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
梁砚邶打开书房门,前往卧室,刘管家迎面走来,“先生,夫人在观影室。”
但,梁砚邶尚未出声问。
梁砚邶面色不变,沉声道:“刘叔可是想母亲了。”
这话,算是在警告了。
倘若刘管家继续听从老宅那边的吩咐,那么,他便会送刘管家回老宅养老。
并非不顾情意。
相反,倘若刘管家再犯,回老宅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梁太太不会不顾刘管家的往后半生的。
他相信刘管家是忠心的。
但上位者要的,不仅仅是忠诚,更是“忠诚”二字的程度。
越是身处高位,便越容不得背叛。
而刘管家,便是犯了忌讳,他不该心有二主的。
明明空调开的是26℃。
刘管家后背却冒出冷汗,他躬身回答,“先生放心,我记住了。”
没有做出承诺,是因为,梁先生从来都是,只看行动。
是他舒适的日子过了太久,加上新夫人性子好,让他忘记了“谨慎”二字。
亦忘记了,先生的手段。
顶级资本家,又怎会是良善之辈,不过是没触及到梁先生的底线罢了。
从前他便知道,只是忘了。
如今,不会再忘。
在观影室的许笙,不知道书房门口的这段插曲,亦不知,梁砚邶转身,往观影室走来。
“咚”,梁砚邶只是象征性敲了一声门,便拧开了。
语气简短,“睡觉。”
但,许笙不信。
她看着荧幕,左手拿着零食袋子,右手往嘴里塞,“我不困,你先睡。”
她说这话,理直气壮。
虽然有一部分缘故,是白日睡太久,晚上睡不着。
但梁砚邶,也从未让她早睡过。
“时间不早了。”
这是在提醒许笙,即便不困,这个时间点,也该躺在床上。
“没关系,我没有工作,白日可以补觉的。”
这话是事实。
且,一周过去,也该渐渐,让梁砚邶知道,她的作息规律。
这是瞒不住的。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
“循环,要良性的才好。”
许笙听懂了,这是在讽刺,她白日睡,晚上醒着,形成了恶性循环,偏偏不改。
许笙反驳,“那怎么了,我觉得随性些很好。”
馋了便吃,困了便睡。
这些都是人的天性,本就该满足。
梁砚邶不欲多费口舌,“十二点前,熄灯睡觉。”
转身,关门。
凭什么听他的。
她只是宸洲集团子公司的前员工,不是梁砚邶的现下属。
夫妻,是平等的。
过了几秒,许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拧动门锁,继续回真皮座椅上,蜷着腿,窝着。
23:59
梁砚邶看了眼腕表,时间将至,未见人,也很正常。
毕竟习惯踩点的人,容易迟到。
00:05
梁砚邶拿起平板,点开邮箱,邮箱的第一个,是运营总监交上来的策划书。
有失水准。
打回,重做。
早上八点,梁砚邶准时起床,下楼前,他去了趟观影室,拧把手。
已锁。
-
许笙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若非她凌晨四点还在看剧,若非这觉她睡得踏实。
她恐怕以为,如今还是半夜。
摸索了好一阵,才拿到手机。
锁屏上显示14:00,以及魏妤发来的一条微信。
妤:笙笙,我今晚没有安排直播。
没有后续。
这是邀约来的。
笙:若非我和梁砚邶还在冷战,就叫你来家里了。
她与梁砚邶的事,不好扯到许笙。
妤:既然还未和好,不如你来我家好了。
心动,但目前尚且到不了出走的地步,且,她原先的房子还在。
笙:算了,我们去酌觅吧。
她是答应了梁砚邶,往后没他在,便不去酌觅。
答应人的事情,本不好反悔,但承诺的前提是,他愿意让魏妤来家里。
上次魏妤来的时候,她见了,虽面色不显,但她总有感觉,梁砚邶不喜魏妤。
虽然,或许有一些原因,跟她那晚闹的有关。
但,不喜是真的。
且,未必去了,便会被抓个现成,早去早回便好了。
妤:你不是说,梁先生不许吗?
几秒后,撤回重发。
妤:反正已经冷战,怕他作甚。
下面配一个OK的表情包。
-
许笙下楼,匆匆吃完午饭,便与刘管家开口,“刘叔,我一会和朋友出去玩,在外面吃。”
这是,告诉刘管家,不必做她的晚餐的意思。
拒绝浪费。
刘管家恭敬道:“我让司机安排。”
“不必了,刘叔。”
许笙还在想,如何说服刘管家,不必给她安排车,她打的便好。
不曾想,刘管家甚至没有试图劝她,便应下了。
奇怪。
但这会儿,不是思考原因的时候。
机会难得。
万一刘管家忽而反应过来,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刘管家便见夫人戴上墨镜与耳机,手上只拿了手机,和一件棕色薄外套,便走了,甚至连遮阳伞也未带。
头也不回。
其实,他想劝夫人,路上不要戴耳机。但,这话在嘴里绕了几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却再无机会,说出口。
-
酌觅。
许笙进来,便看见魏妤,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今晚不喝了。”
喝了,无论多少,都容易误事。去的地方好瞒,酒气就没那么容易散了。
事实上,她还是有些怕梁先生的。
原因,不明。
魏妤一口答应,“我陪你。”
许笙不喝,单她一人喝,没意思。
不愧是好友,许笙心暖,“改天,我教你打牌。”
在港城的那几日,梁太太教她粤语、打牌、瑜伽、护肤,以及如何花钱。
而她,学得最好的,便是打牌。
许笙补充,“很好玩的。”
就是,人数不太够。但梁太太说了,从港城过来的几名女佣,都会打。
她亲训,保证牌好。
一直到晚上八点,都相安无事,直到许笙准备离开,还未出门,便撞见梁砚邶。
想逃。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只能挺直腰板,硬抗了。
“夫人言出必行。”
许笙只听见,梁砚邶沉声讽刺,平淡的语调中,不带一丝情绪。
有些冷。
许笙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魏妤也看见了,她想帮忙解释,“不怪笙笙,是我喊她来的。”
总之,梁砚邶管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