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掐住陆言卿的指骨收紧,贺锦书敛眉紧蹙,凤眸泄出一抹杀意,
“陆言卿,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区区一个被家族厌弃的县君,即便本掌印杀了,又能如何!”
“唔!”
手腕被大力翻折,剧痛让手中狼毫落地,发出“叮咚”脆响,
狼毫在贺锦书眉心泅出花生大小的墨痕,冷白的颜,幽沉的墨,如鬼魅一般,毫无温度。
陆言卿唇角扯了扯:“杀吧,如果你想同我一起死,只管动手,我绝不反抗。”
陆言卿胜券在握的模样令贺锦书眸光一滞,即便摸不准她话中的威胁有几分真几分假,心中却免不得生出几分投鼠忌器。
陆言卿身上有武将的狠劲,再加上走投无路,说不准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
方才喝的那杯茶!
凤眸微眯,他腰身微弯,低头同陆言卿对视,哑声威胁道:
“本掌印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可以保你不死的情况下,让你生不如死!”
随着手背青筋绷紧,瓷白手腕霎时间浮现青紫色的肿胀,
贺锦书一手掐住陆言卿手腕,一手摸过桌上杯子握在五指之中,指尖用力,下一秒,杯子被碾碎成粉末从指尖倾泻,
“本掌印想对付丧家之犬的你,如这杯子一般,将你碾碎成渣,易如反掌!趁本掌印现在心情还不错,劝你一五一十将你做的小动作都交代出来。”
“是你先违背盟约,对我见死不救。”
陆言卿冷眼睨着贺锦书,紧咬牙关不想让呻吟声露了怯,
可被娇养的身体却不如她的意,生理性的泪水将红红的眼眶染上晶莹,如绚丽的晚霞落在眉眼之间,平添几分娇软可怜,
脸颊有温热划过,她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的身体,一边隔着泪,死死盯着贺锦书,眸光冷然,
“我试探过你两次,”
“我问你会不会冷眼看我去送死,你皆是避而不答。”
比起将性命依托在贺锦书阴晴不定的心情上,她更愿意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既然旧情没得念,那她也不介意贺锦书多恨她一些!
陆言卿眸光阴翳:
“方才你喝下的糖水中有苗人配置的毒,无色无味,即便是太医院案首也查不出端倪,”
“平日里这个药没有危害,但若是三十日之后不寻我拿药压制,它会让你浑身疼痒难忍,直到全身皮肉被挠烂,溃烂而亡。”
本来,她也不想给贺锦书下毒,
想着二人联手合作弄垮陆家之后,她再帮着贺锦书一起翻案,当作报答。
可即便她解释了当年的事,贺锦书对她依旧存有杀意,只将她当做用完便扔的诱饵,生死不论。
血海深仇未报,她万万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她给贺锦书下的药,是萧家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用来控制暗卫,只要定期服压制的药丸,不仅对身体并无坏处,还有大补的功效。
母亲去世前,曾留给她几颗,想让她训练出忠于自己的护卫,
可惜她被外人三言两语乱了心神,执着于贵女形象,将此事抛诸脑后,
如今落得无人可用的下场,也算是上天对她骄傲自负的惩罚。
好在,装着药的玉佩她当做母亲遗物一直贴身佩戴,否则她逃得过棺材一劫,却不一定能逃过贵妃追杀。
陆言卿精神松懈,唇角噙着浅笑:“贺锦书,生死相依才是最为牢固的盟约。”
她生他生,她死他亦死!
“毒妇!”
贺锦书甩开陆言卿,一脚踹翻桌案,咬牙骂道,想动手,却忌惮陆言卿话中药物的真假,
她所说的药性分明是豢养暗卫秘药的药性!
药性残留在身体之中,唯有定期服药方能压制,
世家豢养暗卫不是秘密,用药物控制暗卫的也不在少数!萧家世代武将,防止护卫反水以性命相要挟也是正常!
陆言卿作为萧家外孙女,有萧家秘药也能说得通!
怪他一时松懈,竟让陆言卿摆了一道!
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伏趴在地上的陆言卿,凤眸猩红:“你以为凭毒药便能控制本掌印?秘药都有相似之处,锦卫中也不乏精通药理的能人,只要本掌印想,解毒不过是时间问题。”
“看在旧时的份上,如果你现在将解药交出来,本掌印大发慈悲饶你不死!”
圣上忌惮萧家人,以戍国卫边为由将萧家圈禁在寒苦的北方边境,无召不得擅离。
北方边境距离遥远,即便他现在派人去萧家索取解药,快马日夜兼程也得两月有余!
好一个陆言卿!
同贺锦书想的一样,陆言卿也是考虑到外祖一家皆在北方,贺锦书一时难以找到萧家人取药,这才有恃无恐的以性命相要挟,
三个月之内,她可以借机脱离困境,丰满羽翼,将形势逆转,
再有,贺锦书派人去找萧家正合她意!
比起她派出去报信的人,锦卫渠道定然会快上许多!
秘药是萧家独有,外祖知道她使用药,便能猜出她身处困境。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交出解药。”
陆言卿晃了晃青肿一圈的手腕,索性盘腿坐在地上,长睫眨动,眸底暗色涌动,
“但若是你依约帮我,我以亡母起誓,定不会害你性命,等我解决陆家之事,定双手将解药奉上。”
“贺锦书,后日便是做饵的时候,你确定要与我这般僵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