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身后一声娇喝,白二郎非但没有停下来,还加快了脚步,他快速的穿过走廊,还熟练的翻过栏杆,跳到花圃里面。
“白……你站住!”
董萱不过是慢了一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形消失在花圃里面。
她蹙着黛眉,站在走廊的栏杆旁边,生气的跺跺脚,然后就看见旁边不远的几个丫鬟脸色各异的看过来,于是她干脆恶狠狠的扫视过去。
那些丫鬟被吓得连忙低下头,脚步匆匆的走开。
她们走远之后才低声的暗骂了几句,什么“悍妇,妒妇”之类的词,有些胆子大的丫鬟在看不见董萱之后才嚣张的骂道:
“呸!被人休了的破烂货,这家的主子是姓白的,又不是她姓董的,在这里瞪什么眼,耍什么威风啊……”
“就是啊,嫁过去三年连个蛋都没下,怪不得被人休了。”
“就是养条狗,三年也能下崽了,哈哈哈哈……”
几个丫鬟正边说边笑,肆意的说着董家姑娘的丑事,她们别看只是伺候的下人,对很多事情都很了解。
正低声说着,忽然看见董萱一路小跑的穿过走廊,正好从那群丫鬟的身边走过。
她紧绷着脸一言不发,那些丫鬟则是一个个噤若寒蝉,刚才说的最起劲的那个丫鬟则是害怕的把头低下,甚至把身子往后面退了几步。
董萱都没有看她们一眼,穿过走廊径直往后花园里面走去。
她自然听见刚才那些丫鬟的话,那些肆意侮辱摸黑自己的言语,就像是一根根钢针一样扎进心口,随着每一次心跳都隐隐作痛。
但是她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办法去生气。
脚步走到后花园门口,她先是左右打量一番,然后才转身走到假山的旁边,隐隐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董萱展开眉眼,她正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却听见那发出喘息声音的居然是一个女子。
她放缓脚步,又靠近假山一些。
侧耳倾听略微知道假山的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隐隐的女子喘息声,偶尔还有男子的声音。
董萱是已经人事的人,她只是略微听见几声低低的喘息和调笑,就瞬间明白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压低眉毛,挽起袖口露出洁白的手腕,用手指在地上捡起来几块石头,然后悄悄的后撤几步,转身躲在一颗树的后面。
手里捏着的石子朝假山的另一边用力一抖。
啪!
“哎呦……”
女子的痛呼声,然后两个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着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还有女子的怒骂声,男子的哀求声。
不多时,从假山后面钻出来一对男女,他们心有余悸的左右望了几下,并没有发现躲在树后的董萱。
“真是的,我都说是你多心了。”
男子是个青衣小厮,他看了看左右没人,干脆拦腰抱住身前的那个女子,半埋怨半是哀求的说道:
“好姐姐,咱们回去吧。”
“不行!”
女子是个粉裙丫鬟,她用力掰开自己腰间作怪的男子的手,脸上的潮红未褪,但是眉目已经变得明亮。
“刚才绝对不是意外,那颗石子八成是别人故意投过来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道。”
她说着,按了下隐隐作痛的胸口,刚才飞过来的那颗石子就正好打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好姐姐,我给你揉揉……”
男子几近占便宜之能,但是他的咸猪手的没有落下来,就被女子狠狠的掐了几下,手背上出现几个红印。
“你要死啊!色心上头不要命了是吧?”
女子谨慎的多,她三番两次的打落男子作怪的手,还用力挣脱了他的掌控,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我之事要是被人发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不怕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哎呦,好姐姐……”
男子还想要伸手,女子则是怒气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简单整理几下自己的衣裙首饰,往自己做事的院子走去。
“哎……”男子一脸憋的难受的模样,他看着头也不回的女子,有些生气的往旁边啐了一口,然后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呸!这家里难道就你一个娘们?你不给我,大不了老子找别人去,还真把自己当成贞洁烈女了……”
男子用力提了提裤子,又勒紧腰带,这才愤愤不满的也离开后花园。
“呼……终于走了。”
董萱长出一口气,她没有想到白家居然还会有这等污秽事情,还真好让自己撞见。
她知道这也不能怪白家主,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嘛。白夫人已经去世了,现在白家后院管理这些下人的人是白嫂子,她平时也很少约束管理下人,以至于白家的下人都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
她把手里剩下的石子随手丢掉,然后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往之前男女离开的地方走去。
穿过这处假山,另一边就是通往花圃尽头的小门,她之所以要来到后花园的假山,就是为了能通过尽头的小门进入到花圃里面。
“真是的……希望还能赶得上。”
董萱走过假山下面,在隐蔽的地方闻到一股不好的味道,她看了几眼假山石头上带着水汽的模糊手掌印,还有地上不明显的水渍。
她也难得的羞红了脸,低头快步走过去。
一直走到尽头,墙壁上有个木制的小门,门上没有挂锁,只是简单的插着木头门闩。
董萱抽开门闩,她侧着推开小门,然后就一眼看到躲在花圃里面的那个青衣小厮。
她没有着急走过去,而是凝着眼眸仔细打量,那个小厮瘫坐在地上,他拿袖角擦着脸颊上的汗。
原本被刻意涂黑的脸因为汗水的流淌,黑色的汗水洒落,擦汗的袖袍一角也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的。
“吓死我了……”
白二郎还心有余悸的往自己逃窜过来的方向看了几眼,他刚才几乎是把吃奶的劲头都用出来了,生怕腿慢一步就被董萱抓住。
他诈死是夏知蝉刻意设计的,整个白家只有白家主和董掌柜知道,再加上夏知蝉和南二,也不过四个人。
不告诉别人,是为了封锁消息,也是为了能够最大程度的麻痹敌人。夏知蝉甚至还特意用了些白二郎的血,涂在南二活捉的家丁身上,放走对方故意让其通知幕后黑手。
“萱姐,你可别责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大不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再跟你道歉……”
白二郎又擦了擦脸,现在他的脸上是黑一块白一块,样子也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他好不容易才从虚脱的气力中恢复过来,没有着急马上站起来,反而是盘膝坐在地上。
“这个傻子……”
董萱看清楚了小厮的脸颊,确定对方就是她原以为已经死了的白二郎,心里面又怨又气,但是等看到对方花猫一样的脸颊后,又有些想笑。
她紧紧抿着嘴唇,一时间心里面真是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都涌上心头,眼角隐隐出现泪珠。
“白小二!”
一声娇喝。
白二郎像只兔子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董萱的身影,但是出于谨慎还是连忙往小门的方向跑去。
嘭!
他之所以停下来,就是因为那扇小门应该被从里面闩住,他试过却发现根本推不开这扇小门,可现在已经顾不了多少。
白二郎借着奔跑的冲劲,直接用力的撞在小门上。
原本他打算试试能不能用力撞开小门,可因为小门的门闩被董萱已经打开,所以这一下他直接一头撞进去。
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然后就直接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地上,白二郎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好痛,好多星星……”
他挣扎着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就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径直拧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呦——奇怪,怎么耳朵疼?”
白二郎忍不住痛呼出声,他歪着脑袋,因为疼得眼角都出现泪花了,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
“白小二。”
董萱掐着白二郎的耳朵,原本只是打算小小的惩罚一下对方,可心里面怨愤难消,于是越来越用力。
“哎哟哟,疼!好疼!萱姐,饶命啊,耳朵要掉了……”
白二郎伸手一摸,就知道耳朵的剧痛感是因为有人掐自己,他已经好久没有被人这么对待了。
然后听见那句白小二,他瞬间就知道是谁现在掐着自己的耳朵,于是一边痛呼不断,一边胡乱的求饶道。
“你不是死了吗?死人还知道疼啊!“
董萱气呼呼的骂道,她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白二郎,心里面积压的情绪像是火山一样迸发出来,紧接着眼睛也闪出泪花。
“我错了,萱姐饶命啊,饶命,耳朵真的要掉了……”
白二郎用力抓着董萱掐着自己耳朵的手,但是他怎么也挣脱不了对方的手,只能不停的在嘴里求饶道。
“哼!”
董萱松开手,看着白二郎可怜求饶的脸,只能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然后抬起脚用力踩他一脚。
“啊——呜呜呜,萱姐饶命!”
白二郎捂着已经被掐的发紫的耳朵,痛感还没有来得及消退,他的脚趾就又受到了重击。
他痛的泪水都流下来,嘴里面呜咽几句。
“白小二,你……你……”
董萱咬了几下嘴唇,她面对死而复生的白二郎,心里面复杂的情感让一向坚强的她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但是她紧紧咬着嘴唇,把自己的脸绷紧,努力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萱姐,你下手还是这么重,你……”
白二郎脚趾痛的只能用脚跟落地,把发痛的脚尖抬起来,他还用手捂着自己一侧的耳朵。
手掌心隐隐有血迹。
他正嘴里埋怨着,抬起头却看着满脸是泪的董萱,虽然对方很快就把脸扭过去,但是白二郎还是看到了董萱表现出来的脆弱。
“萱姐,你……你怎么了?”
白二郎还是头一次见到董萱的这副柔弱的模样,他一时间把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皱巴着脸颊问道:
“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是沙子,沙子进到眼睛里了。”
这算是女子最后的倔强,她侧着脸颊,虽然还是止不住落下泪水,嘴里也哽咽着,声音沙哑说不清楚。
“我……”
白二郎脚步不便,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董萱身前,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女子脸颊侧面的泪痕,然后无奈的挠了挠头。
“我……萱姐,到底出什么事了?要是你有困难,我可以……我可以去求我爹帮你。”
白二郎一开始打算是说“我可以帮你”,但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如董萱,于是改口说道。
“没事的,我就是……沙子……进眼里而已。”
董萱抽泣了几声,她拿手背用力擦去自己脸上的泪,努力的想要挤出来一个笑容,可那副模样可以说比哭还难看。
“萱姐……”
白二郎低头想了想,他用双手把自己的脸颊拉长,同时用手指把鼻子顶起来,然后故意的发出几声哼哼:
“哼哼,萱姐,哼哼,看我……我是一头猪,哼哼。”
董萱侧目看了一眼,她幽怨悲伤的目光对上白二郎傻乎乎的表情,她柔和了目光。
嘴角微微上挑,但她还是紧绷着脸颊。
“哼哼哼,萱姐……”
白二郎很少做这个鬼脸的,他只有在小时候被董萱逼着做过两三次,但是每一次都能把女子逗的大笑不止。
噗——
女子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轻轻擦去自己眼角残留的泪花,然后才心情复杂的说道:
“白小二,你不是最讨厌做这个鬼脸的吗?”
“萱姐开心就好。”
白二郎松开手掌,让自己变形的脸颊和鼻子回到原来的样子,然后不舒服的揉了揉,小声的回答道。
“你呀……”
董萱的目光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又好像少了些什么,她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已经比自己还高的男子。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屁孩,她也不是当初仗着身高欺负他的小女孩了。
“耳朵,还疼吗?”
白二郎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忽然意识到不对劲,马上用力的摇了摇头,故作坚强的说道:
“不疼,一点都不疼!”
“瞎说,让我看看……”
董萱走过来,看着白二郎的耳朵上已经发紫的指甲印,还隐约渗出来些许血。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在埋怨自己下手太重,只能扯着白二郎的袖子就往外面走:
“走,去我屋子里。”
……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黑衣的男子顺着细小的缝隙悄悄往里面打量。
“应该就是这里吧?”
他左右张望一番,然后轻轻推开房门,然后快速的闪身进去,反手瞬间就把门关上。
来人正是南二。
他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一团黄纸,慢慢把纸张展开,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张小巧不过巴掌大小的纸人。
这是夏知蝉昨晚给他的,是用抓回来的那张白色纸人撕碎后,混着墨水在黄纸上重新画出符文,重新制作出来一张纸人。
“东西到底会在哪里?”
南二把纸人丢到地上,然后聚精会神的望着地面。
纸人飘飘落地,在接触到地板之后轻轻的抖动几下,然后就像一个真的小人一样,明明从地上站起身来。
摇晃几下脑袋,好像是他在左右张望着什么,墨水勾勒出的眉眼居然惟妙惟肖的。
“快点,去找找那样东西在哪?”
南二催促几声,可地上的纸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在地板上打转,就像个没头苍蝇。
“夏知蝉给的这东西不会坏了吧,怎么老是绕圈呢?还是说那样东西在地板底下?”
南二把刀抱在怀里,他只能无奈的看着地上的纸人,对方就是不做回答,像个刚刚学会跑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做着无聊的动作。
呼——想要找到那样东西,就必须依靠这张纸人。夏知蝉昨夜嘱咐过,那样东西应该是被封印起来,或者被用特殊方法藏起来。
因为即使是夏知蝉,他也感应不到那样东西的存在,但是在跟纸人交手过程中却是感觉到了那样东西的气息。
跟之前在破庙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夏知蝉几乎是在踏进庙门就感觉到那样东西所在的位置,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
要么是被妖魔吞进腹内,但是此处同样没有妖气,不知道那东西到底在哪里?这种情况就很像当初夏知蝉在赵家楼的时候遇见的情况,既没有妖气也没有邪气。
因为这件事情,夏知蝉也特意跟白家主询问过,但是后者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所以想要找到那样东西,就只能靠这张纸人了。
嘭!
南二看着地上打转的纸人,心里面烦躁,于是生气的踹了它一脚,把它直接从自己面前踢到对面的墙角下。
纸人砸到墙角,好像这样意外的攻击让它也有些发愣,于是呆呆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终于站起来。
这次他没有打转,而是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任务。
纸人四处查看,然后转头一路小跑冲向了屋子尽头的床榻上,用力抓住床榻上的雕花木刻,攀爬到床上。
“嗯?难道在床上……”
南二拿着刀,快步走过来。
他就看着纸人在床上跑来跑去,然后一头钻进一旁的锦被里面,但是纸人没有多少力气,于是只把头扎进去,身子堵在外面。
“这……难道在里面?”
南二一脸疑惑的用刀鞘把锦被慢慢挑起来,顺着缝隙纸人奋力钻了进去,只剩下两只脚在外面。
“咳咳咳……找到了没有?”
挑开锦被,南二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他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自己也算是个堂堂的男子汉,现在却像是浪荡的采花贼一样偷入到女子的闺房里面,还不要脸的翻看人家的被子。
南二自己都觉得羞愧,这要是无意间被人撞见,他都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后没脸见人了。
“还没好?”
纸人没了动静,南二顺着挑开的缝隙往里面看去,发现纸人居然悠闲的躺平在锦被里面,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南二就很生气,直接抽走刀鞘,让锦被落下来把纸人压在里面,后者连忙摇晃着双脚求饶。
“赶紧找东西,小心我撕碎了你。”
我撕碎了你,这句话在别人那里就是一句威胁恐吓的话而已,但是在纸人身上,就是可能会实打实出现的事情。
纸人被南二抽出来,重新甩到地上。
它用力把自己身上压出来的褶皱抚平,但是两条腿弯曲不同的角度,所以它只能不太协调的摇晃着走路。
南二盯着它,它摇摇晃晃的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朝着一面墙走去,到墙角下后,努力伸直自己的双手。
“难道……就是这个?”
南二顺着纸人的手势,顺着墙面往上面看去,然后就看见了一副水墨山水画,青山翠柏,飞禽走兽,白石崖上横着一架古琴。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哦对,台上有古琴,周边有铜炉焚香,一副山间抚琴的画面,但就是没有人。
山崖下的小路上,采药的童子都在侧耳倾听琴声,山林间的走兽都停下脚步,好像也迷恋乐曲。
只是台上抚琴的人不见了,那片空白是如此的突兀刺眼,以至于像南二这种根本不懂画的人都感觉出不对劲来。
古琴的琴头上镶嵌着一块绿色的珠子,莹莹放着光芒。
那光芒让南二有些恍惚,他略加思索就回想起来,那光芒跟他当初在破庙后殿里见到的那块玉石一模一样,一样的让人发自内心的厌恶。
“应该就是它了。”
南二解下水墨画,小心的卷起来,顺手把地上的纸人也拿起来,后者都不用他吩咐,就径直钻进那幅画里面。
如果现在南二再打开这副画,就能看见纸人正好落在画中古琴的后面,还低身做抚琴的姿态。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轻微的脚步声。
现在白家最热闹的事情,就是前院夏知蝉和白素之间的比武,许多下人都趁机去一饱眼福。
就连他现在所在屋子的主人也去了,顺带一提,这间屋子就是白大嫂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夏知蝉指点南二来的。
南二听见脚步声临近,他只能快速的打量一番,然后纵身一跃抓住屋顶的房梁,翻身爬在上面。
一个人很少会注意到头顶上面,所以很多小偷都喜欢爬在房梁上,这也导致有个称呼贼的文言词,叫梁上君子。
南二今天就只能当一回梁上君子。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然后就看见一个身穿青衣小厮的身形走了进来,对方虽然穿着下人服饰,衣服大小明显不合适,八成不是偷的就是抢的。
南二咋舌。
他这是碰见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