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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文学 > 天月九章 > 011秦晋之好

011秦晋之好

    脑袋让驴踢了吧?这不瞎扯淡、乱弹琴吗?童仁堂面有难色:“这个、这个么……恐怕不妥吧,石将军与富贵大哥平辈相论,这里错着辈分呢。”

    石墩又哈哈大笑:“总镖头,怎么你也拘泥不化、小家子气了?真不爽快!童古贤前辈与先父只是忘年交,又没拜把子——纵使拜了把子,又有何妨?你倒说说,末将的四丫头、五丫头,能配这俩小子不能?”那些穷斯文瞎讲究,对石墩来说,屁事儿不算一个。

    两个姑娘,童仁堂见过,说不上国色天香,也不似石墩这般黑壮,中等以上之姿吧,便点了点头。

    苟不教面露喜色:“您说的是真的?”见石墩点头,又接道,“哈哈,这回不用喊你爷爷了,只喊岳丈大人,老子长了一辈。”

    石墩道:“对对对!合老子的脾气——你也一样,长了一辈。”转眼看苟不理。

    苟不理瞅一眼童心圆,道:“我嘛,我还小……再等两年也不晚,再说了,要有美女师姐姑姑漂亮,早被人抢跑了……老子喊了苟不教一辈子哥哥,难不成还得喊他姐夫……”这次,童心圆破天荒没有骂他,也没有瞪他,脸扭向了一边。

    “去去去!拖泥带水,不爽快,老子不喜欢!四丫头、五丫头都许配苟不教好了,合老子的胃口,老子做得了主。”

    石墩豪爽鲁莽,却不肯处于下风丢面子。

    石墩之论,名门望族如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兰陵萧氏、汝南袁氏断然不会苟同,其婚葬嫁娶,恪守周礼几近戒律,儿女婚嫁,讲究门当户对年貌相当,乱辈分的事儿乃一大忌讳。然石墩、苟史运俱为军旅、江湖草莽之人,繁文缛节不甚计较。两家联姻,上不违天理,下不违人伦,乃美事儿一桩,何乐而不为?更难得化干戈为玉帛,增进老辈人交情为亲情…….

    童仁堂瞬间想得明明白白,紧接石墩道:“石将军千金下嫁,结百年秦晋之好,乃我家门之幸,儿孙之福,求之不得,敢不遵命?我乃双手赞成。史运侄儿,你意下如何?”苟史运是男方父亲,须得他做主。

    苟史运起身作答:“叔父已经应允,侄儿自当喜从天降,乐得合不拢嘴——不过,儿女婚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却由他不得——”指着苟不理。

    苟不理嘟囔:“人家都说不喜欢了,你还逼我,逼急了出家当和尚去……”

    苟史运正要发脾气,石墩忙阻止:“算了算了,老子不要这个女婿,四丫头、五丫头都嫁给大公子——可有句话咱得说在前头:四丫头所出,随夫家之姓;五丫头所出,随石家之姓。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这个么……”童仁堂又沉吟起来。石墩的问题,超出了他的经验范畴,普通的嫁娶不必说,入赘的也不必说,两女嫁一夫的虽稀少,也有,而这是半嫁娶半入赘啊,石墩算盘打得不差。遂说:“石将军宝刀未老,三姨太青春鼎盛,老来得子再寻常不过,现在这样安排,是不是有些早了?”

    “呵呵呵……老来得子!总镖头,你这句话老子爱听。借你吉言,老来得子,刚才那话就当放屁,不作数喽,统统随夫家姓,统统随你家姓。”石墩说着,以手化刀,朝外一挥,也老子老子的,不称末将了。

    “成家以后,孩子们住哪儿?”苟史运仍不踏实。

    “随便,爱住哪儿住哪儿,住这儿,去扬州,我都没意见,爱住益州府,也有闲着的大院,不用管喽。”江湖闯荡四海为家,军旅生涯居无定所,何况还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说。

    “如此甚好!只是我这媒人,颇有不妥。”童仁堂笑着摇头。

    “有啥子不妥?你又不是亲爷爷,连富贵大哥的亲兄弟都不算,有啥子不妥?别拖泥带水的了,不爽快。”

    “好好好!定下来吧。”童仁堂笑呵呵地,“史运侄儿,定亲信物下了吧!”

    苟史运点头称是,起身离开。

    “笨笨,秦晋之好,啥子意思?”火火一直拉着韩傻儿,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大人们说话,插不上嘴。

    男童答:“就是你哥哥娶婆娘,结婚配对的意思呗。”

    “我们俩也结秦晋之好,好不好?”

    “不好!”男童断然拒绝,“你爱欺负人,我才不和你秦晋之好——哎呦,别揪我耳朵!”

    “死笨笨!坏笨笨!喊姐姐,和姐姐秦晋之好,就饶了你。”火火气嘟嘟的,一大厅的人哑然失笑,颇觉好玩。

    “不喊!我挠你痒痒!”韩傻儿说着真挠了,趁机挣脱,边跑边躲。

    “哪里跑?”火火追上去,不一会儿逮住了,又揪起耳朵,“服不服?还跑不跑?”

    “不服!老子是好男不跟女斗。”韩傻儿嘴硬。

    “别跟苟不理学坏话,那个啥子狗嘴象牙的。”火火一副教导口吻,她喊苟不理是常规,喊哥哥是例外。

    童仁堂憋着笑,正想下去劝开,苟史运回来了,哄开了两个小不点,递过一对微型碧玉剑与石墩道:“穷山僻壤,没有贵重之物,聊表信物之意,一位千金一柄,还请笑纳!”

    剑体碧绿通透,绿莹莹的,没有一点杂质,实属珍稀之物。石墩满意地点点头,收好,说:“信者定也,回去我把生辰八字,信物一并备好,派人交与总镖头,你再择日下聘,双方择日完婚,岂不爽快?省得腻腻歪歪,啰里啰嗦。好啦,大事已完,我该撤了,也乏了。”说着打个哈欠。

    乖乖!天已微明,鸡怎么没叫呢,报晓的公鸡偷懒了?由于怕脏,鸡都在大院外墙搭个窝棚养着呢。

    苟史运留饭,说宰鸡烹酒,以示祝贺。

    石墩道:“拉倒,你省省吧!几百口子人,你弄不够。我抓紧下山,到集镇上再吃不迟。”与军士同甘共苦,才好带兵。

    见石墩态度坚决,苟史运没再坚持。童仁堂不顾石墩再三推辞,好说歹说,把一千两银票硬塞进他腰里,送至大门。乖乖,南墙跟下,军士们架火烤鸡吃呢。石墩尴尬地笑笑,摇摇头,自己人,没必要板起面孔、装腔作势训一通了。

    子乌县守备带人横过来:“大人,强盗捉住没有?”

    石墩打哈哈搪塞:“哪有啥子强盗,误会,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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