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华见郝玉梅这样嚷嚷,更是面露不悦,
若是被其他村民知道,指不定怎么说他抠搜。
他又怎么舍得把给玉米渣面给他俩吃。
不过是做戏一场罢了。
萧建业根本就不在意那碗玉米渣面,又干又硬又难吃,跟后世相比的玉米渣面还差得远了。
他淡淡一笑道,
“谢谢大伯,玉米渣面不是很好吃,你们留着吃吧。”
说罢,萧建业便带着萧建丽回屋。
只留下萧平华跟郝玉梅两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等到他们回屋了,他们才消化了刚刚萧建业说的话。
郝玉梅气得脸都青了,手指指着萧建业的茅草屋方向,
“刚刚那个小兔崽子说什么?玉米渣面不好吃?他还敢嫌弃上了?”
“前几天可是他们跑过来要借玉米渣的,现在又摆什么谱?”
“真把自己当成城里人啦?”
在这年头,只有城里人才有白面吃。
城里人每个月能领到粮票,能去供销社买白面,白米等精粮。农村人只能吃自己种的粗粮。
在这个票证通行的年代,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
如果非得买,就得去黑市了。
买一斤白面的钱就相当于买两斤玉米渣面了。
萧平华更是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明最后粮食也没有给,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
瞧瞧萧建业那样,好像玉米渣面是什么摆不上台面的吃食一样。
也不看看自家什么条件?
玉米渣面都吃不上。
走入那间茅草屋后,萧建丽脸上挂满了失望,垂头丧气的。
萧建业感受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便蹲下来说道,
“建丽,是不是为刚刚哥没有拿玉米渣面感到不开心了?”
萧建丽点点头,又懂事地说,
“哥,咱家早就没粮食了,如果拿到大伯的玉米渣面,就又能顶一阵子肚子了。但是大伯家也不容易,我们不要他的粮食。”
萧建业摇了摇头,
“他们不是不容易,只是真的不想借给我们。”
“哥只是觉得玉米渣面太糙了,想让你们吃点好的。”
“等哥上山给你打野兔,晚上就有的吃了。”
萧建业一边说道,一边去门外找湿泥巴,弄了一大坨回来。
他又拿出一个空碗,把它倒扣在桌面上,接着让那一大坨湿泥巴糊在空碗的外围,
他又翻出屋内的一条筷子粗细的麻绳,跟那些湿泥巴糊在一起,
麻绳的其中一端,则是系好了铁丝。
一个野兔套子便做好了。
萧建业把野兔套子端到屋门外,打算让它冻上一阵子。
萧建业又返回屋内,操起那把老父亲传下来的原始木弓,然后奋力拉了拉,
他现在的身体有些虚弱,但是还能拉个满弦。
这大概是一把30磅的猎弓,在百来米的距离射杀一头野兔应该不是问题。
萧建业又看了看那箭筒,里面有四五只箭,箭头竟然都是铁做的!
那杀伤力就更有保障了。
老父亲的猎枪早在之前便卖了当药钱了,想要在大山里面混可不能只靠弓箭。
不过眼下的他还没有钱买一把猎枪,等过几天他去找一下姐夫,看能不能一起进山打猎,
也当是多了一份保障。
歇了一阵子,萧建业便出屋拿回野兔套子,只见麻绳,湿泥巴都冻好了。
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日头正盛。
萧建业带上野兔套子,提着木弓,背着箭筒,出了家门。
一路往山里走,他越发觉得身体被吹得很冷。
路上他发现了一串疑似野兔的脚印,看上去像是有众多野兔走过的样子,野兔道足足有七八厘米宽,
嚯,竟然碰上了野兔子窝附近。
今天运气真不错。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后选了一处旁边有灌木丛的位置,把野兔套子放在了野兔道的旁边。
明早得早点起,进山来拿野兔套子,免得被别人捡了。
萧建业一边想着,一边在附近搜寻野兔的踪迹。
山区遍布都是积雪,现在还没开春,野兔没那么好隐藏。
萧建业顺着野兔脚印走着,分析着野兔可能出现的位置。
突然,他望见了在五十多米远的一只通体棕褐色的皮毛的野兔,
一双细长的耳朵,圆溜溜的大黑眼睛,它屏住气息,趴在原地,
它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小土坡,黑色的泥土跟它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狩猎老手,萧建业也很难注意到。
他不慌不忙地举起木弓,接着从背后的箭筒取出一根长箭,
拉满弓弦,野兔仍旧丝毫未动,或许是觉得自己藏得很好。
只听“嗖”的一声,离弦的箭就跟火箭似的飞了出去,直插野兔的脑袋。
野兔被射中了脑袋,当场就倒在了地上,只能微弱地挣扎,没剩多少气出了。
萧建业露出会心一笑,快步跑过去,接着又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
脚踩野兔的双腿,右手快速地对野兔脖子来了一刀,给它一个痛快。
萧建业拔掉了那支箭,又掂了掂手中的野兔,
好家伙,有三四斤重,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他又看了看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脚印,延长地指向不远处,
野兔窝就在附近了。
出来打猎难得遇见一次野兔窝,运气好的好就能打多几只。
但看着地上的野兔血,萧建业担心再继续待下去会迎来猞猁之类的中等体型的捕食者。
山上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吹得萧建业耳边直响,双耳早已红成一片。
他没有过多犹豫,迈开双腿就沿着野兔脚印往前走。
野兔脚印前面有两个凹点,后面有一个凹点,两个凹点的前面就是前进的方向。
萧建业沿着野兔道往前走,因为如果踩着野兔道的话,野兔察觉到有其他的气味,就不会沿着原来的道走了。
走了两百来米,萧建业突然就望见了前方有两个身影缠打在一块。
雪花纷飞,有些飘入到他眼内,
但他还是奋力挣着双眼,看着不远处那两道移动的身影。
那是野兔!
野兔正在努力地往前跑着,想要拼命地甩掉自己后腿上的黄鼠狼!
野兔时不时因为体力耗尽,停下来甩一会又跑起来,
野兔的血迹不断往外流,雪地上留下来一路的斑驳血迹。
黄鼠狼体形瘦长,通体黄色,比野兔还要矮上一截,
它死死地咬住了野兔后腿,但还没彻底制服野兔,
远远看过去,就像是野兔拖着一条长长的黄鼠狼尾巴,格外稀奇。
萧建业快步跑过去,手已经搭弓挽箭,对准了那两只缠斗的小动物。
这种情况,射中一只就必然会让另一只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