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老夫人糊涂啊!这宋鱼之所以这般跋扈,就是仗着玉如意没人敢动她。倘若她没了这玉如意,跟咱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菁闻言,忙插话道:“不错!若是没了玉如意,遗失毁坏的罪名可就大了!您是她的婆母,皆时又有宗法加持,少说杖责三十也是少不了了!”
此话一出,堂中的妇人都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入夜,宋鱼和平时一样宿在正院里。赵瑞自然是没和她一起的,从前她还会觉得孤寂,但现在却觉出了自在。
自从进了赵家,夜里在她房中伺候的就两个丫鬟,春雪和秋鸣。只是今晚不知为何只留下秋鸣一个人伺候,春雪却没见着人影。
“春雪去哪儿了?”宋鱼问道。
“老夫人喊她过去问话了。”秋鸣随即应道。
“这么晚了,问什么?”宋鱼不禁问道。
秋鸣摇摇头:“老夫人问话,当奴才的怎会知道?”
宋鱼觉得蹊跷,但没再继续深究,只让秋鸣帮着洗漱完毕便如同往常拿起柜子的钥匙,打算将装着玉如意的匣子锁进去。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呼喊声:“不好了,走水了!正院走水了!”
话音刚落,秋鸣便慌起来,急忙跑到宋鱼眼跟前推着她出门,一边道:“少夫人,正院走水了!您赶紧到院子里躲躲!”
宋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秋鸣连拉带拽来到了花园中,随即见好些人忙来忙去,不过一阵功夫,赵海便满头大汗跑来禀告:“少夫人,让您受惊了!火这会儿已经灭了,您可以回去歇息了!”
“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宋鱼问。
“您隔壁偏房的油灯烧着了帘子,这才惹出来的。”赵海低着头回答道。
宋鱼似是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再一醒神,发现随身带着的钥匙不见了!
“糟了!”宋鱼眉头紧蹙,忙奔回屋内,果真见锁着玉如意的柜门大开,里头的装着玉如意的小匣子不翼而飞了!
宋鱼心中笃定道:这场蹊跷的火,一定是有人算计上玉如意了!
说来也是巧得很,就在此时,赵老夫人从门外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杜氏、郭氏和朱氏,秦菁则站在她们身后,难掩一脸得意。
赵老太一脸愤怒地盯着宋鱼:“身为赵家主母,连玉如意都丢了!你怕是没尝过赵家宗法家规的厉害!”
宋鱼一时怔住。
赵老太又道:“来人!杖责三十,给我往死里打!”
宋鱼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场大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闹了半天,原来在这里等着!呵,诸位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事到如今,嘴硬还有什么用!”杜氏上前一步附和道:“没了玉如意,你婆母有的是法子惩罚你,还不跪下!”
赵海闻言,一脸凶狠地上前拉住宋鱼,顺势想押着她跪下。
宋鱼一个反手,给了赵海一个巴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众人没想到宋鱼这么凶,竟如此理直气壮。
秦菁上前,一副柔弱的样子:“少夫人,我劝你还是别再闹了,趁这会儿老夫人还没找来宗族的人,认了便是,大家也好帮你遮掩过去。再闹,怕是面子里子都不保了!”
宋鱼白了她一眼:“你一个私妾,插什么嘴?!”
秦菁装出一脸惊恐委屈:“婆母,你看她这般嚣张跋扈,妾身只不过是……”
“跪下!”赵老太怒气冲天地喊道。
宋鱼自然是不打算听的,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群人,眼中没有半点温度:“我为何要跪?就因为你们觉得我丢了玉如意?!呵,可谁说我丢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
只见宋鱼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拿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饰,微微抬手将它展现在众人面前。
“玉如意?!刚刚不是……”秦菁下意识开口,差点说漏嘴,忙停下。
宋鱼循声望去,冷冷道:“不是什么?不是已经被你们拿走了是不是?”
秦菁面色一白,不知如何应答,只看向赵老太,无助道:“全凭婆母大人做主啊……”
赵老太眸色一惊,强作镇定狡辩道:“你这柜门大开,分明就是被人偷窃!丢失在先、造假在后,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吗?”
“婆母想来是老眼昏花了,竟然连自家的宝贝都认不出来了。好在这东西放在我手上才叫人安心,若是给了您,不知早就丢了多少回了!”宋鱼回道。
“你……”杜氏惊讶极了:“这不可能!你在撒谎!这东西不是真的。”
“闭嘴!你算什么人!赵家几时轮得到你说话!”宋鱼直接怼了回去。
杜氏顿时哑口无言,连带着郭氏、朱氏也都不敢开口。
在他们眼中,方才他们已经将玉如意毁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在宋鱼手里。
宋鱼自然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既不吝啬也不卖弄,只想让他们死个明白。
“去把秋鸣喊来,一切就都明白了!”
赵老太一脸懵,但眼下这么不清不楚的状态实在难办得很,于是让赵海将秋鸣寻了来,看看宋鱼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此事闹得动静颇大,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偏院的人都惊动了。
赵之棠正在屋内看书,只听两个丫头在门外边打扫边议论。
“听说主院着火了,也不知道公子和少夫人伤着没有?”
“你这话问得!公子从大婚之日起就没在主院住过,夜夜都是少夫人一人独寝!秦娘子可厉害了,愣是让公子迈不出半步!”
“啊?!这哪里像话?”
“少夫人今晚怕是难过这关了!赵老夫人领着一群妇人前往训斥,说是她丢了玉如意!”
“不是吧!玉如意也能丢!那不得被打死!”
“唉,谁说不是呢,就看少夫人今晚命大不大了……”
说话间,屋里的人推开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