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山一边说着,一边收起那三斤木炭,然后又把桌面上两元钞票塞回给萧建业。
萧建业收下钞票,
“我们不拿来烤手,打算拿来烤肉的。”
萧平山的胡子抖了抖,
“烤肉?随便捡几条木柴,烤出来也能吃。”
用木炭来烤肉?
简直是闻所未闻!
萧平山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
一个简易搭建的木炭堆,然后点燃,把木棍上的肉在上面烤着。
在农村什么都没有,最不缺的是木柴。
萧建业摇摇头,
“用木炭均匀的火,烤出来的肉才好吃。”
萧平山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用木炭来烤肉,这一晚上得用多少斤呐?”
萧建业想了想,又说,
“大概是三斤,够烤三个小时的烤肉了。”
萧平山差点要晕倒,敢情萧建业借的这三斤木炭,一晚上就能嚯嚯完。
他还不能不借,因为他实在是太久没吃过肉了。
两人离开这里,等回到家后,萧建业便看到姐夫跟姐姐已经来到了。
一家人正按照他的吩咐,把烤肉串进木棍里,见萧平山来了,几人又打了声招呼。
萧建业把一斤左右的狍子肉割给了村长,然后又送走了萧平山。
“木炭借到了,待会你们就尝尝我烧烤的手艺吧。”
萧建业有些兴奋,穿越回来这么久,第一次吃烤肉。
等众人串好狍子肉串后,萧建业就让众人坐在一旁,他就坐在烤肉旁,翻动着十几串狍子肉串,时不时刷上一点盐。
虽然烧烤配料没有那么多,但是胜在肉质鲜美,吃起来很劲道,狍子肉本身的油烤出来后,不停往下滴,滴落在木炭上,肉香跟油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肉烤好后,
何桂兰拉着萧建美,说着一些体己话,萧建丽则是围着她们坐。
萧建业跟林卫东坐得远一些,小声交谈着今天发生的事。
“建业,今天在山上被打劫的事情,我们要不就不告诉他们了,省得他们担心,以后说不定还不想我们去黑市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姐夫。”
林卫东又说,
“对了,过几天你不是还要往镇供销社送野猪肉吗?你想好什么时候上山了吗?”
萧建业觉得不应该拖下去,
“明天。姐夫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说不定最后打到的野猪太大,我一个人还弄不下来。”
他现在已经买到一把土猎枪了,独立打死一头野猪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一定需要每次都跟林卫东一起上山了。
因为村长的介入,他现在也没办法借着姐夫的由头把打猎所得归自己所有。
既然横竖都是要交粮的,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上山也没区别了,林卫东也不一定每次都会跟着他。
他又想起来上次在山上看到的那两只两百多斤重的野猪。
它们虽然是一种喜欢临时搭窝,居无定所的动物,有时候可能奔走一天都难以发现野猪。
但是有着丰富的户外生存经验的萧建业,并不觉得发现野猪是个难事。
现在冬天了,野猪应该喜欢在山区背风向阳坡的位置做窝,只要沿着山上走,一定能发现野猪。
“好。明早我来你家找你。”
另一边,何桂兰还惦记着要给萧建业找媳妇的事情,拉着萧建美说着,
“建美,我现在是操心建业娶媳妇的事情,你看他再过半年都要成年了,现在整天往山上跑,要是再留个孙子给我在家带,这个家也是好起来了。”
萧建美捂嘴笑着,
“十七的确也不小了,娘,你有没有相中的人家,等改天可以让建业见见人家姑娘。”
何桂兰又叹了口气,
“可那小子不开窍,今天跟他说,他还说要等两年,哪有十九成婚的?”
萧建美又说,
“娘,兴许是建业还顾虑着家里,等他闲下来,他想的话自然就会找你了。十八还早呢,别急。”
“不过我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看看周围有哪些好的女孩。”
何桂兰满意地笑着,
“好,好。”
相较于萧建业家的其乐融融,萧平华家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闻着那若有若无的烤肉味,郝玉梅看着摆在饭桌前的酸菜,她叹了口气,
“建业那小子又在搞什么?这么香。”
萧平华也是有点坐不住了,萧建业家的谈笑声还传了过来,他大概听清了讲话内容,
“好像是在烤什么狍子肉。”
郝玉梅又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然后说道,
“我已经跟村长说了,建业他下次无论打到什么,都得分给村里一部分!他别想吃独食!”
萧平华脸上一喜,
“那就最好了,要是真能吃上野猪肉……”
郝玉梅又骂了萧建业几句,然后勉强按耐住内心的渴望,就等下一次能分到猪肉,吃上一口。
……
送走两人后,何桂兰看着桌上的那一堆布,又说,
“建业,现在天气还挺冷的,你想穿单衣,还是棉衣?就是咱们家没有棉票。”
萧建业觉得,离天气暖和起来还得等个两三月,这样干冷着也不是办法,迟早冻坏人。
“娘,还是做棉衣吧,棉票别担心,我来想办法。这些布你就先留着吧。”
等过几天,他就把获得的猎物拿去黑市卖了,然后换点棉票回来。
第二天,萧建业便拎着土枪,跟林卫东上山了。
两人先是去了村边的农田跟山上的接壤地带。
看到农田有些地方有被践踏的痕迹,蹲下来一看,那处脚印上是两趾状,印在泥地上。
最重要的是,旁边的干草堆下面,还有几根粗长的野猪毛发。
出现了这些东西,只能说明野猪会在农田附近的半山腰,顺着脚印往上走,又能看到路过的大树,有些还有野猪摩擦过的光滑的样子。
突然,萧建业按住了一旁的林卫东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认真听。
两人屏住气息,听到了右侧方的树丛后,传来了野猪“嚯嚯”的几声叫,似乎夹杂着一些冲动。
又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巨大的碰撞声,听得人耳膜发疼。
野猪这是打架了!
或许是争夺领地,又或许是争夺母野猪。
但是,这恰恰是好事,代表他们两个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等两只野猪厮杀之后再捡便宜。
两人对了个眼神,然后就朝着那方树丛后面走去,小心缓慢地拨动从身边擦过的树丛。
剥开最后一层草丛,两人看到了面前的一处空地。
两只公野猪正缠打在一块,大概离他们有两百来米远。
它们没有注意到草丛这边的两人,两人顺势蹲下来,隐藏在草丛内。
两只野猪体型两三百斤左右,体型较大的那只脑袋下沉,顶着前面那只体型小的角。
虽然看起来体型小的站得很稳,但是体型差注定它会失败。
两只野猪不断地顶着对方的头,时而被顶得后退,时而又往前顶。
野猪一偏头,萧建业看到了它们的角上都染上了鲜红的鲜血。
再看到它们血肉模糊的脑袋,他知道,胜负就快分出来了。
萧建业小声说道,
“姐夫,我打那只小一点的,大的我怕我这只土枪打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