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大怒,破口骂道:“混蛋,谁让你们出手的。简直是丢人现眼。”她转头对着杨戬,面色稍和说道:“多谢杨公子手下留情。”杨戬收了短棍抱拳说道:“玉教主客气。在苗寨中杨戬也曾蒙教主相救。大丈夫恩怨分明,今日之事若单单是在下的私事,杨戬万万不敢跟玉教主做对。”玉罗刹幽幽说道:“难为你还记得苗寨中的事。杨公子,这次围攻峨眉确实不是我的意思。”杨戬心中一动说道:“既是如此玉教主就此退兵岂不是好?”
玉罗刹猛然发觉自己失态,脸上又如同罩了一层面具,寒着脸说道:“夺取黑灵芝是我教中的大事,杨公子莫要再说了。”杨戬长叹一声道:“罢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日化友为敌还请玉教主见谅。”玉罗刹扭过头,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吧。三日后我便率众攻上峨眉山,到时候不会再留手。”杨戬心中怅然,不再说话,冲着罗刹教的众人一拱手,飘然下了红船。
群豪早已护着灵空取道峨眉,江边只剩下慕容飞飞一人等着杨戬。杨戬见她闷闷不乐,禁不住柔声问道:“慕容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慕容飞飞斜了他一眼道:“你没问玉玲珑么?”杨戬上红船本意是要质问玉罗刹的,只是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此刻对着慕容飞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玉姑娘曾在苗寨中救过咱们的性命,我看她对你我并无恶意。”慕容飞飞哼了一声说道:“对你没什么恶意,对我只怕未必。这老太婆对你有意思,难道别人看不出来么?”
杨戬凭空遭了一顿抢白,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慕容飞飞这样说话才是慕容飞飞。禁不住笑骂道:“胡扯,什么老太婆对我有意思。玉姑娘又怎么是老太婆~~~~~~”转念一想,玉罗刹成名二十年,纵然十岁出道此时也已三十了,比他杨戬足大上十岁有余,这还不是老太婆么。一念至此登时语塞。
两人寻着蜀中群豪的踪迹,向峨眉山去了,只盼早些追上众人好将灵空和尚安安稳稳的送到。不久追到群豪身后,只见静云师太率领着一众弟子当先开路,灵泉和灵心走在中间护住灵空的担架,身旁是少林三位高僧,然后是陈大人、卓金奇、雨伯和云母,那齐云天却已不知去向。何擎天领着三个大弟子远远坠在后面,不远处跟着一众丐帮弟子。
一路之上丐帮弟子对着何擎天冷嘲热讽:“姓何的,你怎么还能有脸再上峨眉?见了普渡慈航大师,老子看你怎么交代?”“姓何的脸皮之老真是天下少有。”“快些将麒麟角交出来。”
何擎天面不改色,微微冷笑并不理会。李刚欲待回嘴和丐帮的人对骂,被他挥手制止说道:“这些叫花子虚张声势,不必同他们一般见识。等峨眉的事情完了,本掌门自会给他们好看。”忍时能忍,狠时能狠。何擎天果然是好角色。
杨戬赶上前去,瞪着何擎天道:“姓何的,真有你的。咱们的事可还不算完。”何擎天仰天打个哈哈说道:“杨少侠武功大进,连南宫铭都败在你的手里,老夫自然不是你的敌手。况且又受到罗刹教主的垂青,何某岂敢跟你争雄。杨少侠有何吩咐,何某听着便是。”
他如此一说,杨戬一时之间倒不好发作。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头冲着孟雷抱拳问道:“孟长老,可有燕儿的消息了?”孟雷摇摇头道:“非但燕姑娘没有消息,连刘长老和华长老也失了踪。”杨戬心中颇为不安,他从孟雷口中知道司徒燕是出来找寻自己的,这要是有个闪失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卓长鹤。
众人到了峨眉山下,忽见山脚下站着四人,正是华山三剑和颜无趣。只见王大羽抱拳说道:“颜先生,这里便是峨眉山了。在下等幸不辱命,也算是报答了先生的恩义。师妹咱们走吧。”一旁的史琳琳嗫嚅几声,并不接话,显然极不情愿。她一路之上走得磨磨蹭蹭,有心要和颜无趣多相处些时日,只怕这次分开再无相见的可能。
颜无趣只作不见淡淡一笑说道:“如此多谢了。颜某告辞。”拍马正要上山,却见一众群豪浩浩荡荡的过来,不由驻足观看。李爽一眼看见杨戬也在人丛中,禁不住脱口叫道:“五师兄,那不是杨戬么?”颜无趣一听心中大震,定睛看时果然见到群豪身后,一个身着黄衫的绝美少女缓缓走来,失声叫道:“杨姑娘,真得是你。可让在下找的好苦啊。”
说着飞身下马,一个起落窜入人从之中。群豪见他失魂落魄地冲过来,不知是敌是友,纷纷出手拦截。不料被颜无趣轻描淡写晃了几晃,便躲了开去,三两步冲到慕容飞飞面前站定,呆呆一笑说道:“杨姑娘,还记得在下么?”慕容飞飞看了他一眼,依旧是浑浑噩噩,恍若不见。颜无趣见她面无表情,与初见之时语笑嫣然的神态有天壤之别,也不禁怀疑自己认错了人。使劲揉了揉眼睛复又问道:“难道是在下认错了?你是杨戬,杨姑娘吗?”
一旁的杨戬早已笑出声来,抱拳说道:“兄台果是认错了。在下才是杨戬。这位是慕容姑娘。”颜无趣方才看见他。一眼望去,只见这少年剑眉星目,神采照人,言行得体,风度翩翩,与慕容飞飞走在一起,正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
禁不住长叹一声说道:“哦,原来你是杨戬啊。慕容姑娘,你难道忘了在下么?”他聪明绝顶,看到杨戬和慕容飞飞同路,想到慕容飞飞居然用杨戬的名字,隐然已经猜到两人的关系。
此时慕容飞飞方才施礼淡淡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小女子慕容飞飞有礼。颜大哥请了。”颜无趣胸口阵阵酸痛,怅然道:“可惜相逢难以如初见,慕容姑娘,在下失礼勿怪。”
杨戬见颜无趣相貌不凡,衣着华贵,看神态倒像个身披铠甲的大将军一般。怎地一见慕容飞飞便如此失魂落魄,这两人莫非有什么瓜葛?一念至此,心里不禁对颜无趣生了敌意。满嘴酸气问道:“兄台与慕容姑娘是旧相识么?”
颜无趣还未答话,何擎天却凑过来插言笑道:“哈,那日颜先生与慕容姑娘在酒馆中饮酒作乐,老夫不知好歹差点打扰了两位。今日刚好陪个不是。”颜无趣丝毫没听出他话中的挑拨之意,反而和颜悦色的说道:“这没什么,在下还要多谢你才是。”他的意思是若不是何擎天,自己也无缘同慕容飞飞相识。
杨戬听在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斜了慕容飞飞一眼心道:你还真是不拘小节,你同这姓颜的相熟么?慕容飞飞嘴角微微一动,欲言又止。何擎天兀自火上浇油哈哈笑道:”二位久别重逢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群豪中无人识得颜无趣,便是何擎天知道他来峨眉山的目的,却丝毫不加说破。只盼这厮能将峨眉山搅个天翻地覆,他何擎天才好浑水摸鱼。最好能借刀杀人让这姓颜的借机杀了杨戬才是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