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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文学 > 武侠:开局获得一甲子内力!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请君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请君

    是夜。

    今夜无风,也没有星斗,阴云笼罩天穹,让整个天地都分外压抑。

    一道人影,悄然奔赴于黑暗之中,辗转腾挪,速度极快。

    每一步落下,身后都拖拽出重重虚影。

    前后不过片刻,便已经来到了一处村落之前。

    村口有碑,上书三个大字……孙家庄!

    那人抬头,扯去了脸上的蒙面巾,正是江然。

    “村东头,第三户人家……”

    他口中喃喃自语,一边分辨方向,然后挨个去数。

    点到第三户的时候,就飞身而入。

    这一户没人居住,然而院子里并未杂草丛生,反倒是打理的很干净。

    可见平日里是有人收拾的。

    叶空谷和刘文山在这里藏了东西,自然不会真的让这屋子无人管理。

    否则,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说不得就被人给占了。

    总得叫人好好打理一番,让人知道,虽然这里无人居住,但一直有主家,免得令人生出觊觎之心。

    这房子不大,稍微探寻了一下,便已经找到了书房所在。

    “刘文山说,书房的书架后面,是一处暗道。

    “下面的密室里,藏着的就是焦尾琴。

    “只是这机关在哪里?”

    江然沉吟,看着眼前的书架。

    这书架并非是摆在墙壁跟前,而是整个嵌入其中。

    江然手指一寸一寸的摸了过去。

    他身怀七巧天工手,此时内息一转,指尖触及到的一处,都有极为细致的反馈。

    “这书架竟然不是木头做的。”

    反馈过来的硬度,以及温度,虽然不足以让江然分辨出具体的材质。

    但是很显然,这东西是以金属打造。

    忽然,就在江然的指尖划过一处书架上的横板时,表情微微一顿。

    “本来以为会是烛台,摆件一类……你这个倒是有点让人意外。”

    口中呢喃,手掌放在那横板上,顺势用力往下一按。

    就听卡擦一声响,机扩运转的声音传来,紧跟着,整个书架便朝着一侧滚去。

    声音极为厚重低沉。

    一个密道就这般呈现在了江然的跟前。

    江然随手自桌子上拿过了一盏油灯,掏出火折子点燃,豆大的光彩照耀周遭,推开了黑暗。

    低头一瞅,微微下斜的台阶,就出现在了面前。

    拾级而下,又转了一个弯,走了大约没几米,面前便出现了另外一扇门户。

    这扇门户的机关并不难找,就在一侧的烛台之上。

    随手一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石门已经自然提了上去。

    光芒自室内发出,江然往里一瞅,便见到了房间正当中的一个蜡台上,竟然放着一颗夜明珠。

    “……这玩意,有没有辐射?”

    江然低声嘟囔了一句,走进了房间之内。

    房间各处随意堆起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在这夜明珠光芒照耀之下,更显熠熠生辉。

    而在正中间的夜明珠蜡台之下,则是一张桌子。

    一张看上去不如何起眼的古琴,便端端正正的放在这里。

    “这就是焦尾?”

    这话并非是江然说的。

    这声音苍老低沉沙哑,来自于江然身后。

    江然豁然回头。

    就见一个发丝凌乱,衣着落魄的老者,眸光之中带着强烈的好奇,看着江然身后的焦尾琴。

    他舔了舔嘴唇: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以为知道这焦尾琴所在的,应该是叶惊霜。

    “却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东XZ在这里?”

    他看向了江然,眼神里有些惊讶。

    江然则恍然:

    “伱以为知道这东西所在的是叶惊霜,所以,当你想杀程天阳的时候,我和霜儿出现,你这才赶紧离去。

    “目的是不想伤她?”

    “若是伤了她,我又该去何处寻找焦尾?”

    释平章点了点头:

    “毕竟,她是叶家的唯一传人。”

    “那你为何杀我?”

    “你武功不错,容易坏事。”

    释平章说到这里,忽然拱手作揖:

    “只不过没想到最后带我来这里的,竟然是你……

    “这般想来,先前所为,确实是对不住你了。”

    “你果然不知道焦尾琴藏在何处。”

    江然叹了口气:

    “这一次是抛砖引玉?”

    “你还算聪明。”

    释平章点了点头:

    “叶家有焦尾琴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我当时考虑,想要寻到此琴,一来不能伤害叶惊霜。

    “否则的话,此琴下落可能就此烟消云散。

    “却没想到,真正知道此琴下落的人,竟然是你……

    “二来,我得让你们知道,我如今掌中缺琴。

    “乱心丧葬章以音律催动,虽然不单独指琴,可我只会琴。

    “因此,我以此功于红枫山庄门前,引四派乱斗,不仅仅是为了杀你。

    “同样也是为了丢琴。

    “断弦而已,绝非难续,何以弃之?

    “自然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替代。

    “可这替代之物,又从何来?

    “老夫隐遁江湖数十年,今日再现,为何哪里都不去,偏偏来了这红枫山庄?

    “倘若是红枫山庄传人,又知道这附近藏着一张焦尾。

    “其心头岂能不乱,如何不慌?

    “说不得便会来此查看……从而给老夫指明路径。”

    江然闻言笑了:

    “这计谋算不得高明,很多人都用过。”

    “那又如何?”

    释平章笑了笑:

    “只要好用就行。”

    然而话说到这里,他又歪着头看了江然两眼: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你这个后生,老夫就心生疑虑。

    “老夫方才给你解惑,你可能也给老夫解解困惑?

    “你……为何这般古怪?”

    “古怪?”

    江然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释平章说道:

    “你的身上,为何会有魔教的味道?

    “偏偏修炼的又是玄门正宗。

    “古怪,实在是太古怪了。

    “若非是老夫自创的这门【不仁书】乃是当世绝学,只怕还看不出你这内魔外道的玄虚。”

    内魔外道?

    江然哑然一笑:

    “你这是无稽之……”

    话没说完,江然忽然失语。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当日苍州英雄会,万家之中李飞云的血鼎真经。

    为何这魔教十八天魔录的奇学,对自己竟然毫无作用?

    内魔外道……

    真的是信口胡说的无稽之谈?

    还是说,自己的体内,有自己都不知道的玄虚在其中?

    “看你这模样,是老夫问道于盲了。”

    释平章微微摇头:“罢了,这世上不解之事,千千万万。吾辈上下求索,孜孜不倦,却也难以尽数将这些疑问全部解开。

    “天地之道,浩瀚缥缈……非是人力可得。

    “此问今日不解也罢。”

    言说至此,他猛然一探掌,直取江然面门。

    这一掌击出,周遭顿时风起云涌。

    咧咧杀气熏天,冲人心神。

    然而这却也罢了,江然一抬眼,就见这老头掌心之上,竟然还写着一个‘杀’字!

    这个字便好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让人一见之下,便禁不住将目光乃至于心神尽数放在这个字上。

    一刹那间,好似独立苍穹之外。

    默然俯瞰人间,只觉处处是孽,遍地污秽,唯有‘杀’字可止这天地大罪!

    便在这时,造化正心经轰然转动。

    周遭一切顷刻支离破碎。

    江然猛然抬头,顺势一掌递出。

    两掌相接,却是无声无息。

    不仅仅无声无息,更可怕的是,释平章这一掌直接自江然的手掌穿透,好似江然这不是一只手,而只是一个虚幻而出的幻影。

    释平章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错愕之色。

    再低头,江然掌心距离他心口已经不足三寸,化掌为爪,似欲剜心。

    “原来如此!”

    释平章似乎恍然大悟,身形骤然滴溜溜一转,屈指斜击江然五指。

    他这招式古怪,于间不容发之间,接连出手抵挡江然攻势。

    而他出手之时,指风横扫虚空,似乎打了一个一撇一点一横一竖钩。

    “他在写字?”

    这个字此时已经写了一半,散溢出来的指力便已经让周遭破碎不轻。

    那些金银珠宝,洒落到处都是,墙壁上也多了数十道痕迹。

    夜明珠都给打的飞了出去。

    江然眉头微蹙,与此同时,释平章又是一指斩下,写出一撇。

    紧跟着他并指如剑,又如笔尖,凝望江然,探手一点。

    这一点,似乎将先前所有招式,尽数凝结于一处。

    指尖之上,隐隐有光华凝聚,点的极慢,却又偏生在这一点之下,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焦灼黏腻起来。

    而他所散溢出来的每一寸力道,似乎都有轻声细语弥漫,阐述天地道理,讲述微言大义。

    偏偏字字句句,都在导人向杀。

    让人产生了一种,非杀不可之感。

    这一指在这加持之下,甚至让江然觉得自己在直面死亡。

    就好像是有千百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江然……你非死不可!

    更是让江然觉得,不管自己有着什么样的神功绝学,又有多么深厚的内功造化。

    一旦这一指落下,自己都是必然只有一死!

    这一指,断的似乎不是生死,而是必然发生的结果。

    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武功?

    这就是不仁书?

    江然静观这一指变化,只觉得这一招穷尽招式变化之极,实在是他自出江湖以来,所见过的最精妙的武功。

    而就在这生死一刹那,江然的手,已经按住了刀柄。

    溜溜金彩,熠熠漫天!

    释平章的这一指,似乎阐尽了江然一切非死不可的道理。

    可江然的刀……从来不讲道理。

    那夹杂着碎金光彩的刀锋,未曾让这密室更加华丽。

    但是血色洒落,却平添新色。

    一根让江然非死不可的指头,悄然飞出。

    释平章看着自己的断指,却没有看到这跟指头到底是怎么断的。

    就好像他没有看到江然这一刀,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他只看到了漫天的金彩,甚至没有察觉到痛!

    下一刻,清冷的刀声再起。

    释平章这才感觉手指的剧痛传递心门,紧跟着他脚下一步走过,好似缩地成寸,一步之间,便已经从江然的跟前,挪移到了门外的台阶之上。

    随手一挥,就听哗啦一声响。

    石门轰然垂落。

    可不等这石门彻底落地,他就觉得眼前一花,江然已经站在了石门之外。

    释平章一刻也不敢耽搁,脚下步法再变,人已经到了书房之内。

    回头去瞅,想要找机关将这书架合拢。

    方才他也察觉到了这书架沉重,材质必然特殊,如果能够借此将江然困在其中。

    今日便可以逃出生天。

    然而瞥了两眼,实在是不知道这机关究竟在何处。

    原本开门的机关,更是已经随着书架一起,挪到了墙壁之中。

    想要关门,却不知道该怎么关才好。

    释平章也只是瞥了两眼。

    身后有人追杀,哪里还能多看,这两眼用时不足一息,下一刻,哗啦一声响,他已经从书房飞身而出。

    可不等站稳身形,便只觉得自身好似陷入了迷雾之中。

    漫天烟云起,四下诡谲生。

    凄厉的锋芒,萦绕于四面八方。

    “这是……”

    释平章心头一动,猛然抬头,就见一抹流光乍现,紧跟着却又消失不见。

    再往前一步,两把长剑又直取脚下三寸。

    他飞身而起,口中轻喝一声:

    “天地不仁,唯杀做道!”

    这八个字一落,周遭云雾顿时滚动,隐隐可见,那云雾之中藏了一群双眼之上蒙着黑布,手持长剑的四派弟子。

    “是他们……”

    释平章心头一跳,猛然回头看向了书房方向:

    “是你!?”

    江然的声音自云雾之外传来:

    “是我。

    “虽然我觉得,这事我一个人就够了,犯不上大费周折。

    “毕竟,对付的是心魔释平章。

    “你的武功对于别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险恶……

    “还是我自己来对付你,把握更大一些。

    “但是……大家伙都觉得,斩妖除魔嘛,人多力量大。

    “便索性让我来打头阵,大家伙在外面设阵埋伏你。

    “黄兄跟我说,他们流云剑派的这一门【云海生波大阵】,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克制你的杀心魔贴,以及乱心丧葬章的。

    “哦,对了,乱心丧葬章就不必了,反正你也拿不到焦尾。”

    “……你,早就知道老夫所谋?”

    释平章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错愕之色。

    错非早就知道,江然岂能这般布置?

    “方才我就跟你说过。”

    江然笑道:

    “你这计谋,算不得高明,很多人都用过……

    “换言之,这套路太老,太容易看破了。”

    今夜傍晚,江然将五大剑派的为首之人齐聚一堂,询问他们敢不敢跟释平章一战。

    其实为的就是如今。

    江然知道释平章要去哪里,而他去的时间,并不是释平章自己定下的。

    而是江然给他定的。

    江然什么时候动身,他也什么时候动身。

    所以,只要五大剑派敢来,那时机便是在江然离去之后。

    待等江然在那密室之中跟释平章随口闲扯的功夫,五大剑派弟子就可以在外面布置阵法。

    当然,江然说【云海生波大阵】,其实并不完全。

    此阵是仰仗流云剑派心法,彼此互通内力,强行成就‘自生云霞’的异象。

    这‘云霞’为炁,即可阻隔视野,亦可攻伐杀人。

    可想要真正让释平章的魔功不影响在场众人,不仅仅需要云海生波,还得有丹阳剑派【丹心剑阵】的庇护。

    当然,糅合两门阵法,自然不是这么简单。

    偏生流云剑派和丹阳剑派两家交好多年。

    多年之前两家就于这阵法之上,产生了想法。

    更是尝试不止一次,早就已经有所得。

    只是今夜却是第一次施展。

    以流云剑派和丹阳剑派做守,青松剑派,云山剑派以及水月剑派做攻。

    正是进可攻退可守。

    这阵法厉害,唯一的问题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将释平章引入其中,更是缺少了鼎定乾坤之力。

    可这一点,江然为之补全。

    由此,这释平章已经是笼中之鸟!

    只不过,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做的准备。

    如果江然可以直接在那密室里,将释平章斩了,这一切也就用不到了。

    而这会……哪怕这阵法无法杀了释平章,他想要从这里逃走,也是休想。

    释平章并非愚昧,只是过分自信,认为自己只需要施展雕虫小技,就可以让五大剑派的人耍得团团乱转。

    却没想到,竟然被人当成了笼中之鸟,一个将计就计,顺势接了一个请君入瓮,自己就落到了这般田地。

    一时之间也是怒不可遏,冷笑着环顾周遭:

    “区区阵法,也想困住老夫?

    “岂不知,老夫学究天人??”

    言说至此,他脚下步子一转,开始查探八方。

    然而就在此时,四面八方皆有长剑袭来。

    有的剑锋沉重如山,有的剑锋苍劲雄浑,有的却柔和似水……

    多年之前,释平章便已经见识过了这五派剑法。

    知道出剑之人都是何门何派。

    一时之间脸色铁青:

    “滚!!!”

    他袖子一卷,内息打出的刹那,便有微言大义,声声入耳。

    来的这几把长剑,纷纷抽身而退。

    自阵法空隙之中,回到安全所在。

    释平章还想继续寻找阵法破绽,好破阵而出,却忽然抬头,就见一抹金痕,自当空而落。

    当即脸色一变,知道是江然出手,一时不敢硬接。

    他方才以毕生所学,点出那一指,结果却少了一根指头。

    这会哪里还敢造次?

    却不想,他这一退,那原本在半空之中的刀锋,忽然便就来到了身侧。

    斜斜一斩,无声无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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