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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文学 > 天月九章 > 081婚礼

081婚礼

    热热闹闹的婚礼进行中。

    入得大门,新郎下马,新娘下轿。父母双全、子女双全的景德震夫人、景济仁夫人担任喜娘,引导新娘下轿,地下置了红绸布包着的轿墩,单手搀扶着,步入红地毯。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评头论足,多为赞美之辞、吉庆之言。小孩子捣蛋,喜娘和执事笑骂着驱离,一小拨一小拨的,烘托着喜庆。

    新郎前行,两位新娘随后。新娘身穿大红吉服,头插金簪和珠花,蒙着红绸印花盖头,由喜娘引着,开始小心翼翼地跨火盆,寓意未来的日子红红火火。

    整个婚礼,繁文缛节,从正午新娘进门,到黄昏新人入洞房,大约需要两个时辰,若逢夏日天长,中间稍为停歇,故意拖延迟滞。结婚结婚,结的就是黄昏,不然,不到黄昏,大白天的,入什么洞房?难道光天化日之下,小两口进入洞房,脱衣服睡觉不成?小两口真睡觉了,坐酒席的客人情何以堪?

    酒席的设置,也有讲究。中午准备的,有茶水、花生瓜子糖、各色糕点等,客人饿了,尽可以充饥,吃饱了,等于为主人省了。小孩子多撑不住,糖啊糕点的吃得饱饱的,有经验的一定少吃,等待后晌的正式宴席。

    前置程序为序幕,半个多时辰后,正礼才开始。

    一拜天地,须往香炉上三次香,三跪九叩,祈请天地赐福、既往不咎,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二拜高堂,先拜新郎的宗庙,或者象征宗庙的标志,然后再拜新郎的父母、祖父母、叔伯宗亲长辈等。拜也不是白拜滴,受拜的人要掏红包滴——贺礼是贺礼,拜礼是拜礼,互不相干,换言之,至亲尊长,要掏两次腰包。

    苟不教跟四儿、五儿姑娘,“一拜天地”结束,酒菜便上桌了,与下一环节“二拜高堂”无关的客人,便可以开怀畅饮了,愿意围观婚礼的,悉听尊便。大厅的客人无所谓,廊下的客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了。一男二女,寻常不遇,捧场的、看热闹的,男女老幼,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欢声雷动。

    前两个环节,苟不教居中,四儿、五儿姑娘分在两侧,倒也从容。“夫妻对拜”有些滑稽了,一个大红绸缎的同心结,苟不教一个彩球,四儿、五儿各一个彩球,相拜时,苟不教身上分出两条彩带,蜘蛛结网似的。众人嘻嘻哈哈,喧闹一片。

    拜堂仪式结束,进入尾声、也是高潮的“入洞房”环节,大约需要两刻钟。

    两个小姑娘捧龙凤花烛导行,苟不教执彩球绸带,领两位新娘前行。在他们前方,铺下了棕榈垫和麻袋,各五只,新人须踏在棕榈垫和麻袋上行走,走过一只,喜娘和执事又捡起来,递传于前接铺于道,寓意“传宗接代”、“五代见面”、“五世同堂”等等......外面的节目完了,洞房还有节目。

    洞房设计成三间,中置桌椅,两侧角门通向两个卧室,各置一个花床及鸳鸯被、枕,预定新娘“各自为战”。至于新郎、新娘如何安排?洞房花烛,新郎是否左拥右偎、“一跨双马”?新娘是否雨露均沾、争风吃醋?猜是猜不透的。

    四儿、五儿进入洞房后,被分别引进卧室,两位喜娘,分别用秤杆微叩一下头部,而后挑去“盖头篷”,象征“称心如意”。此时,两位新娘,才真是又累又饿又渴。景德震的夫人经多历广,向厨房讨来汤面,解急救困。

    整场婚礼在景德震的策划指挥下,按步就班、有条不紊地得以完成。景棠沐作为主婚人,景济仁作为证婚人,表达了衷心的祝贺和美好的祝福。韩春旺作为帐房,在完成收礼、记录职责后,即将款项和帐簿交给苟史运,接替了教书先生的司仪工作。所收贺礼,合银约一千二百两,童仁堂代表童氏家族二百两,苟不教姥姥家族一百六十两,占了大头,其余依亲疏远近,经济状况,多少不等。

    贺喜的客人中,四通镖局益州分号的瘦竹竿及随从是生面孔,泉下村的四位大剑客每人随了二两份子,也算生面孔,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生面孔,随了二两份子,却不登记姓名,只标注武林朋友,口音有剑南道的,也有明显江南味儿的。苟史运怀疑是益州府街或兰陵萧氏的人,暗自庆幸,撵走苟不理和童心圆,决策果然英明果断。重要客人,都安排在贵宾席就座,这几位及国字脸四人,或大厅一角、或廊下就座,不挑席,亦不挑理。苟史运冷眼观望,密令功夫好的年长弟子外松内紧,保持戒备,以防不测。

    送嫁的喜客六人,除新娘舅舅外,五人皆为石墩的兄弟朋友,带着功夫呢。景德震安排他们在内餐厅就座,同来的瘦竹竿及随从却要代表男方,与景棠沐、景济仁、新郎舅舅和子乌县城的武馆馆主,也是六人,对座相陪。苟史运曾想提示一下,深思熟虑后作罢,陌生人未露端睨,犯不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吧,沉不住气,弄得气氛紧张反而不好了。

    进入二拜高堂环节时,苟史运猛然瞥见,郝宝宝混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看来,掐准苟不理、童心圆在新婚庆典中出现的,大有人在,脑子都够灵光的。

    他此时却不便说话,对苟不理与童心圆、郝宝宝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说不清、道不明,作为苟不理的父亲,更说不出所以然来。暗想,小儿子也会一夫两妻么?童心圆与郝宝宝会同意吗?家长会答应吗?唉,对于亡命江湖、朝不保夕的人,想这些干啥子,想也白想——

    一转眼,郝宝宝不见了。那边夫妻对拜,未等苟史运寻找,郝宝宝神色大变地找来了,扯住苟史运的袖子就往外拽,离开廊下宴席十几步,就急匆匆地说:“伯伯,我找苟不理,去柴房了……“

    苟史运急忙去捂她嘴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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