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孙承宗先是迟疑了一下,因为他也清楚这么一个要求或许是有些过分了,可当下局面,除了锦衣卫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沉默半晌后,孙承宗这才缓缓开口,道:“臣……要那种暗地里的密探。”
朱由校一眼看穿了孙承宗想法,于是摆出帝王之威来,以起到震慑作用,正是因为如此,才引得周边那些太监丫鬟一阵发虚。
“除此之外,你可是还要另借一人?”
“是,臣斗胆向陛下借北镇抚使唐大人一用。”孙承宗欠了欠身,既然需要用到锦衣卫,那必不可少的自然是唐剑秋本人。
“这有何难?唐剑秋!”
朱由校只是轻唤一声,唐剑秋业已现身。
再见到来人时,他本能的屈膝抱拳参拜:“臣在!”
“朕命令你,把所有密探名单向孙卿公开,他要是看上谁了,任他调遣便是。”
“是!”
唐剑秋起身,孙承宗无意对上这坚定的双眸,莫名觉得锦衣卫这种人物诡秘而又可怕了起来。
“孙大人,这边请。”
似这等军事机密,唐剑秋是绝对不会对外泄露的,哪怕是自己的双亲,只有在得到陛下允许后才能松口。
孙承宗亦是感到压力重重,“是……回皇上,臣告退!”
两人同时面向陛下躬身退去,待走出了紫荆殿外,唐剑秋带头指挥,并带他去了一个类似于阴暗牢笼的地窖之所。
偌大的地方只有一小窗,若不是依靠这么一缕日光照射,想必整个房间都会遁入黑暗。
唐剑秋不慌不忙,面无表情地从类似于杂物处的角落里,取出了一张巨大的『大明錦衣衛密探全國分佈圖』并将其摊开。
就这张地图构造宽敞犹如清明上河图,像是泼墨一般,自孙承宗脚下缓缓铺开。
但见以京城东城为中心,密密麻麻地向大明分布着数不清的锦衣卫密探人名。
而这其中不乏有兵部右侍郎袁可立,督察院右副都御史袁崇焕,还有那刚正不阿的崔景荣。
虽然有设想过这么一个结果,可他从未想过竟有如此之多的人遍布全国!
对此,孙承宗可谓是瞠目结舌,双眸变得骇然而又恐惧了起来。
每个人的名字旁边都写着那么一串名字,例如:商贾某某,仆役某某,茅房仆役某某等等。
这些全都是第三种锦衣卫密探!由此可见他们所处的牢笼有多可怕。
他愈发感到头皮发麻,如此说来,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被锦衣卫盯着?
虽说这里的锦衣卫绝对忠心,而这其中就不乏有效忠于魏忠贤的能人,凡此种种,他又怎能不担忧?
他的脸上被不可置信的情绪所覆盖,尤其看到偌大个地图上,居然写上插在自己身边的内卫!
孙承宗见了立即大呼起来:“怎么会是他?难怪我在高阳的事情你们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连跟在他身边二十年余已久的仆人都成了他们的人了!关键是他一点也不知情。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最为忠实的仆人竟是朝廷的锦衣卫假扮!
也难怪说自己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能够准确的传到皇上那,感情这全都是这个仆人的功劳啊。
“孙大人不必如此见怪,眼下还是把陛下的事情处理好才是。”
唐剑秋运气平缓,他本以为凭借孙承宗的机警和敏感,其实早应该发现了他的特殊身份才是。
也许是因为孙承宗对他早就有多年的主仆情分,这才没有多加怀疑。
正是因为把他视作亲人,所以从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
“唉!也罢,那本督也就只有尽全力而为了。”说到底还是他的重情重义使然,怎料这魏忠贤暗地里利用的就是他这个致命弱点。
孙承宗心寒的同时又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光他手底下的一个仆人就已经隐匿的如此厉害,又岂能料想陛下在全国上下都安插了这么多的人物,长此以往得多可怕!
但愿陛下在驾崩之前能够未雨绸缪吧!可他眼下需要仰仗锦衣卫顺手帮自己前去宁远程修复。
既然已经提到了正事,唐剑秋不得不摆出办案时的严肃神情,“不知孙大人需要我等做些什么?在下一定尽力去办。”
孙承宗道:“唐大人,这坐正辽东修复宁远城可不是件小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除了要用的官兵,木工,匠人还需其他能人,
若是可以,本督空需上千精英调遣,还请唐大人引荐引荐。”
对此,唐剑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那是自然,在下这就为孙大人介绍一二。”
在唐剑秋的授意下,孙承宗总算是选出了一批人马。
要说唐剑秋眼光并未出错,选出来的将士并非老弱病残,全都是出类拔萃的雄鹰。
他们个个高大威猛彪悍,如同雄虎,而这其中不乏需要足智多谋的人士。
虽说这锦衣卫大多都是没有读过书的,可还是有不少是识得几个字的,而选择这样的人绝对不是纸上谈兵而已。
相信有了这号人物,外加其他能人异士相佐必是大有作为。
临行前,唐剑秋特相送至京城门口,再清点了一下盘缠乃至银两,还有一些修复构件的材料,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稍微放心。
相信有如此之多的人防身护卫不能保他安全。
此举或许是有些兴师动众了,可想要修复一城本就不是件易事,相信等到了目的地后会有其他锦衣卫接手相助,而他得尽快些回北镇抚司才是。
告别了孙承宗后,唐剑秋备马去往北镇抚司。
镇抚司中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自己处理,何况南镇抚司那边也明确说明需要自己出手相助,而他也必须倾尽全力而为才是。
直至次日黎明来袭,好容易才挤出那么些时间回丈母家。
待来到唐府后,唐剑秋特备上薄礼,再赶轿赶往。
当然,这个轿子可不是给他准备的,他怎么也坐不习惯,干脆放些货物便是。
之所以会这般,是因为沈红鸾也同唐剑秋一样,实在不喜坐轿,想来还是马背上来的痛快些。
再接过沈红鸾回沈家后,随轿送“望娘盘”一担,而沈老爷字和老夫人则负责宴请“生头女婿”,再遣人送礼品一担,谓“满月盘”。
又送礼券若干,金额不等,供婿家酬谢襄办婚事人员,俗谓“花笑票”。
待到午宴准备会亲酒,客人欢笑催促,宾客中爱闹者预先以二三十条长凳从轿前铺接至新房门,架成“仙桥”,要新郎搀扶新娘从“桥上”过,美其名曰“鲤鱼跳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