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的话刚一落地,葛大就先嚷嚷开了:“谁熟悉厨子这行当的,赶紧得找个厨子,好厨子,我出钱!”
葛大刚刚得了一百银钱的赏赐就大放开了,哥几个数蓝熙书赏赐得多,数葛大赏赐的少,但葛大不嫌少,他跑马帮不差钱,就是没在身边。
哥几个一致同意,觉得熬到这份儿上了,找两个小厮伺候起居也是必不可少的,最后美差落到耗子头上。
兄弟们各自兴高采烈的自己找房间,蓝熙书嘱咐丁哑给井运水留间最好的。
客厅空了,只有蓝熙书和井运水并肩坐着。
“唉!”井运水话未出口先长吁短叹一番,别人都喜欢北京的繁华,唯独他闷闷不乐,环境不重要,人际关系这么复杂他不喜欢,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只狼,龙门所才是他适宜生存的地方,这种念头蓝熙书一直帮他打消,但是井运水却怎么也转不过来,而且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觉得在北京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总要习惯的。”蓝熙书往他跟前推了推茶杯,井运水苦笑捏着茶杯却没喝。
老奴姓王很有眼力价,置办了很多东西,细细的跟丁哑报账,丁哑说起找两个可靠伙计的事,老王头大包大揽,最后恳求能留在宅子里打杂,年纪大了找个养家的营生不容易,丁哑看看蓝熙书,蓝熙书说:“这样的事儿以后不用问我,你拿主意就行!定些个规矩,别弄得乱哄哄的,找的人要可靠!”
蓝熙书打发耗子去请跟他们一路回京的李百旺和白话文的人,小鱼小虾捎带着,联络感情从他们开始。
不一会儿耗子回来了,说李百旺刚办完事儿回来,一听蓝熙书请客二话不说回家换衣服去了,跟随回京的锦衣卫他招呼着。
有吃有喝有任务!
刚要出门的时候,葛亭刚忽然来了,蓝熙书打发哥几个先走,聚贤楼候着李百旺,他随后就到。
把葛亭刚让进了客厅,蓝熙书和井运水招呼葛亭刚落座,葛亭刚这半年真是长进了不少,不但取得了白话文的信任而且晋升了总旗,屁大点儿官也是葛亭刚一直梦想的,小人物小理想。
“三少!他日富贵相见!这句话葛亭刚始终记得,没想到这么快!”葛亭刚诚惶诚恐接过蓝熙书递过的茶杯,被蓝熙书贴心的拍拍肩膀坐稳了屁股,这多日虽然和蓝熙书朝夕相处,但蓝熙书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唯恐李百旺和白话文的人起疑,葛亭刚懂,所以中规中矩表现得相当不错。
“这还差得远呢!哎!葛亭刚!一直没倒出空,托你办的事咋样了?”蓝熙书指的是为钱大千更名换姓办户籍路引的事,别看时隔日久,蓝熙书可没忘,这始终让他惦记着。
“我也没顾上跟你说,三少!办倒是办了,只是办的是河北沧州户籍路引,我刚过了年假借回乡探母去了趟虎牙口,没见着老钱,把东西放到王老爹那儿代为转交了。”葛亭刚看着蓝熙书,蓝熙书展颜一笑,一块石头落了地:“哪儿都成,这也了了我一桩心事,对了,上下打点没少破费吧!回头我让丁哑···”
“不不不!”葛亭刚一连摆手,钱是打点了不少,办这样的事人托人的都是钱铺路,但是他不想蓝熙书补偿,他看重的是蓝熙书对他的这份倚重:“三少!这你就让我难受了不是,到底患难一场,尽点薄力是应该的,钱上计较就见外了。”
“等等!老钱咋回事?老钱不是老钱了?”井运水当然也认识钱大千,各种内情他不知道,蓝熙书也从没提过。
蓝熙书就把钱大千的事跟井运水简单说了一遍,最后说:“井老大!千万记得,再看见老钱改口喊老安,江湖郎中混饭吃的,嗨!我们也不会见着他了,就是见了,除了我你们谁也不认识,走个两迎头碰个大跟头你也不认识了。”
“且!”井运水斜着眼睛看着蓝熙书一悠二郎腿撇着大嘴说:“得了吧!我认识钱大千的时候你还鼻涕拉拉的呢!我会不认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蓝熙书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笑了:“不信走着瞧!”
葛亭刚这也纳闷蓝熙书何以这样说:“感情这老钱会易容术!”
“差不多吧!”蓝熙书无法解释钱大千为了改头换面在知客家客栈大火时故意烧伤不加治疗的前因后果,总之钱大千总算得偿心愿,带着小安过他想要的日子吧!
李四树来通知李百旺带人到齐了就等蓝熙书了。
葛亭刚回避不跟着凑热脑。
聚贤楼的掌柜五十来岁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很会做生意,丁哑一说二十几口人吃喝,把个掌柜乐的满脸开花,茶点免费,二楼挪出地儿来。
聚贤楼不是大栅栏最有名的酒楼,但是这里有特色,地方也是迎合哥几个的兴趣耗子推荐的,至于什么特色耗子卖关子不说,井貌安猜招牌菜北京烤鸭,胡大疙瘩猜狗不理包子,李四树猜得实惠是不是便宜啊!
一帮人哈哈大笑,特别是李百旺也闷着不点破,说聚贤楼的特色几条街远近闻名。
耗子点指着葛大,意思他是投葛大所好,这个明显了,葛大有两大爱好众所周知:女人和酒肉!
上酒楼酒肉当然不缺了,那剩下的就是······
哥几个啊哦连声一起点指着葛大笑的猥琐,葛大的眼睛冒绿光了都,抻着黑脖子问李百旺:“我说李头,这里卖肉啊!”
葛大不记仇,密云驿站跟李百旺闹的脸红脖子粗的事过后他就忘了,李百旺跟他较了几天劲,架不住葛大脸皮厚,没事人一样的李头前李头后的,又有耗子暗中说和,两人也就没什么隔阂了,此时一见葛大这副揍相忍住笑连连摇头:“葛大!俗了不是,卖肉有卖肉的馆子花坊,聚贤楼的特色可比这高雅了去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葛大知道,跟女人沾边,跟女人沾边的事儿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