着哭腔的大声嘶吼着,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里回荡,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绝望,“都怪这帮家伙,今儿个我跟他们拼了,非得让他们给你陪葬不可!”
话音刚落,雄煞身上原本就浓郁得如同墨汁般的煞气,像是被浇上了一桶滚烫的热油,瞬间被点燃了一般,猛地暴涨起来。那股力量好似挣脱了牢笼的洪荒猛兽,汹涌澎湃地朝着四周席卷而去,竟隐隐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黑色风暴。那风暴在他身边肆虐盘旋着,犹如一个吞天噬地的黑暗漩涡,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陷入无尽的混乱与毁灭。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挤压得发出“呜呜”的悲鸣声,那声音仿佛是空气在痛苦地求饶。地上的沙石也像是被施了魔法,纷纷挣脱大地的束缚,被卷到半空之中,它们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直叫人的耳膜发震。
这雄煞平日里和雌煞一起,吸纳了诸多的游魂,以此来增强自身的鬼力,而在这雌雄双煞之中,其实雄煞才是吸纳游魂数量最多的。所以雌煞在听到雄煞污蔑,她的时候,才表现那么怒不可遏。
此刻,他把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出来,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做这拼死一搏了。那黑色风暴越转越快,越变越大,其中蕴含的煞气仿佛要将这整个空间都给腐蚀殆尽,一道道幽绿的鬼火在风暴中闪烁跳跃,像是无数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文叔,吴蝶衣和姜玉郎那躺在地上没有灵魄的肉体,宣告着一场血腥复仇的开始。
狂风呼啸中,雄煞的身影在那黑色风暴的中心若隐若现,他面容扭曲,眼眶中燃烧着两团愤怒的鬼火,咬牙切齿地嘶吼道:“你们都给我等着,今儿个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要让你们为我妹子的死付出代价,拿命来!”说着,他大手一挥,那黑色风暴便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文叔等人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一路上摧枯拉朽,院子里文叔种的大葱,盆栽绿植,全都被这风暴瞬间碾碎卷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
姜玉郎这会儿心里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得赶紧从这雄煞的身体里脱离出去才是。于是,他赶忙集中精神,默念那阴阳替的口诀,试图引导自己的魂魄回归肉身。可哪成想,雄煞此刻察觉到了姜玉郎的意图,那是死活不肯放他走啊,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害我妹子没了,今儿个你也得留在这儿!”
姜玉郎急得满头大汗,在雄煞的身体里挣扎着,回应道:“我可没想害她呀,我就是替你说了几句话,大哥你别不识好歹啊,这分明是误会嘛。.”
“哼,误会?我妹子都没了,还跟我扯啥误会,你就给我在这儿待着吧!”雄煞一边怒吼着,一边操控着那暴涨的煞气,朝着文叔和吴蝶衣席卷而去。
文叔和吴蝶衣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俩本想着趁势解决了这雄煞,可没想到情况突变,现在姜玉郎被困在雄煞体内,他俩投鼠忌器,一时间还真不敢贸然出手了。
文叔紧皱着眉头,大声喊道:“蝶衣,这可咋办,玉郎还在里面呢,咱这攻击要是打过去,玉郎可就危险了啊!”
吴蝶衣也是心急如焚,咬着牙说道:“师兄,我也知道啊,可这雄煞现在疯了似的,力量又变得这么强,咱得想个法子把玉郎先救出来。”
就在他俩说话的这当口,雄煞裹挟着那超强的煞气已经攻了过来。那黑色的风暴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所到之处,地面被撕裂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朝着文叔和吴蝶衣砸了过去。
文叔赶忙举起桃木剑,又抓出一把符咒穿到剑身上面,口中念起御敌的咒语,只见桃木剑上金光大放,化作一道光幕,挡在了身前,可那冲击力也震得文叔手臂一阵发麻。
吴蝶衣也没闲着,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法诀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散发着灵力光芒的大网,试图去阻拦雄煞的攻势。然而,雄煞这拼死一搏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那大网刚一接触到黑色风暴,就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消散在了空气中。
“哈哈哈哈,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想拦住我?今儿个你们都得死!”雄煞张狂地大笑着,继续驱使着煞气朝两人逼近。
文叔心里明白,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玩儿完,他冲着吴蝶衣喊道:“蝶衣,咱不能光守着了,得主动出击,想办法把玉郎弄出来,哪怕冒点险也得试试啊!”
听到师兄认可自己的新名字,吴蝶衣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回应道:“师兄,我听你的,咱拼一把吧!”
说着,两人同时发动攻击。文叔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雄煞冲了过去,手中桃木剑挥舞出一道道剑影,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强大的威力,朝着雄煞身上的要害部位刺去。吴蝶衣则绕到雄煞的另一侧,双手不断变换手印,施展出一种专门克制煞气的秘术,一道道光芒从他掌心射出,直击雄煞的煞气风暴中心,试图从内部瓦解它的力量。
雄煞感受到了来自两边的威胁,却丝毫不惧,怒吼道:“来呀,有啥本事都使出来吧,我今儿个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一边说着,一边分出一部分煞气去抵挡文叔的剑影,另一边则凝聚出几道黑色的气刃,朝着吴蝶衣飞射过去。
文叔的桃木剑剑影虽然凌厉,但打在雄煞的煞气上,却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威力被削减了不少。而吴蝶衣这边,面对飞来的气刃,赶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有一道气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瞬间鲜血飞溅,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蝶衣,你咋样了?”文叔见状,焦急地问道。
“师兄,我没事儿,咱继续!”吴蝶衣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
就在两人与雄煞陷入苦战的时候,姜玉郎在雄煞体内也没闲着,他拼尽全力与雄煞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他心里清楚,要是再不想办法出去,等文叔和吴蝶衣支撑不住了,那可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你这恶鬼,快放开我!”姜玉郎大喊着,集中自己的纯阳之力,朝着雄煞的意识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雄煞被冲击得脑袋一阵剧痛,可他就是死死地咬着牙,不肯松口,嘴里骂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今儿个咱俩就一块儿在这儿吧!”
双方僵持不下,战况愈发激烈。文叔和吴蝶衣的攻击虽然暂时拖住了雄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消耗巨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而雄煞凭借着那股悲愤转化而来的超强煞气,却依旧攻势不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姜玉郎突然灵机一动,他想起白天的时候吴蝶衣教过他的一种灵魂分离的小法门,虽然只练习过一次,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赶忙静下心来,按照记忆中的口诀和方法,引导着自己的魂魄慢慢凝聚起来,试图从雄煞身体的一处薄弱点冲出去。
雄煞察觉到了姜玉郎的动作,惊慌地喊道:“你想干啥,别想跑!”说着,他便调集更多的煞气去阻拦姜玉郎。
姜玉郎咬着牙,不顾雄煞的阻拦,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这最后一搏上。在他的努力下,魂魄开始缓缓脱离雄煞的身体,可雄煞哪肯罢休,伸出鬼爪朝着姜玉郎的魂魄抓了过去,那鬼爪上的阴气冰冷刺骨,一旦被抓实了,姜玉郎的魂魄怕是要受到重创。
“玉郎,快!”文叔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强行凝聚起一股力量,朝着雄煞的鬼爪挥出一道剑气,正好击中了鬼爪,让雄煞的动作顿了一下。
吴蝶衣也趁机喊道:“玉郎,别分心,快出来!”
姜玉郎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猛地挣脱了雄煞的束缚,魂魄朝着自己的肉身飞了回去。在魂魄回归肉身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突然嗓子眼一甜,一口极苦的黑血喷了出来。
而雄煞这边,因为刚才分神去阻拦姜玉郎,被文叔和吴蝶衣找到了破绽。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文叔将桃木剑高高举起,口中念起了威力最大的灭鬼咒,那桃木剑瞬间再闪光芒,仿佛化作了一轮烈日,朝着雄煞狠狠刺了过去。吴蝶衣也双手合十,然后猛地推出,一道威力巨大的法诀朝着雄煞轰了过去。
雄煞想要躲避,可已经来不及了,被这两道攻击结结实实地击中。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雄煞身上的煞气瞬间被打散,整个鬼身也开始出现裂痕,一道道光芒从裂痕中透出,不断侵蚀着他的鬼体。
“我不甘心啊!张文禄!”雄煞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身体彻底破碎,化作了点点光斑,消散在了这夜空之中。
文叔和吴蝶衣看着雄煞消失的地方,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跑到姜玉郎身边,关切地问道:“玉郎,你咋样了,没事吧?”
姜玉郎虚弱地笑了笑,说道:“师父,师叔,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