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皱眉问道:“这‘佛光’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使得你们罗刹教宁愿去招惹金顶寺?”玉罗刹不答,反问道:“杨公子,依你之见,我身为罗刹教主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杨戬略一思索,随即说道:“玉教主武功盖世,‘蚀骨抽髓手’、‘摄魂大法’、‘罗刹毒功’、这些都很厉害。要说最厉害的当属‘九天十地、嗜血魔针’。”
玉罗刹听了喜不自胜说道:“你对我倒是知道的很那。放心,这些武功我一样也不会用在你身上。”杨戬甚是尴尬说道:“杨戬多谢了。”玉罗刹心情大好,从怀中摸出一枚金针放在手心,对着杨戬轻轻一吹。金针忽地飞到杨戬面前,杨戬心头一惊欲待用酒杯去挡,不料那金针叮一声落在面前的盘子里。玉罗刹咯咯笑道:“你看,它是不是听话的紧?”
金针静静地躺在盘中闪闪发亮,这枚小小的绣花针就是中原武林闻风丧胆的第一暗器。杨戬忍不住要捏起来看看。玉罗刹沉声道:“别动,毒得很。”杨戬慌忙缩回手道:“是么,果真厉害。”玉罗刹面色忽然凝重,说道:“杨公子想想,这种毒针要是九十九枚一起发射出来你能躲得过吗?每根毒针上的毒性都不一样,你躲过了九十八根,余下一根还是会要了你的命。要是多挨上几针,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杨戬闻言大惊道:“你说得就是‘佛光’?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暗器。”玉罗刹道:“佛光不是暗器。暗器首重偷袭,可‘佛光’即便当着你的面儿发出,你也躲不开。这些毒针都在一个小匣子里,发出后便如佛祖头顶闪耀的万道金光。佛祖的金光普渡众生,这种‘佛光’是超度众生要人命的。”杨戬心中感慨叹道:“有这样的利器岂不是天下无敌?”玉罗刹淡淡说道:“也不尽然。黑灵芝就是它最大的克星。这些金针虽然厉害,只要解了上面的毒性,就算九十九根一齐中了也只当是被刺猬扎了罢。”
她说到这里忽然神秘一笑接着道:“杨公子,在遇到你之前,我只当黑灵芝是佛光的唯一克星。没想到你手中这根破棍子居然可以破得了嗜血魔针,那当然也能收住佛光发出的金针。所以我也不必再去夺黑灵芝来惹你生气了。”说着将桌上的黑灵芝推还给杨戬。
杨戬接过收起,这才恍然大悟。她从峨眉草草收兵,心中原来早有计划,难怪定要自己远来平夏城。禁不住从腰间抽出“正心尺”看了看,盘中那枚金针忽然跃起,死死钉在短棍之上。玉罗刹笑道:“你看,你一拿出棍子,它就不听我话了。”杨戬正色说道:“杨戬多次蒙玉教主相救无以为报,玉教主想要杨戬帮忙对付小梁太后吩咐一声便是,却又以司徒燕相逼是何道理?”玉罗刹嗔道:“早说了那是误会,你总揪住不放,还要我给你磕头认错不成。”
杨戬道:“那也不必。只盼玉教主以后能与杨戬坦诚相待,在下便心安了。”玉罗刹低下头轻声说道:“杨公子,我这人没什么朋友,除了属下便是敌人。你,你很好。今后我们做好朋友。”她身为一教之主对杨戬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也算难得。
杨戬暗想:她性格便是这样,喜爱耍些手段,不然也不是玉罗刹了。当即不再生气说道:“好吧。请教主放了司徒燕吧。”玉罗刹眉头微皱叹道:“司徒姑娘不在这儿。被李密送去我姐姐的手里。李密中了我的‘僵尸之毒’本来绝不敢造次,可惜我给了他一点镇毒之药,剧毒要一年以后才会发作。这厮本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盼着我姐姐能在一年内研制出解药,哼,‘僵尸之毒’会如此简单么,这厮等着变成木头便是。”
杨戬哪管李密会不会毒发,心中只是记挂着司徒燕的安危:“司徒姑娘落在小梁太后的手里,你如何不早说,却又骗我来什么平夏城?”玉罗刹道:“杨公子,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我若如实相告,只怕你早就去找我姐姐拼命了。此事须从长计议,玲珑怎会让你孤身赴险。”杨戬急得直跺脚:“现在你还有什么法子?”玉罗刹柔声道:“这个我自有法子。若救不了司徒姑娘,我便将性命赔了给你。杨公子,你莫要着急。看见你这样子,玲珑心里可比谁都难过。”
她说着要去握住杨戬的手。杨戬退后一步躲开她的玉手说道:“教主既然这样说,杨戬也不必多言。只要救得了司徒姑娘,在下的命便是教主的。”玉罗刹见杨戬始终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不由恼怒起来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本教主也不要你的狗命,却让你做我的奴才。”
杨戬哈哈一笑说道:“有这样厉害的主子,杨戬求之不得。”玉罗刹气得将酒杯摔个粉碎,骂道:“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快给我滚。”杨戬转身头也不回说道:“酒足饭饱,告辞告辞。”刚跨出厅门,只听身后噼里啪啦,杯盏打破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玉罗刹一口怒气无处发泄,将桌上的碗碟全部打碎。
杨戬孤身出了军师府,此时已是半夜,初冬的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杨戬缩了缩脖子,裹紧身上的单衣,心中不禁有些黯然。他如何不知玉罗刹的一番真情,只是心中已有了一个慕容飞飞,再也容不下别人的好意。
悠悠荡荡在城中瞎逛了一会儿,一队巡查的宋兵迎上来,领头的军士喝道:“嘿,小子。现在已是宵禁,干什么还在城里乱转?”杨戬道:“启禀大人,小人喝多了尿急,出来溜溜。”那军士怒道:“混帐,有你醒酒的地方。来人,把这小子带回兵营,看他尿得出来吗。”几名宋兵呼喇上来,长枪指住杨戬的胸口,跟着上了铁链。杨戬并不反抗,任由他们锁着,连推带搡带回兵营牢里。
杨戬被关在牢里,两名牢头扯出水火棍对着他就是一顿好打。杨戬也不和二人一般见识,运起神功护体,倒头呼呼大睡。水火棍打在身上,便如打中铁人一般。两名牢头被震得双手酸麻,一连打断了七八根水火棍。其中一名牢头道:“兄弟,这小子怕是有邪法。我膀子都快震掉了。”另一名年轻的牢头道:“大哥说得是。看他年纪轻轻不像歹人,不如饶了他这一遭吧。我也打不动了。”年长的牢头道:“就怕他是混进来的奸细,等明早禀告了萧大人再说。”年轻的牢头扔下水火棍连连称是。他二人口中的萧大人便是洪水堂堂主“避水神君”萧让。萧让的手下个个水性精良,平夏城地处葫芦河岸,玉罗刹安排他在兵营里任副将,负责城内外的守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