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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乱党妖人!好死!

    越州城顷刻间陷入乱局,城门告破,猖神附体的兵丁一马当先,成为冲锋陷阵的尖刀,执行刺杀、破城的任务。

    吴王看着那围绕着城门的激烈斗争,喊杀声震天响,知道大局已定。

    城门告破,越州军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堵住他的大军。更遑论那行斩首之术的断刀营已经突入城中,领军的王、李二将军亲自主持大局,谁也逃不了。

    兵马围绕着城门、城楼陷入焦灼,吴王看向一身甲胄的世子,道:「顺儿,去,将越州城打下来。」

    世子拱手领命,一声呼喝,领着八百人马加入战场。

    越州城本就是劣势,再度押上八百人马,立刻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军如洪流一般从城门涌入,而杀戮和血腥向着城内不断蔓延。

    诸将恭维道:「世子神勇!」

    吴王满意地笑了起来,道:「是诸位将军领军有方。」

    胜局虽然早就已经注定,但有没有世子下场很重要。吴王对他寄予厚望,他也要证明自己对得起吴王的期望。或者说,在诸将面前,他应该是一个符合期待的世子的模样。

    世子陷入战场,指挥着兵马攻入城中,很快就消失在城门外。

    纷乱的军气、杀气、人气、龙气、煞气混在一起,相互纠缠,就如同从四野烧起来的火,在风的作用下纠缠在一起,很快就难以分辨了。

    越是一滩浑水,越是方便摸鱼。

    越州城中,断刀营的王、李二将军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立在高处,立在阴影之中,只露出两双眼睛,闪烁着非同寻常的光芒。

    他们看着那骑着神驹的世子进入城中,相视一笑,道:「来了!」

    越州城兵马节节败退,事发突然,而越州的士兵早已疲软,也没有抵抗的心气。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世子高呼着,冲杀的吴军也高呼着,彻底击溃了越州军的士气。

    越来越来的越州军选择放下兵刃,溃败不过在须臾之间。

    夜里的风还带着冷意,越州按察使的头发有些散乱,看着那逼近的火光,知道大势已去。

    但是副将和亲卫还看着他,副将眼中带泪,道:「大人,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往哪里去呢?」越州按察使看着他们,一时间却迷茫起来了。

    「往南去吧,南去就是镇山,进了山里就有机会了。」

    越州按察使的眼里渐渐冒出一点决绝的神光,道:「不,我们北上!吴王谋反,我要向陛下报信!」

    副将和亲兵一时间也露出惨烈的神色,道:「那就北上,越过梅山溪,便可走水路离开。」

    「走!」

    亲兵护卫着越州按察使趁乱杀出北城,北行而逃。

    陈术士紧跟着越州按察使,一路施展咒术,遮掩鬼神耳目,瞒天过海,令他们顺利成行。

    等他们出了城,世子附近忽地有人大喊道:「越州按察使向北逃走了!」

    世子立刻率兵策马紧追不舍,向北而行,大军紧随其后。

    果然,很快发现了越州按察使逃亡的踪迹,顺着痕迹一路向北,要将越州按察使生擒。

    听到身后追兵的动静,越州按察使跑得越发快,率先到了梅山溪。只是面对着梅山溪的涛涛河水,又没有渡船可行,按察使勒住马头,回头看向越来越近的追兵,悲道:「看来是天要亡我!」

    陈术士道:「还没有,我有一法,可以保诸位过河。」

    陈术士下了马,他拘起一捧水泼在空中,念着咒语,忽地,梅山溪便生出雾气来,在风中散开

    ,遮蔽了视线。

    战马发出不安的躁动,对术法起了反应。

    陈术士道:「还请诸位将马蹄用布裹住。」

    他走在水边挥舞着桃杖,他的羽衣伴随着他的咒语在雾中翻飞,而后他猛地举起桃杖,狠狠插入水下的泥沙,只一瞬间,猛烈的寒气就从桃杖上蔓延出去,梅山溪的水停止了流动,结出厚厚的冰层。

    「诸位,快走吧。」陈术士握着桃杖,他的脸在迅速的苍老下去,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生命。

    越州按察使眼中含泪:「陈师!」

    陈术士平静地看着他,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快走吧。」

    越州按察使狠了狠心,猛地一鞭抽在战马身上,「驾!」

    被蒙住眼睛的战马在冰面上奔跑起来,不断向北。

    雾气遮掩了世子的方向,但很快,便有一阵风来,吹散了雾气。

    「神明保佑!」

    世子高呼一声,加速向梅山溪冲了过去。

    远远的,便看到那高冠羽衣的术士倚着桃杖,耷拉着肩膀和脑袋,已经没有了声息。

    「乱党妖人!好死!」

    「世子,冰面危险,还是等人来吧。」

    世子看了一眼还没有跑远的越州按察使,本不该冒险,却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团火气,道:「追!他们去得,我们也去得!」

    说罢,一马当先冲上梅山溪。

    世子在先,近卫不敢不跟,一个个紧随其后冲上冰面,追击而去。

    等他们都冲上冰面,那黑暗中,王、李二将军走到陈术士身边,低声笑了起来。

    李将军道:「三哥的他心通真是好法子,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

    王将军,又或者说是通泽大王看着陈术士的尸身,道:「本来会他们在河岸斗上一场,我们可见机行事,没想到这术士好狠的心,舍了命来为越州按察使铺路。」

    李将军道:「也无妨,如今到了水中,岂不更合我们的意。」

    他哈哈大笑,一掌拍在术士的桃杖上,整个桃杖便剧烈的燃烧起来,须臾间,便化作火炬。

    这火焰无法被河水熄灭,相反,那冰封的水面却在几个呼吸之间恢复了生机,融化的河水流淌着,术士的尸身落入其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远处传来惊叫声,人声和马声交杂在一起,转瞬间就被河水淹没。

    王将军和李将军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身后的大军不断靠近,那桃杖已经燃尽,光源被黑暗扑灭,笑声被河水淹没,一切又陷入令人恐慌的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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