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悯心静虽奇异的平和了下来,但还不至于忘了要做什么,双手合十叹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师弟法言之威果然了得。可惜我等修习不了,这其中玄奥真是妙极。”
他说着,将佛珠收回,同时一片佛国降临,八品菩萨的领域佛国如金色的晨曦般笼罩半座城池之地。
“听说空寂师弟思辨输给了你,那我二人不妨也以这佛国为题,辩上一辩。”
释了抬头看了看这梵音起伏、佛莲次第绽放、金色巨佛通天而立的安宁佛国,目光在巨佛的面庞上稍作停留。
只见巨佛长眉长须,面上皱纹不显,显然是空悯的模样,他微眯着眸子,紧闭双唇,下颌微抬,神情不喜不悲,却又透着一股子睥睨众生之感。
巨佛足下芸芸众生虔诚朝拜,诵经之声不断,一派佛门盛世之景。
释了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眸。
“阿弥陀佛!贫僧曾听一老友所言,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①
他话音一落,一声悠远绵长的钟鸣顿时响起,空悯想要用来困住他的佛国竟然在这钟鸣之中剧烈震颤起来,巨佛簌簌抖落着金色的碎粒。
……
唐笑浮在半空之中,看着街道上的百姓纷纷退走,取而代之的是乌泱乌泱的大光头,大光头们有的头上是灰色标识,大把大把的橙色标识晃得她眼晕,只有零星几个绿色参杂其中,她有些不理解的看向一善,这些个出家人怎么那么多不怀好意的?
一善看向领着众师兄弟师侄辈过来的七品罗汉,跃跃欲试道:
“阿弥陀佛,无尘师兄,要打一场吗?”
唐笑吃着棒棒糖,好奇的看向这个顶着绿名的无尘和尚。
“阿弥陀佛!”无尘看着一善宣了一声佛号,继续道:
“师弟若是要自证清白,就不该在此造下杀孽。”
他说着看向了空中的唐笑,面上露出了随和的笑容到:
“这位想必就是唐笑施主吧。”
唐笑挑眉,把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
“你认识我?”
“听一善提起过,一善凡俗的朋友不多,劳烦施主挂心了,施主既然能入的了盛京城,想来离去也不难,带他走吧。”
无尘身后的两位早上受伤的六品师叔当即不同意了,出言喝止到:
“无尘!休要胡言!你忘了我等是来捉拿逆徒一善的吗?他可是杀害了你三位师叔!”
另一人也厉色到:
“阿弥陀佛!勾结外人残害同门罪加一等,旁边这个妖女也不能放过!”
他这一嗓子嗷下去,那大波的橙色ID顿时都红了,包括他自己的。
“卧槽!还能这样?”
唐笑忍不住吐槽出声,这红名得不要太草率好伐?
先前开口的六品师叔对着身后的众弟子喝到:
“一善堕入魔道,残害怀榕山戒律堂八百七十三条人命,尔等先前还有人不信他能暗算杀死空诫师兄,如今看到了!”
“师叔!”无尘面色铁青喝到。
那位师叔却不为所动,挑衅似的撇无尘一眼,继续说到:
“众弟子听令!拿下这二人!生死不…”
“阿弥陀佛,空云师弟,小姑娘犯了什么错?你要连人家也拿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众人循声看去,一善和无尘的目中露出喜色。
“师父!/师伯!”
而两位师叔面色巨变,被打断发令的空云一脸的不可置信,嘴上忍不住结巴了起来:
“你……你你…你不是应该…”
“阿弥陀佛,应该被空悯师兄的分身绊住?
师兄可以用分身,我为何不能用分身?”
另一位六品天王境倒是没有结巴,震惊的看着释了道:
“你居然用你的分身抵御菩萨分身,真身前来救你的宝贝徒弟么?”
释了没有立即回他话,而是看向一善,愠怒道:
“胡闹!赶紧给我收起两面佛之形!”
说着将一枚菩提子吊坠砸到了一善的大光头上,给他生生砸了个凸起的大包。
一善一点不生气,喜滋滋将菩提子挂到脖子上,随即恢复了本来的模样,经脉受损浑身浸血的倚到门边,对着唐笑招手。
唐笑对着看向自己的释了大师乖巧一拜:
“大师好!”
“嗯嗯,小女娃后生可畏,一善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一善帮了我不少的。我先给他治疗。”
“善哉善哉!”
看唐笑飞到一善身边,释了才回过头看向先前问话的师弟,笑容慈和的说到:
“阿弥陀佛,师弟呀!对付空悯师兄的分身是分身,救徒弟怎么就不能是分身了?
还是说,你二人觉得,比菩提小院的那几位更值得我亲自前来?”
两人面色登时更加难看,其中一人急急传音寻问,确是难以发出传讯。
……
盛京寺,释了站在菩提小院的菩提树下,而空空大师一脸疲惫的躺在树下的摇椅上。
对面五人身后法相显现,将天空似都挤得满满当当,佛音威严的喝到:
“大胆释了!还不退下!”
释了一脸无奈的看向身后躲懒的师兄道:
“阿弥陀佛,师兄你这还没圆寂呢?怎么就让我一人替你面对了?”
空空大师抬了下眼皮,回到:
“阿弥陀佛!你回来晚了,怀榕山被那畜牲玩没了,空诫为了保护你那颗独苗苗也没了,老衲伤心得紧,没力气打。”
空空大师说得随意,但释了知道,他是真的被伤了心,这会儿要是没人在场,他恐怕得嚎啕大哭起来,于是叹息一声,也没再语言撩拨于他。
转身对着五人,撩开僧袍盘膝而坐,言到:
“我有法相约千丈!”
金色法相顿时自他身后长出,瞬间擎天而立,俯视面前只到自己腰身的五位法相。
空悯面色凝重。
一旁的四位八品菩萨神色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与法相相通的识感让他们双重感受到那千丈法相的威压。
空悯不明白,明明是五品金刚,为什么凭借言出法随就能凝聚菩萨法相,法相还阿弥陀佛的这么高这么大!一善那小子言出法随只能对付同阶,释了的这门术法简直是作弊!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我等就一起讨教一下师弟的法相好了。”
话音一落,五尊法相成包围之势,对着那千丈法相齐齐打出一道道法印,轰隆之声如天雷浩荡,天色都随之暗淡混沌了起来。
释了双手合十:
“千丈法相可吞天。”
随即法相扎起马步,叉腰张嘴,一顿鲸吸,将各色法印术法齐齐吞入口中,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打了个嗝。
躺在摇椅上的空空睁开一只眼睛瞧了一眼,随即头大的赶紧闭上,每次看释了打架都很那什么,那个词……哦,对了,毁三观。
佛门高僧打架,一点排面也不讲。
释了微微一笑,淡然说到:
“可斩神佛。”
话音一落,天际惊雷乍现,轰隆之声不断,似要重开这天地般震慑人心,千丈法相嗷吼一声,一把抓住银色的惊雷,将之如长刀般对着五尊法相疾风斩去。
普通小院中的五人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结阵!上法宝!必须先将师兄的佛国压制!”
突然想通了什么的空悯对其余四人喝到。
是的,虽然底下躺着的空空没有出手,可这整个菩提小院就是他的佛国,在这里他就是主导,可以给予释了最大的便利。
空空撇了空悯几人一眼,翻了个身继续假寐,关我的佛国什么事,我这只能保证不让你们打坏盛京寺。
想了想,他还是对盘坐前方的释了说了一句:
“别打坏了外面,上千年攒下来的家底,悠着点儿。”
释了撇了撇嘴,起身严肃的说到:
“阿弥陀佛!结阵是吗?给你们时间,今日就叫尔等菩萨好好看看,五品金刚之威!”
……
进入盛京城的雷宝闻着香火的味道便直奔了盛京寺,本来直奔最大的殿宇去撒尿,奔了几步便顿住了,鼻子嗅了嗅,这寺庙血腥气味怎么如此的重?!
此刻怀榕山上还有无数身影提着水桶不断的冲洗山阶,大部分都边打扫边抹着眼泪。
满山的尸骸都已经送到了佛塔排队火化,佛塔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敲着木鱼诵着超度经文的大光头。
而此处打扫的大部分是没有修为的佛法弟子,一想到先前这山上的惨状,即使不敢相信是一善师叔所为,一个个也都悲愤恐惧得紧。
现在边打扫,边想起曾经的师兄弟就这么没了,不由得便要抽泣,一个和尚没忍住哭出声,其它和尚就跟受到牵引似的,一片一片的抽泣起来。
雷宝站在山脚下,愣愣的看着如红色泉水般顺着山阶冲流下来的血腥之气。
这里面夹杂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让它愣在原地许久。
当它茶杯犬大小的身形出现在山脚下时,并没有引起来来往往洒扫僧侣的注意。
一个洪亮的声音陡然在雷宝耳畔响起,惊得雷宝浑身鳞片都收紧了起来。
“是我血脉的气息!你是我第几个儿子!嗯?怎么是个女儿?没用的小东西,还不快过来参见为父!”
注①:出自《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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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