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现在回来的意识实在不多，我能控制自己的部分也没有很多。
“我回来了！”
焦旋突然拉住我的手：“你要干嘛？”
我费力扭头看着她：“我要去杀武皇！”
“可，武皇不在这！”焦旋眼睛红红的，这个姑娘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也是我的爱人，她甚至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
我点头：“我明白武皇不在这，不过，我要去杀武皇，并不一定需要她在这！”
“你不是要去杀武皇！”
“旋旋，我是！”
焦旋突然靠上来，她脑袋抵着我的脑袋：“我们逃走好不好？”
“你看见什么了？”我有些好奇，她为什么会清楚我的选择！
焦旋手颤抖地指着前面，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我看见一把宝刀。
我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我的刀！”
“我刚丢回来的！真快啊！”
老道紧张地开着车，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焦旋突然哭泣：“老板，我们失败了吗？要逃吗？你放心老道开车技术还是有的，咱们很快就到茅山！”
“还没开始？”
我望向老道：“地下室的箱子！”
老道点点头：“带上了，在车的后备箱，还插着电呢！”
“那就好，一会要是有什么事，就把他埋了吧，埋在……郝家村！”
焦旋突然掰过我的脖子：“我可以不允许吗？”
“你可以闭上眼！申屠云！”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坠子：“这是我七品鬼将的大印，这东西才真正是我的印，不是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把这给你，你就能摆脱阴婚的束缚！”
申屠云气血不足，她睁开眼看着我：“那你呢！”
“我去杀武皇！”
“为什么一定杀她？”申屠云表情复杂：“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代价，但是要是危险，我们可以一起跑的！”
“嘿嘿，因为我看她不顺眼！”
“什么？”
“老子，不允许有人比我还狂，这个原因够不！”
我大笑拉着焦旋的脖子，看着她的眼睛，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焦旋伸出手拉着抹去我的眼泪。
她上前一步，吻在我的嘴上。
我感受着，感受着她的存在。
感受着我的存在。
焦旋突然坐回去，看着我：“我会记得你的！”
“这可真是个难过的消息！”
我坐直身子：“申屠云……”
“我……在！”
“捂住焦旋的眼睛！”
后面发生什么，我没有看见，我也不敢看。
因为我发现我一直说自己是鬼差，其实我错了，我是阳差。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也是个人。
我双手握住自己的刀。
“老道……嗯……就这样吧！”
老道张大眼睛，从他眼睛里面，我看见自己，我拿着刀插进自己的脖子。
斩阴刀很锋利，一个叫郝在的男人，很快就失去了生机。
他死在这个世界上。
“砰！”我睁开眼睛，刚刚的声音是刀落地的声音，我还躺在牡丹市里。
这里，武皇还在战斗，我手上是一把刀，刀上有人血。
阴差杀人是大罪。
可，这刀上是我的血。
人自杀也是大罪。
阴差杀人，杀的还是自己，这就是大到没头的罪。
要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是我绝对不会做的，那就是自杀。
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武皇手里，死在阻挡武皇去牡丹城的路上。
可现在，我死在自己手里。
我大笑：“恐怕，生死簿也想不到吧！”
我抬起头，眼睛睁大我能感觉自己眼里流出的血泪：“你想到了吗？”
天上空无一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只感觉自己对上一个人的眼睛。
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血液滴落，树叶从我脖子上穿过。
一个奇怪的东西，要出现了。
“起风了！”我喃喃自语。
武则天是第一个感觉到这变化的。
她表情惊慌，四处寻找，终于找到站在地上的我，看见我手里拿着滴血的刀：“你干了什么？”
她向后退，拼命地想要远离我。
棺公看见武皇的恐惧也有些不理解。
王爷注意到我手里的刀：“小在，你用阴间的刀杀了谁？”
“我自己！”我上前一步。
风越来越大了，只是这风不是来自天上，也不是从远处吹来，更不是来自地底。
它来自我的身体，我摸着自己的脖子，脖子上出现一个洞口，那是我自杀时候出现的洞口。
王爷的眼睛在一瞬间变红了：“你……你干了什么？为什么！”
我想起一部电影，做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手势，伸出一根手指：“王爷，这是唯一的办法，求您原谅孙儿！”
“只有这样，才能杀死武皇！”
武皇龙身隐藏在阴云中：“不可能，不可能，我确实感觉到恐惧，但是你是杀不死我的！”
“陛下，我也没说是我杀死您啊！”
我脖子上的黑洞慢慢扩大，手上的刀是生命的味道，只有用生命最大的罪孽才能引出最恐怖的存在。
“您有没有感觉，风里的味道很熟悉？”
“这是？不，不可能，那藏在地狱最深处，为什么我能在阳间闻见哪里的味道！”
“很简单啊！”我举起手里的城隍令：“您就没感觉这里的阴气很浓郁，很像阴间！”
我身上再一次出现另一把剑：“有人告诉过我，当一个鬼蜮出现的一分钟里，这个世界是短暂地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
我脖子上的嘴巴更大，它在微笑，上面的嘴巴在说话：“陛下，欢迎回到我的阴间，一个没有规则只能存在一分钟的世界！”
武皇拼命地想要逃脱，她向着云层飞，她离我越来越远，只是一瞬间就要飞出象省：“郝在，你就是个疯子，你不知道祂的力量有多强大！”
“我要去阳间，对的祂不能去阳间！”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没有能力说话，我的脖子处，黑洞里一直黑色的手伸出来，祂回头看向我的灵魂。
我躺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把剑，尚方斩马剑，剑身里有熟悉的味道。
不止有周如意的味道，还有武则天灵魂的味道，神龙身体的味道。
那只黑色大手一根手指按在我脑袋上，我感觉自己第一次这么舒服，却又这么痛苦。
大手四根手指飞上天空。
不过一瞬间，大手回来，手指尖夹杂着一条神龙。
武皇大叫：“不可能，为什么祂能来阳间？”
我露出微笑：“祂只是不能穿过阳间！现在给了祂机会！”
很快，她也不能说话！
黑色大手慢慢缩回。
那一刻，是我在阳间最后一瞬间，我看见很多人向我冲来。
棺公。
王爷。
东月。
石飞英。
焦旋……
我父亲……
我闭上眼睛。