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以广播《终战诏书》的形式,向公众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9月2日,日本正式签署投降书,标志着其正式投降。9月9日,中国战区受降仪式在南京举行,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岗村宁次在对华投降书上签字,并向中方交出他的随身佩刀,以表示侵华日军正式向中国缴械投降。
年底,多年未见的曹家大少爷曹正清回到了重庆,与谢婉妤团聚。
这天傍晚,小莲特意做了一大桌的菜,为曹正清接风洗尘。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婉妤,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上次见你好像还是淞沪会战前。”曹正清仔细回想着。
“可不嘛,八年没见了。”
“是啊,八年了,八年抗战,终于结束了。”曹正清百感交集,这八年来,枪林弹雨,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已经十四岁的大儿子曹和业看向曹正清,忧虑道:“大伯,我爹怎么样了?”
“和业,不要叫大伯,要叫爹。”谢婉妤道。
“额,我,我叫不出口。”曹和业垂下眸子,一脸窘迫。
曹正清也理解三个孩子的心情,笑道:“叫什么都行,你们要是不习惯,就还是叫我大伯吧。”
“大伯,那年我爹去河南投奔你,他现在怎么样了?这次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十三岁的二儿子曹和强道。
提到曹正本,曹正清不由地叹息一声:“正本两年前战死沙场,殉国了。”
众人没有意外,都已猜到这个结果。
“正本参军之后,作战勇猛,每次都冲在队伍的最前头,是真正的抗日英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正本的死就是重于泰山!”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十二岁的小儿子曹和东问道:“大伯,现在日本投降了,接下来会怎么样?还会打内战吗?”
曹正清蹙着眉头,想了下,道:“以我对蒋某人的了解,打内战是不可避免的,是一定会发生的。”
“大伯,蒋某人不是邀请共方来重庆谈判吗?他的意思就是不想打内战啊?”曹和业道。
曹正清摇摇头,道:“什么重庆谈判,那就是个幌子,为了争取部署军队的时间。”
谢婉妤哀叹一声:“好不容易抗战胜利了,还想喘口气,这又要打内战!正清,那你能在家待多久?”
“待不了多久,我就又得出征了,过两天去上海。”
晚上,曹正清和谢婉妤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谢婉妤一手挽过正清的胳膊,将头搭在其肩膀上。
“正清,咱们八年没见了,我今年都30岁了,我是不是老了?”
曹正清笑了下,抬手附上婉妤的手,道:“你还是很年轻,我倒是见老,我今年已经45岁了,身材也有些发福。”
“人到中年发福也正常。”
“婉妤,我本来想着这次回来给你举办个婚礼的,咱们正式结婚,可眼下我又要出征了,婚礼又要延后了。”
谢婉妤不以为然道:“婚礼就免了吧,那就是个形式!我也不是很看重。不过,正清,我现在算是你的夫人吗?”
“当然了,我曹正清的夫人非你莫属。”
“嘻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正清,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
唉,曹正清叹息一声:“我是真不想打内战啊!我们与共军都是中国人,何苦自相残杀呢!”
“正清,你觉得国军会赢吗?”
曹正清蹙着眉头,想了下,道:“难,我看难!虽然共军人数不如国军多,武器装备也比不上国军,可论战斗力,我们不是共军对手,共军军人的信念感很强。”
谢婉妤作为一个转世人,她当然知道国共内战的最终结果。
“正清,你有想过临阵倒戈吗?”
“临阵倒戈?婉妤,你是说我是否想过,离开国军加入共军?”
“对。”
曹正清摇摇头,道:“没有,我是一名军人,从参加黄埔军校那天起,我就誓死效忠国军,作为一名军人,不可动摇信仰。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谢婉妤忧虑地皱了下眉,道:“正清,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正本已经不在了,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
“放心吧,我会的。我离开后,又得靠你一个人支撑这个家了。”
“我没事,跟你们上阵杀敌相比,我可是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