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没有……”
走在路上迎面相逢的两个故友,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挤眉弄眼的说道。
后者则是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又听说什么了?不是我嫌烦,咱们落仙镇最近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又是城东出了大老虎,又是何家丢了大管家,要不然就是谁家的鸡呀鸭呀的又被吃了……”
他的言语之中抱怨不断,看来最近落仙镇里真真假假的谣言把一些人整得是焦头烂额的。
有的人因为害怕妖怪而不敢出门;有的人则是借流言散播而行邪恶之事;还有的人则是整日求仙拜佛地寻求庇佑,以至于落仙镇里什么真人活佛多了十几倍,个个都说得到过仙人的真传。
“不是不是,这次是在城南出了一位能掐会算的活神仙……”
那位友人都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自己的朋友一脸不屑地笑着摇头,然后更是听见对方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李兄啊,你虽然不是满腹经纶,却也是从小读圣贤书长大的,怎么会去相信这等江湖骗子的鬼话。”
“不是的,贤弟你听我说……”
那人脾气还算和善,即使听见对方很不客气的话语,也只是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嘴里还想要辩解几句。
但是却又一次被自己的朋友打断。
“行了,你一个字都别说了。我都知道,李兄啊,我其实也会能掐会算……”
“哦?”
那人露出惊讶的神色,看他的样子八成居然是相信了,也不知道是心思单纯,还是一时间没有听出来朋友话语里的讥讽之意。
朋友翻着眼皮,手指头胡乱的掐了几下,然后猛地睁大眼睛,目光紧紧盯在他的脸上,语气沉重的说道:
“李兄啊,我看你八成快死了……”
“呸呸呸!我说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
此言一出,即使这位“李兄”再过迟钝,也明白这不过是朋友在跟自己开玩笑而已,但是他脾气一向很好,于是也只是呸了几声,没有说什么重话。
“哈哈哈,李兄啊,我看那些江湖骗子都是这般。先找个死期将至或者大难临头的帽子,等到把你吓唬住了,在说自己有如何如何高的本领,能够你替化灾解难,只是需要银两等等……”
朋友自然也不是故意说难听的话激怒对方的,只不过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上当受骗,可以说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不对不对,你说的全部不对!”
李兄连忙摆手,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贤弟虽然言语直率,却是个真诚的好人,所以没有恼怒对方刚才的讥讽言语,反而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贤弟呀,你听我慢慢道来……”
“好吧。”
对方见李兄态度诚恳且坚定,也只能再次无奈的点点头,示意对方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不过心里面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是不会相信的。
“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要去南市的济世医馆给我家娘子请大夫的。她最近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身子不舒服,总之是食欲减退,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的。”
李兄揉了揉鬓角,拉着自己的朋友来到一处茶棚里,随便找了个桌子,要了一壶茶润润喉咙,才继续说道:
“我到了济世医馆,可薛大夫出门未归,我就打算在南市里转一转,等一等薛大夫。”
“你也知道,我家娘子最相信薛大夫了。”
“嗯,薛大夫是咱们落仙镇里少有的妇科圣手,几乎是家家户户的妇人生了病,都是先找她的。”
朋友点点头,他自然也听说过有关南市济世医馆里薛大夫有关的故事,当然有一些是真的,有一些是别人杜撰的。
但是这位薛大夫的医术却是实打实的,而且她是个女子,所以面对妇科的时候能够更加方便,也能听到许多妇人的难以启齿的隐晦之言。
“我在南市闲逛的时候,遇见了那位夏神仙。他是个样貌年轻的男人,但是却仙气飘飘,目光中含有日月神色,不是咱们这种凡夫俗子啊。”
李兄说到“夏神仙”的时候,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尊敬和佩服,他好像只是见到对方一面,就是莫大的福气。
“李兄,别说这些没用的话。那个‘夏神仙’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他又收了你多少银两……”
朋友拍了拍桌子,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贤弟,不可以对神仙如此无礼的。而且……”
李兄故作高深的喝了一口茶,路边摊的茶水很差,但是他还是在嘴里转悠了好久才咽下去:
“人家神仙一分钱都没要。”
“呵呵,我知道,就是先不跟你要钱,等到后面吓唬住你之后,让你自己掏钱呗。”
“非也非也,贤弟你见过这么大的金元宝吗?”
李兄摇了摇头,他伸出双手在自己的面前比划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然后才脸上带笑的问道。
“没有,要是真的有李兄你说的这么大的金元宝,八成应该是五十两的,那可就是五百两纹银……就算是把小弟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带房产地业都卖了,恐怕也不够一半的。”
朋友很是实在的摇摇头,他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家出身,只是懂些诗画,所以自己开了个书画铺子,挣不了大钱却也温饱无碍。
“我就见过,就是在人家神仙的手里面。而且人家说了,他看相算卦从不要钱,而且但凡有一样算不准的,这一锭金元宝就归算卦之人了。”
李兄刚说完,就看到自己对面朋友的脸拧巴成一堆包子褶,看来心里有些纠结,于是他继续说道:
“我本来是从人家卦桌前路过,旁边有人非要拽着我算卦,我一听不要钱,算不准还给钱。想着薛大夫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回不来,于是就请神仙给我测了个字。”
“什么字?”
朋友随口问道。
李兄则是洋洋得意的用手指蘸着碗里的茶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来一个字,是他自己的姓氏——李。
“是‘李’字,然后呢,那人是如何解的?”
朋友看了看桌上的字,虽然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整个字是倒过来的,但是他还不至于连一个李字都认不得。
“哈哈哈,神仙看了看字,又看了看我,说这是好运。说这个‘李’字拆开了就是‘木’和‘子’。现在正值初春,万物复苏,树木长出新芽,这是复兴繁衍之相。再加上底下这个‘子’,说是我家夫人身怀有孕了……”
李兄说到这里,脸上是止不住的神采飞扬,眉毛飞舞得似是要把自己的帽子挑下去了。
“真的假的?”
朋友放下茶杯,他也瞅了瞅李兄的面相,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所以直接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后来请薛大夫去看病。人家拿手一摸脉象,就笑着跟我说是喜脉。你不知道,当时我差点窜到房顶上,不只是因为我娘子有喜了,还因为人家神仙算的太准了……”
李兄是喜上眉梢,
对面的朋友脸上的表情一阵纠结,然后突然抓住了李兄的双手,目光直愣愣的看过来:
“李兄,快带我去见那位神仙!”
“贤弟,你这是?”
“快快快,算是小弟我求你了,我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要去询问,性命攸关啊!”
李兄虽然略做迟疑,但是他看到自己朋友的急切神色,然后觉得去找那位神仙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起身就准备带自己的朋友前去。
“站住!”
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呼喝,二人回头看去,却见他们二人之前喝茶的铺子里间坐着十几个身材魁梧的青衣家奴,主座上坐着的却是一个干瘦的长脸男子。
二人心中暗叫不好,怎么没有看见这个家伙在这里,要是早就知道这个狗娘养的家伙待在这里,他们早就选择绕另一条街了。
“呵呵,原来是何家二管家何五爷呀。不知道您喝止我们兄弟二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中间那个长脸的男子叫做何五,是何家的二管家,同时也是何四的同胞弟弟。别看他是下人,但经常在落仙镇里仗势欺人,身边又收拢了一批地痞流氓来充当打手,遇见对他不敬的人,就暗中叫人下手收拾。
可以说他算是落仙镇一等一的恶人,而且还是大恶人。虽然有人在何老爷面前告状,但是因为他舍得花钱,也有不少人说他的好话,所以何老爷一直都没有处理他。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神仙,他到底灵不灵啊?”
何五的声音很是难听,就像是一只被掐住脖颈的鸭子所发出来的喊叫声,不但刺耳还十分难听。
“十分的灵验。”
李兄见对方没有难为自己的打算,于是实话实话的回答道。
“嘿嘿嘿,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是真的神仙下凡,还是只会耍嘴皮子的江湖骗子。”
何五咧嘴一笑,他发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就像是深山老林的乌鸦所发出来的嚎叫一样。
“兄弟们……”
呼啦一声,周围的那几个彪形大汉瞬间就都站了起来,一个个都像狗熊一样。茶棚的店家早就吓得躲到一旁,别说茶水钱了,只要这几位爷不在这里闹事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走,跟爷去瞅瞅。”
……
“你记住,之后不可以再做这样的恶事。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做的事情,人不知道天知道。所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噗通一声,原本站着面前一脸桀骜的刀疤脸男子突然就跪了下来,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脸上的神情从不屑到震惊,到最后变成痛苦和乞求。
他砰砰砰的在地上一直磕头,把额头都磕出血来,声音沙哑着叫喊道:
“多谢神仙点拨,多谢……”
直到周围的朋友邻居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他嘴里还一直叫喊不停,几乎是已经状若疯魔,被人强行拉回家中。
若是往常见到如此场景,周围看戏的老百姓都会止不住的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些好事之人会趁机散播流言,为了能够博人眼球,勒索钱财。
但是唯独今天,周围的人却是一脸冷静麻木,就好像看见了一件已经司空见惯的普通事情,就跟每天要吃饭,冷了要穿衣一样普通寻常。
“这是今天的第十八个人了吧?”
“是啊,我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唉,这圣贤书上说的不错。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啊。”
“兄台说的是啊。”
周围的人正在窃窃私语,因为南市出了个神仙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现在这周围可以说围得是水泄不通,人和人之间是摩肩擦踵的,很多人都是拼命的想往里面瞧一眼,瞧一眼神仙到底是什么样的。可在人挨人的情况下,只能看到一个个后脑勺。
就在这时,街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去去去!”
“赶紧滚蛋,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还踏马看什么看,都踏马瞎呀,赶紧踏马的滚开!”
街口的人群是发出一阵骚动,有的人脚步匆匆的往外走,也有人拼命的往里面挤,还有人躲闪不及,被别人打得发出几声惨叫。
听见惨叫的所有人都连忙回头去张望,不知道街道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五爷驾到!”
如同狮吼一般的震耳声音,然后就看见街道口两边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落去,只留下十几个目露凶光的精壮青衣汉子,最中间的人抬着一方小轿。
前面高喊的人是个光着膀子的虬髯大汉,他晒得黝黑的后背上还纹着一只仰首怒吼的雄狮,鲜红的鬃毛在迎风飘扬,巨大的兽嘴里面每一颗牙齿都泛着冷森森的光亮。
“想活命的就赶紧给我滚开!”
狮子纹身的大汉扯着嗓子怒吼一声,周围的人那些人就好像被他如同雷震的吼声所震慑住,纷纷向四周散去,径直让出一条小道。
“妈的,怎么是何五这个狗娘养的……”
“今天就连五虎帮的二帮主‘吞天狮子’史镇象都亲自来开路了,我想这个何五一定是来闹事,而且八成要出人命。”
“快走快走,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不然倒是杀红了眼,谁管你是谁啊。”
“怕什么,今天有神仙在这里。他何五就是再霸道,他敢欺负咱们老百姓,他敢欺负神仙吗?”
“嘘——噤声,小心引火上身。”
“我踏马才不怕呢,反正是烂命一条,大不了跟他拼了!”
说这话的人很是不屑的把自己的下巴一挑,但是他还没有开始吹牛,那个背纹狮子的史镇象就把眼神扫了过来。
就像是草原上捕猎动物的饥饿野兽,任何看到那双眼睛的人都是感到无名的胆寒,只能是下意识的躲避。
就连刚才还说出豪言壮志的人就像是灰溜溜的老鼠一样弯腰钻进人群里面,没过多久就已经看不见身形,八成已经跑了。
等到人群散去了大半,剩下的那些人也如同鹌鹑一般躲在道路两边,根本不敢靠近过来,那些青衣汉子把那顶小轿小心翼翼的放下。
人群中有个身材瘦小的少年,他即使站直自己的身子也比周围的人低上一个头。而且他身上穿着异常宽大的衣袍,下垂的右手中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少年把眼睛死死落在小轿上,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就像是不停翻腾着的大海,情绪的海浪不停的拍打着名为理智的海岸,将其一点点的摧毁。
他悄悄的向前挤了几下,同时用力低下头,不让周围人察觉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和眼底的情绪,以免误事。
周围的那些人恨不得马上远离那些穷凶极恶的青衣汉子,所以一个个都是拼命的向后闪躲,所以那个少年只能用更大的力气才能挤到人群前面去。
最终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是挤出人群,而且根本收不住力道的直接摔倒在地上,周围虽然有人侧目过来,但是看到不过是个瘦小的孩子,也就没太在乎他。
少年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然后才摇晃着身体努力站起来,他虽然始终低着头,却也一直用余光死死盯着青衣汉子中间的小轿。
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宽大袖袍里的右手缓缓用力攥紧。
小轿上的轿帘被轻轻掀开,与此同时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就像是一只老鹰的鹰爪一样。
紧接着一道干瘦的身影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自然不出意外的是那个长脸的男子,名字叫何五。
他现在甩了甩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好像是故意为了展示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黑色的外衣上用金线绣出五只老虎,或腾或跃,或伏或蹲,居中一只仰天长啸,做震慑百兽之态。
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何家的二管家,而是五虎帮的帮主。
“见过五爷!”
周围那些青衣汉子齐声喊道,同时面冲对着何五的位置抱拳弯腰施礼。
“哈哈哈……”
何五开心的大笑道。他在何家不过是个下人,但是在自己一手组建的五虎帮里,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皇帝。
他可不是白白在何府做下人,组建五虎帮的资金,都是他从账本上贪出来的,反正何老爷一般也不查账,而大管家何四是自己的亲哥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五虎帮壮大到如今,他手下还笼络了许多地痞流氓,还有一些武功高深的江湖人。
“哈哈哈……”
何五笑眯眯的扫视四周,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发话,那些弯腰施礼的汉子就会一直保持现在的姿势。他管理帮派可不是只靠钱,还有各种奇怪的帮规,其中就包括不敬帮主,犯错的人会被史镇象亲手打死,还把尸体挂出来示众三天,用来震慑本帮弟子。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原本就举动异常的少年抓准时机,像一只跃出草丛的豹子,极速的冲向何五。
同时抬起右手,手上握着被反复打磨锋利的菜刀,明晃晃的刀刃上的每一道磨痕,都是少年心中深深的仇恨。
那些躬身施礼的青衣汉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少年则是很快就冲到小轿旁边,举起手里的菜刀:
“王八蛋,还我姐姐的命来!”
少年的仇恨和愤怒在这一瞬间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他瞪大双眼,眼球上爬满了鲜红的血丝,黑色的瞳孔里面射出的目光如同利剑。
他不想眨眼,想要亲眼的看着那个侮辱他姐姐的王八蛋被自己亲手砍死,要确定对方一定是死了,不然他就是做鬼都不会甘心的。
菜刀迎面而来,何五只来得及后撤半步,他刚刚走出小轿,身体两侧就是小轿细长的轿杆,所以往后一躲就直接撞到轿子上面。
啪!
就在这时飞过来一颗石子,好巧不巧的打中了少年手中的菜刀,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可怕的力道让刀锋改变了方向,最终劈砍到小轿上面。
嘭——整把菜刀几乎是尽数没进小轿的木头上。
可见如果这刀砍在何五身上,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少年松开被震得发麻的手掌,面如死灰的跌坐到地上,他把嘴唇咬出血,目光如同饿狼一般盯着逃窜到青衣汉子包围中的何五。
他本来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就算杀死何五,周围的那些青衣汉子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下场肯定是个死。只不过自己到死都没能给姐姐报仇,实在是死都不甘心啊!
“狗杂种,看老子不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
吞天狮子史镇象大踏步的走过来,刚才飞出的石子就是他情急之下丢出来的,为了保全何五的性命。毕竟何五是他的财神爷,要是何五死了,他可就没钱花了。
史镇象走过来一提少年的衣领,试图把他直接一把提起来,可就这么用力一抓,把少年的宽大外衣整个扯下来。
等到把手里的衣服丢开,地上呆坐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踏马的,难道是见鬼了?刚才那个狗杂种跑到哪里去了?”
他大声咆哮着,可周围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就连那些青衣汉子都没有发现少年是如何消失的。
“给老子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一部分青衣汉子奉命四散开来,目光锐利的打量着人群,企图发现那个噶刚才刺杀的少年。
坐在卦摊之后夏知蝉注视了这一切的发生,他知道就算那些青衣汉子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人的,因为他刚才施法已经把人送到城北了。
他站起身来刚准备走。
“慢着慢着,你就是那个所谓的神仙?”
何五笑眯眯的走过,他身后的那些青衣汉子也把夏知蝉的路堵得死死的,目光凶狠的看过来,大有一言不合就敢打死你的意味。
“给我算一卦吧,要是能灵验,不管是金山还是银山,五爷我都能给你。”
夏知蝉只是瞥了他一言,然后伸出来三根手指头。
“好,来人,给他拿三十两金子来!”
何五以为对方是要钱,于是很是大方的大手一挥,命令手下人去取钱,然后把目光落回到夏知蝉身上。
正好听见他淡然的声音:
“夏某有三不算。一,年过六十或不及三岁者不算。”
“二,今日撞红的妇人不算。”
“三……”
夏知蝉微微一笑,手指冲着对面的何五一点:
“将死之人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