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澄同样扭了一下脖子,伸展着躯体,回道:
“才醒,你去做什么了?”
“闲的没事,掏鸟窝去了。”
图澄没有问他结果如何,转而忽然说道:
“牧南兄弟!我准备回北流禅院了!”
“嗯?怎会突然有这个想法?不如去巡天监或九一道门转转,回去了岂不是要天天念经。”
牧南语气轻松,实际上内心有些不舍。
尤其是图澄把紫金钵罩到温元正身上那一刻,他知道,图澄会是自己一辈子的兄弟。
“九一道门,呵呵!”
图澄面露嘲讽,不屑的说道:“我再活了两辈子,都不会和九一道门打交道,大恶。”
“说的谁好像活了不是两辈子似的。”
图澄好奇的问道:“牧南兄弟,你也两世为人?你是谁的转世之身?”
牧南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忘记了。”
图澄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不足为道的秘密。
“九一道门那四个逃卒,不知道在哪转悠呢。”
牧南下意识的把九一道门四人忽视了,经过图澄的提醒,才想起来还有四个“逃兵”呢。
“按理说,蜃气楼已死,幻术该消失了,却不见他们的身影,难不成惭颜羞愧,溜回去了?”
图澄皱了下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幻千面本体实为蜃气楼?”
牧南点了点头。
“那我知道原因了!”图澄咧着嘴一笑:“走,带你去看百戏去!”
经过图澄的解释,牧南才知道。
蜃气楼的幻术分为千幻和一幻两种。
抵角戏乐园,是千幻术,幻化万千世界。
能让人中了幻术而不自知。
按照他的剧情行事,最后走向万劫不复。
一幻则相当于单体攻击,对特定人使用单一幻术。
让中了幻术之人,沉浸在自己的剧情里。
至于图澄所说的看戏,是指中了一幻术之人,都会激发其最心底的执念!
“千幻术会随着蜃气楼的死亡而破除,一幻术则需要外力干预,否则,将会持续七昼夜之久!”
图澄嘴角一扬:“现在,正是发现他们内心小秘密的时候。”
牧南嘴角挂着笑。
发现他人隐私,绝对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以为佛典就只记载了经文?”
两个人互相揶揄着,怀着好奇,在周边搜罗。
最先发现了陈青青的踪迹。
她在一个丈长的光圈里,正盘膝修炼。
“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她不是心无旁骛地修炼呢么?”
图澄盯着光圈,猜测道:“或许,在她的心里,只有修炼才是最重要的。你看,她修炼了这么久,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说明还是在幻术之中。”
“变强!”
陈青青似在说梦话,声音中满是坚定。
一句变强,牧南不由得肃然起敬。
虽然陈青青的心术不正,看起来极为怕死,但她的内心,始终想着修炼,最原始的执念便是变强。
“没意思,下一个,下一个!”
对于窥探别人心底秘密这种事,牧南和图澄的兴致几乎一致。
快速的搜罗着其余人的身影。
“在那里!”
谢怀薇、谢怀谷、季博达的光圈相隔不远,只有十丈左右的距离。
最近的是谢怀古。
正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巨剑。
一脸的苦大仇深,狰狞的对着空气怒吼:
“无脸男,躲在我身后,我挡住傀儡,你先撤!”
“我不是临阵脱逃,是被季博达那厮制住了。”
“幻千面,冲我来!”
谢怀谷翻来覆去的这几句话。
倒让牧南和图澄刮目相看。
没想到,谢怀谷最终的执念竟是不甘心临阵脱逃!
“谢怀谷算条汉子!”
“心地不坏!”
牧南和图澄一唱一和着,走向谢怀薇。
她正神情专注地望着身前堆起的众多小土包。
一言不发。
土城不解:“这是在做什么?坟茔?”
“像沙盘,好似在推演攻城略地。”
牧南看着一地的小土包,也是一脸的疑惑。
“还是个好战分子?”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不透!”牧南耸了耸肩:“也应了那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图澄对于猜谢怀薇的心思完全不感兴趣,转而望向季博达。
“牧南兄弟,你看那季博达干啥呢?”
牧南望了一眼。
不由得脸红。
季博达十分忙碌!
酣畅淋漓间,猥琐满足。
那动作或快或慢,每隔几息还要换个姿势。
时不时的喊上几声“朱紫”。
蜃气楼给了他最完美的空间,让他肆无忌惮的发泄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怪不得对我有敌意呢!”
牧南无奈的苦笑。
原来,季博达的内心是要做朱紫的道侣。
而朱紫无论是开玩笑也好,一时兴起也罢,都口口声声的要嫁给牧南。
在季博达心中,牧南俨然成了他的“情敌”!
再从现场斑驳的狼藉来看,季博达对朱紫是真爱。
不怕苦、不怕累!
无论是执念,还是原始的冲动,都唯有朱紫!
图澄背过身,坏笑着:“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把他们叫醒了,这种追求,是要全力支持的。”
牧南深以为然。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绝不能打扰季博达!
二人满足的远离“战场”,又观察下正在结丹的温元正。
似遥遥无期。
图澄说道:“牧南兄弟,我决定回北流禅院潜心苦修,不到金刚境绝不出来!”
牧南依旧不舍,但对于他为什么一定要金刚境才出山颇为好奇。
“为什么一定要到金刚境?”
“金刚境,相当于不败神功大成,防御力超强,拥有对手不易打破的金刚之身,皮肤和血液转为金色,精血中自带金刚神功的神威。”
图澄一脸傲然,道:“那会,再也不用怕几个小妖了!也能真正的去拍道奇的秃头!”
牧南很想说,你也是光头。
但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又不忍打击。
于是说道:“那我祝愿图哥,早日金刚!”
图澄自信满满的说道:
“有前世感悟在身,跨境没有障碍!倒是你,境界可不要落下太多哟!”
牧南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追上你的脚步。”
“兄弟,走了!”
图澄伸手一招紫金钵,又祭出一件锦斓袈裟,从地上拔起九锡禅杖。
牧南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道:“能和你做兄弟,我很高兴!”
图澄驻足:“齐心共诛蜃气楼!”
牧南一愣:“黄泉路上共饮酒!”
“阿弥陀佛!不吉利!”图澄说罢,脚下莲花绽放,向北。
……
送走图澄,牧南手头便没有了其他事情。
九一道门的四位还沉浸在幻境中需要七天才能醒来。
温元正结丹尚不知道时日,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在一旁守护。
不如祭出玉蒲团,趁闲暇时间日夜修行。
回想蜃气楼一战,若不是图澄有着前世底蕴,怕是现在已被做成了傀儡,挂在了它的长足上,享受没有灵魂的生活。
所以,牧南对于变强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了。
不能被废修为,也不想成成为傀儡。
就只能变强。
修行间隙,他曾取出简讯牌,想在修行之余看看有什么好消息以解乏味。
但貌似出了九一道门,简讯牌便收不到讯息了。
还取出过内韵牌,一如既往的沉寂。
自行道者自爆内丹,内韵牌便再也没有任何一个闪现。
也不再出现文字。
想来,应该是失去了作用。
期间,他还去“探望”九一道门的四人。
见他们一如既往地沉浸在执念里,又灰溜溜地退回温元正身边。
不得不说,陈青青确实有她优秀的一面。
几天里,谢怀薇的土包换了一批又一批,谢怀谷的巨剑砍了一轮又一轮,嗓子几乎沙哑,季博达的脸色越来越差,麒麟臂绵软无力。
只有她一直保持着修行的动作,从未改变。
让牧南的内心深受触动:修行!执念般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