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多情最无情，无情者却又最多情！”
“你小子别看我这样子，人间各处，我不能去的地方倒是没有几个，风后山上有我的布置，我自然看见你的作为！”
“别着急埋怨，小丫头，你奶奶的事不是我不管，是我不能插手，我这个样子你们也看见了，就是因为我曾经做错过的一件事，遭的报应，人间事，我这种人间游离人只能看，不能出手！”
“小子，当初在山上我看见你的表现，才确定这件事真的要有你来完成！”
“毕竟这件事必须要一个多情者，因为只有多情者，才会无情无义！”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这件事跟我老婆有关系？”
“你老婆是谁？”
“焦旋！你不认识？”
“不认识！”
“那就没关系，跟我老婆没关系，我自然也没有关系！”
“真的，倘若这件事跟一个叫做周如意的小姑娘有关系呢！”
我本就不完整的笑容挂在脸上：“她还活着？”
我抬头看向天上的武皇。
“我要做什么？”此刻，我心情复杂，想起自己亏欠的一个小姑娘。
从人有意识，文明诞生，到现在。
从来都是欠人钱财好还，欠人人情难还。
当初在京都，小姑娘为了救我，主动走进陷阱里。
若不是她的无情之举，此刻我早就成为人奸跟有关部门拼命。
我郝在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欠了别人的必须要还，不还心里难受。
咱是一个粗鄙之人，我承认自己的卑鄙，当初在听说武皇复活，周如意可能不会再出现的时候。
我的心里曾经出现过这么一刻的欢愉。
还不起的人情债也烟消云散。
可现在，看意思，不但我不去还，还要继续欠。
人活着都有心里一根底线，我这根维持自己生命的线，现在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天空有火光一道，砸在我身边，我看去，站在原地没动。
是石哥。
我准备过去。
石哥伸出手，阻止我：“我还能扛，在哥你一定要找到杀死她的办法！”
他抹一口嘴角的血液，再次对着天空冲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情感复杂。
袁天罡在等着我的回答，我知道。
很多人都在等着我的回答，我也知道。
我是牡丹市城隍，整个牡丹市的人，都在等着我的回答，我还是知道。
所以。
我抬起头望着那张嘴：“袁老，您不会是把我现在的想法也算计进去了吧！”
“您说说，我现在还有得选吗？”
袁天罡没有直面我的问题，他说起我一直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修道，刚开始修的肉体，后来修的是心！”
“心若是道，也就不用找道了！”
那一瞬间，我看见那张嘴上有奇异的光芒绽放，我突然看见自己的阴神。
我厉害了自己的阴神，我的意识竟然厉害了我的灵魂，这是一个我无法评说的感觉。
我看见了一切，在战斗中被打落的花。
落在地上，刚刚被我踩过一脚的草。
远处天空落下的雷电。
还有……
我转身看见一个面带着微笑的中年人，他胡子拉长，却不显得凌乱，面柔白，好似刚出生孩子的皮肤。
一双眼睛，沧桑明亮，看过很多东西，也看过很多自己。
这是一个通透的道人，可他双手握在一起藏进袖子里，他向前一步走动的时候，我听见熟悉的声音。
那是锁阴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他身上缠绕着锁阴链？
袁天罡被困在地府里？
这是我不知道的秘密，我此刻也没有问起，我只是任由他带着我向前走。
他一步一步地走，步伐越来越快！
我跟在他身后，刚开始还跟不上，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慢慢的我俩的步伐也就走起了。
走进城里，走到一处老街。
老街上锅上有油，只是油里的东西，早就变得黑糊糊的。
旁边是一个胖乎乎皮肤有点黑的女人，女人就站在油锅旁边。
袁天罡开口：“她五岁死了爹，八岁死了妈，十六跟了个混蛋，还被打了孩子，现在四十多了，好不容易有个男人爱她，只是这辈子就要到头了！”
“这女人一辈子没做错什么，你是城隍自然能看出她身上的功德，就应该明白这也不是一个坏人！”
“你觉得这人为啥活得这么惨！”
我没有看女人，从桌上拿一根油条：“袁天师，您的意思是？”
“按你们人间现在的话，我是在道德绑架！”
袁天罡露出微笑看着我：“你说得对，你根本没办法选！”
“这是你必须做的事！”
“我也看不透你的一生，当然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的一辈子似乎早就安排好了！”
我盯着他，一口咬下油条：“是谁给我安排的这个倒霉的一辈子！”
“你自己！”袁天罡抚须，带我行走在牡丹市里，很多人因为阴气入体倒在地上。
我不明白他的目的跟着他走了一圈，又回到来处，武皇被定在空中，我也不清楚是时间这一刻在我们身上抽离。
还是现在的我们摒弃了时间。
武皇眼神微动，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能看见现在这个状态下的我，她真的很强大。
袁天罡突然回头，我差点走到他身上：“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说，那个女人上辈子是个坏人，他是个土匪，当初一个千金小姐要嫁人，被他糟蹋了。”
“那个小姐，当场就死了，死在床榻上。”
“这一世，她遇见的那个欺负她的男人，就是上一辈子被他杀死的千金小姐！”
“这一切，都是命运！”
我疑惑不解：“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生死簿安排好的？”
“死也不死，人是很强大的，生死簿只能给你选择！”袁天罡摇头晃脑走到武皇与棺公他们之间的战场中。
“其实，生死簿并不能安排你的人生，他只是给了你一个概率大的选择，就像你们人类的电脑一样，生死簿也好像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它很多时候，会觉得你会选择这个就给了你这个选择！”
“但，选择的机会还是在你手上！”
“你们这些高人真的很喜欢说谜语！”我吐槽道。
袁天罡一脸无奈：“我也是没办法，这也是生死簿给我的选择，我可以选择直接给你们说，该怎么办！”
“但是，生死簿已经给了你选择，我就不能再给你选择！”
“不然，我就变成了……嗯……电脑病毒，我这样说你能动吧！”
我更加无奈地看着袁天罡：“前辈，其实，我才是现代人！”
袁天罡重重地敲打脑袋：“抱歉，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你应该清楚，我的比喻，这些日子，一直被小丫头带在身边，不自觉的就学会了一些她说话的方式。”
“那我就直接给你说吧！”
“我们现在其实在我创造的鬼蜮里面，这个鬼蜮我并没有设计过，所以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牡丹市为原型！”
“生死簿暂时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按照人间的规矩我们应该有一分钟的说话时间，在这个时间里，我不会左右你的选择！”
“相反，我会依靠生死簿给你的大概率的选择里面，给你一个你小概率会选的选择！”
我有些着急：“那您还是快说吧！现在时间就快要过去了！”
袁天罡摇手：“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贫道还是有些能力，这一分钟可以时间很长，也可以很短暂！”
“都怪贫道很久没人说话，所以多说了两句！”
我看见袁天罡手上真的有一道锁阴链，只不过这个锁链比我身上的锁阴链更加高级。
阴间人爱财宝，要区分阴间的东西是否高级，其实也有一个简单的办法，越是金色浓重的东西，也就越贵重。
袁天罡注意到我在注意他的锁阴链，但他并没有为这个辩解：“老道，现在时间不多了，我就直接给你说了！”
“你手上有一把剑！武皇身体里有一个残魂，残魂跟剑的气息是一样的！”
“你是鬼差，鬼差有一个能力是接引鬼物，当然这是一般小鬼差的能力，你这种强大的鬼差能力更加强大，你应该不止能接引鬼差，还能直接拘魂！”
“只是，你小子现在能力实在有限，可惜，你要是真的城隍爷，这些事也就好办了！”
“好了，我现在已经把我知道的概率小的选择告诉你了，让老道算算……幸好，没有超过生死簿给你的概率，不然老道就要惨了！”
我脑袋更加疑惑：“这算是什么办法，您只不过把我现在有的条件再给我讲一遍！”
“你虽然学习不行，但也是大学生嘛，有些东西你应该清楚，现在你面临的东西是不是更像一个选择题，老道现在是把所有已知条件告诉你！然后你才能继续做题找出答案！”
我还是不明白，袁天罡究竟告诉我了什么，因为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
做不到的事……
我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这就是您说的小概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