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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钟情(3)

    第三次见面,是在启创附近。

    下着雨,梁砚邶本以为,许笙已经离开,毕竟,印象中她是一个打完卡便离开的人。

    意外,却也合理。

    想来,是因为最后他问的那句,“你电脑呢。”

    那时,方瑞阳认错的话语,犹在耳旁响起,“梁先生,我错了。”

    他是错了。

    错在不该利用公司,给自己谋人情关系。

    错在不该让一个本就待不长的实习生,参加那样级别的项目。

    最后,方瑞阳说:“其实,她还算不错的,一直跟着这个项目,后续也没有迟到过。”

    他以为,许笙没在会议上,被梁先生挑出错误,便算及格。

    但,实际上这场汇报,离梁砚邶心中预期,相差甚远。

    他要的是出色的汇报,而不是仅仅的不出错。只要足够多的努力,错误率便可降低。

    但要完成得出色,能力与心血,缺一不可。

    梁砚邶冷淡出声,“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下不为例。”

    方瑞阳求饶,“梁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梁砚邶处事,向来是看旁人做了什么。

    他起身,不打算继续听他狡辩,机会他已经给过了,没把握住,是方瑞阳自己的事。

    末了,方瑞阳许是真的怕了,“今日过后,她就会离开,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启创。”

    不会再出现,便意味着再无见面的可能。

    挺好。

    可走出会议室,见到许笙撑着伞,在拦出租车时,他还是喊了停车。

    总归往后不会再见了。

    他贪恋地看着车窗外头的身影,那样的纤细、单薄。

    但他依旧没有载她一程的打算。

    见色起意,这样的词,不该出现在他的字典当中。

    直到渐渐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出声。

    座驾很快启动,“轰”的一声,方向与许笙相反,越开越远,他的心似乎揪了一下。

    不痛。

    无任何不适。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

    梁砚邶回过神,他视线扫向木桩般的林助理,淡淡出声,“五年内,你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时刻吗?”

    这样的问题,有些突兀。

    林助理仔细回想,并不觉得,有什么是让他印象深刻的。

    正纠结如何回答,却发现梁先生已然起身离去,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只是,梁先生离去了,接下来的行程,该怎么办。

    头痛。

    疯狂,超载。

    梁砚邶回去的时候,许笙输了一局,正准备喝柠檬水。

    见到这个时辰,梁砚邶出现在棋牌室,随口道:“你怎么回来了。”

    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

    梁砚邶淡淡吩咐,“先出去。”

    这话自然不是与夫人所说,从港城来的女佣,有自知之明。

    退下。

    许笙悠悠看了眼梁砚邶,轻声道:“怎么了?”

    最好有事。

    平日里无聊惯了的梁夫人,好不容易,寻到别的玩法,现如今,她心中对打牌的热度,是十分的。

    更别论,她才输了一局。

    正想扳回一城。

    梁砚邶开口,“我跟你玩。”

    也不是不行,但两个人,怎么玩?

    许笙提议,“那我再去喊两人进来。”

    “不必,我们下棋。”

    “围棋和象棋,我都不会。”

    这话并非推托。

    她是真无兴趣。

    梁砚邶启唇,“那便下五子棋。”说着已经去取。

    许笙总不好,继续说不会五子棋。

    且五子棋简单,即便她说了,想必梁砚邶,也会提出教她。

    不过是从打牌换成下五子棋,扫兴却也无关紧要,没必要浪费口舌。

    许笙试探,“那输的人,喝柠檬水?”

    刘管家准备的柠檬水,极小一杯,喝了也无所谓。

    还未开始,她已经做好了,一直输的准备。

    只是,梁砚邶工作日半途回来,只是为了下棋?

    她不信。

    梁砚邶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再加上问对方一个问题。”

    是了,想来玄机便暗藏其中。

    许笙应下了。

    无事,不想回答,她可以瞎邹。

    第一局,许笙败。

    第一个问题是,“有无谈过恋爱。”

    许笙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联系方式,家庭住址以及积蓄,梁砚邶都清楚,她不信这些,他不知。

    第二局,许笙败。

    问题是,“有意难平吗?”

    连续这样的问题,很奇怪,许笙依旧回答,“没有。”

    莫非,是有人在外头造谣她什么,传入梁砚邶的耳中了?

    是了,想来是男人莫名的占有欲作祟。

    从未怀疑,其他可能。

    第三局,许笙败。

    “为什么不接受股份?”

    许笙实话实说,并未觉得有何问题,“那是你花的钱,买下的。”

    只是,怎么与前两个,风格差异这般大。

    莫非,前两个只是烟雾弹?

    第四个问题,“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许笙以为,大概这才是梁砚邶真正想问的,“是不是有点早了?”

    她尝试开口。

    想到可能是梁太太的催促,她轻声道:“不是不行,只是还早。”

    他们才结婚不久,没必要这般着急。

    要了孩子,离婚就难了。

    至少,要等到婚姻稳定,再做打算。

    只是,她忽然想起,“也是,你已经三十三了。”

    难怪,梁太太催婚,想来是抱孙心切。

    “有关联吗?”梁砚邶掀开眼帘,随后补充,“这不是赌注。”

    许笙摇头,回应的是他第一句话。

    继续下一棋子,“我知道不是赌注,第五局我还没输。”

    一分钟后,许笙败。

    梁砚邶继续提问:“五年内,有什么时刻,是你印象深刻的?”

    这个问题,似乎没什么价值。

    许笙便以为,这个问题是来凑数加上混淆视听的。

    之所以是五年,是因为刚好第五局,大概是随口的。

    即便这般猜测,出于对下棋的尊重,她还是认真思考了,片刻回答:“五年前,我上高三。”

    那时候,上大学,便是她唯一的心愿。

    于大伯二伯而言,她是麻烦。

    于赵叔叔而言,她是好友兼兄弟的遗孤,那时候赵叔叔公司上市,同样忙。

    赵棠浠兄妹亦在上大学。

    由于她从前,瞒过赵叔叔,独自一人待在只属于她的家中,两个月。

    赵叔叔不放心,那她便只能选择,住宿。

    学校,不会嫌她麻烦。

    她也需要,尽快独立起来。

    不像撒谎。

    许笙等了许久,也不见梁砚邶下下一步,出声提醒:“该你了。”

    梁砚邶垂眸,放下一棋。

    许笙眼前亮了,她迅速放下一棋子,扬声道:“我赢了。”

    第六局,梁砚邶,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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