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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密调

    朱由校命起了身边一大太监,那手持浮尘的太监听了陛下之意不敢不从,面向朱由校拱手告退后便等着来人消息。

    待来人回来后,该名太监只管宣孙承宗进来了,孙承宗顶着重重压力跪地叩见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还没等他先行开口拜见,朱由校却明知故问,唇角随之勾起一个弧度:

    “恩师如何回来了?朕并未曾招你回京啊。”

    朱由校话外明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帝王之意更盛。

    孙承宗自然清楚陛下用意,这些话他的确是说过,也允许自己落叶归根,回家自养,生死由天这一事,可他又不得不顺着如捋龙须。

    “陛下您是明智之君,文韬武略,万世千秋,这世上谁人不知?

    小人伴您左右已有多年,近日来,草民深深反思过自己的错误,更知得陛下信任之难,得一明君信任更难!

    这段时日草民茶思饭不香,每每想起不禁感到懊悔,每到夜里会辗转反侧,草民也知没有陛下万万不能,

    说来都是小人办事不利,辜负了皇上信任,恳请皇上降罪!小人愿意继续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朱由校闻言甚是心悦,他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可即便如此仍不能顺着他的台阶下了,不然有损帝王之德: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如此说来,可是朕给你的那些东西不够用?朕知道你是一名贤官,朕对你可是极为信任啊。”

    孙承宗一向恪守君臣纲常两袖清风,这说起话来更是谦虚;

    “草民谢过陛下恩信,只是草民……”

    还没等他说完,朱由校伸手打住,好一副君臣佐使感恩流涕画面。

    “孙卿,不必再说了,你是朕的恩师,朕信得过你的忠臣,既然来了,朕定当重新重用,至于你家中的双亲,朕会安排人好生照顾。”

    “臣……谢陛下恩典!”

    孙承宗顿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朱由校这人不至于到阴晴不定的地步,更不会伤及恩师家人性命。

    可正是这笑面虎的一面令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是谁教起的,极有可能是魏忠贤在陛下耳边说了什么,使得陛下帝王之威大发!

    如今这事也算得上圆满,但并未了结,在那之后,朱由校特准他官复原职,给他办事之便。

    因为他清楚,这眼下之事万般紧要,必须得要交付于孙承宗了,这要是换做别人他定是不放心的,而他也很有必要跟孙承宗说明来意;

    既然话都说开,作为帝王的朱由校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索性将这件事情丢给孙承宗处理。

    于是乎,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孙卿,朕这里有一份案宗,时常为此事深感头疼,想请你看上一看。”

    朱由校这句话已经明了,而今朝中能用之臣不乏有他这样的忠臣,可能用之人实在少之又少。

    思来想去后,他还是决定将此事交给孙承宗处置。

    “陛下请说,臣定当万死不辞!但不知此案牵扯何人啊?”

    既以官复原职,他不得不改回最开始的自称,而他对这位陛下始终保持最为恭敬的一面,生怕有半点得罪。

    朱由校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答案,他认为,此事交给孙承宗处理最合适不过,“朕思来想去,悟出了个道理,

    这朝中一半贤臣,一半庸臣,朕时常困扰,满朝文武中竟有那么些个混账,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泼!

    想必有些事情做得太干净了,以至于让朕,颇感怀疑!”

    朱由校越想越气,在外人眼中他的确是个木匠皇帝不错,可在有些事情上,他还是会出手介入的。

    孙承宗听了不由得拱手向前,毕恭毕敬的说道:“陛下您是贤明之君,如果连皇上您都看不出,这查起来必是困难重重,

    但不知陛下有什么样的交于臣处理?”

    朱由校道:“朕听说过你与袁可立的关系,说来你曾坐镇辽东已有四年,故而,朕委你重任,决定派你去宁远城修复,

    朕会给你发放足够的粮食还有军饷,除此之外你可有其他异议?”

    孙承宗不由得一惊,他实在太清楚了,这简直就是块烫手山芋,故而装傻充愣:“不知陛下为何要将此事交托于臣?臣惶恐,恕不能……”

    还没等他说完,朱由校却听不下去了。

    他做了一个就此打住的手势,示意不必再多说,“就这项任务,朝中百官非你孙承宗莫属,

    孙卿,你是朕的恩师,朕信任你,若有其他需要,朕一并应允了,可还有其他需求?”

    朱由校语气平缓,听起来似乎极为器重这位恩师。

    正因为极受宠幸,特给他办案之便,殊不知对于孙承宗而言,却是随意夺取他性命的利剑。

    有道是天命难违,既然陛下已经委托他重任,那么他也不好再推辞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只是臣有一请,望陛下应允。”

    “孙卿尽管说便是。”

    朱由校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他贵为天子,但也不是如鱼得水;

    他只要最终答案,不问过程。

    如若对方要求不算太过分,基本都能应允。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必要再搪塞下去,索性直言不讳:“臣既要离京,那必然暗中密查,故而特请陛下调一批干员,随老臣出行。”

    “准了。”

    朱由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孙承宗,只要他需要,朝廷上下,京城内外,看上谁尽管调配,可此事必须要处理好了。

    “不瞒陛下,臣要的是陛下身边的锦衣卫。”

    孙承宗欠了欠身,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可正是这么一个要求,引得朱由校抬眸看去。

    “你要哪种锦衣卫?”

    他口中的锦衣卫分为三种,第一种就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分别看管南北镇抚司,且拥有自己诏狱,有逮捕任何人之前进行不公开审理的司法,权力达到极致。

    至于第二种,自然是明面上,类似于皇宫里的守卫,专程负责保护陛下安全的内卫,也就是所谓的皇帝侍卫,一样有专属军事机构。

    而第三种听起来就较为可怕,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密探,跟这种人做事可千万小心,你根本不知道他可能是谁,更不知他的上限。

    而这种人往往是陛下手底下的一批得力鹰犬,就好似一只孤狼,死死地盯着每一个角落,盯得直叫人感到背后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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